到家门口的时候正好是饭点,隔了老远就听见院子里面大人们的聊天声,楚锦河和哥哥对视一眼。张落雨相亲的那家人还没有走吗?
进到院子里面饭,才发现菜才刚上桌,院子分了两桌,一桌坐着男人一桌坐着女人,男人那一桌坐着老爷子,张老三,二房的张行张老二,还有他的儿子张立祖,正要陪着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喝酒,楚锦河眼神比较好,诧异了一下,这位少年不是别人,居然还真是上午与广叔问路的那个少年。
而女人这一桌坐着老太太,牛氏和她的小儿子,名字叫俊生,张小姑,还有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少女,楚锦河仔细想了想,才想起这个是二房的二女儿,张家几个女孩子排老四的张初雪,不怪楚锦河想半天,自她到这个身体醒来的时候正赶上张初雪躲农忙干活,借口回牛氏娘家玩了,估计今天才回来。
坐在桌子旁边还有三个熟悉面孔,正是上午坐在那问路少年车后面的几个女人,楚锦河看着几个女人猜了猜他们的身份。
昨天张小姑和老太太闲谈的时候说过这陈家有两个孩子大儿子陈海已经二十多,孩子都两岁了,说亲的少年是小儿子陈江,今年也十七了,那桌上坐着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应该是陈江的母亲,二十岁左右的女人大概是陈江的嫂子了,最后那个浓妆艳抹的四十岁女人就是媒婆了。
兄妹四个人刚进院子程氏也忙碌的从厨房出来,见几个孩子出来了忙叫几个孩子上桌吃饭。
听见动静,陈江和陈家的几个女人回头看来,坐在上首的老太太当场面色就不好了,尖声叫道:“贼崽子们,干活就跑的飞快,吃饭就一个一个赶着点回。”
几个孩子早听习惯了老太太的叫骂,习惯了,陈家老太太和陈家大嫂到是对视了一眼,老爷子皱着眉咳嗽一声,客人还在,不成样子。
楚锦山老老实实把买柴的钱上交给老太太,老太太才哼了一声,楚锦河就当没有听见没有看见,带着卯生坐上桌子,可能是有客人的原因,桌上居然少见的有几盘肉菜,女客这边楚锦河没有看见张落雨,想着虽说陈家带着媒婆来相看,为了避嫌张落雨估计是在屋子里面吃饭了。
见着楚锦河上座,那陈家大嫂不经开口问道:“这这几个孩子是?”
陈家大嫂说完陈老太太也看了过来,卯生有些畏畏缩缩,楚锦河只是微微抬眼看了眼她,张小姑面色不怎么好,说道:“都是三房的几个孩子。”
张小姑话音刚落,陈家大嫂语气就不好了:“这么说三房算上去有六个孩子。”她目光隐晦的扫过楚锦河几人,字里行间不自觉透露出不满来,自家小舅子说的这户人家家里小孩这么多,又不是什么富裕人家,要是张落雨过了门,这一个两个小子上门打秋风怎么办,这不是累赘吗。
“您看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落雨是我三哥第一个媳妇留下的孩子,这个楚锦山和楚锦河不是咱三哥的小孩,他们姓楚呢。”张小姑皱眉看了眼低头吃饭的岳河,手指着他们,陪着笑脸和陈家大嫂解释,意思是不用把这两个小孩算在三房,以后三房孩子不管是娶亲还是嫁人,这两个就不用管的。
恰巧这个时候程氏端着菜上桌,听见这句话,一愣,看向楚锦河和楚锦山一眼,不自觉红了眼眶,却不敢说什么。
“那还有两个小的呢,再这听说三房现在的亲家太太以前的风评不大好啊。”听到张小姑的话,老太太眉头稍微松动一点,但还是有些不舒服,不自觉的眼神就往程氏的身上飘去。
听到陈老太太的话,程氏刚坐下的身子就开始发抖,她最怕别人提起她的过去,那对她而言是最羞愧的曾经了,卯生多少能感受到母亲的窘迫,每次家里老太太心情不好,骂程氏的时候就总是喜欢拿程氏的过去说事,卯生多少知道一些,但现在她能做的也是只拉住程氏的首,偷偷瞪一眼陈老太太。
男桌那边开始喝酒,张老三和老爷子很满意这个未来的姑爷,几杯酒下去,气氛就很热烈,完全没有注意到女桌这边说话的动静。
楚锦河眼神一厉,手里的筷子放下,看见楚锦山在男桌那边投来疑惑的眼神,最后想了想,今天到底事关张落雨的亲事,自己还是不要惹是生非,到时候这亲事谈崩了,自己成了背锅侠,程氏的日子估计就更不好过了,想完筷子重新拿起就当没有听见的。
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老太太平时骂人虽然溜但是说话就嘴笨了,只能狠狠瞪程氏,还是张小姑打哈哈:“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提这个干什么,不说这个咱家落雨您也是看见了的,那相貌十里八村也找不到一个能比的,咱两家结了亲,谁不羡慕啊。”
这句话张小姑虽然有些夸大,但是张落雨的相貌在乡下的姑娘中的确是属于上乘的,最好的是把程氏的话题就这样打哈哈过去了。
陈老太太点点头,三房的大丫头的确模样好,自家二哥儿一眼就看中了,见到那姑娘第一眼就悄悄对自己点了头。
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媒婆也开口了讨好道:“谁说不是呢,而且二姐这边还有个嫡亲大哥是个·读书人呢,以后还要考功名的呢。”
来之前陈家也打听过张家,也知道三房的关系,等媒婆提到张耀祖是个读书人,算起关系张落雨就是唯一一母同胞的妹妹,想到这里陈老太太和陈家大嫂就满意的点点头。
媒婆到底没忘记自己的任务,也为了最后的媒钱,七嘴八舌的把张家上下夸了个遍,女桌的气氛才算热闹一些了。
一顿饭下来除了程氏,宾主尽欢,天色渐暗,老爷子和张老二张行喝多了,都被老太太和牛氏扶回房间休息了,张老三送陈家的人出村口,张小姑也跟着回去了。
院子里就是没有收拾的桌椅,楚锦山兄妹几个帮着程氏收拾完,看出程氏有些闷闷不乐,楚锦山以为程氏今天干活累了,就先让程氏回屋子里面休息,等程氏一走,卯生就生闷气拉着楚锦山的一角把女桌这边说话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楚锦山听完皱着眉头沉默半饷,最后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张落雨和陈家二子陈江的亲事最终定下来了,定在了明年的开春三月,刚好是过完年后,这门亲事不错,张老三一天到晚都挂着笑容,牛氏有时候还会嫉妒捻酸两句,暗地里也托张小姑帮她家二女儿张初雪看着一下。
整个张家都显得很高兴,但楚锦河却没有在张落雨的脸上看到一丝笑意,在亲事定下来前,楚锦河听说她去找了老太太和张小姑,表明自己根本不想要结这门亲。
她倒是聪明,没有找程氏,知道就算程氏同意也没有用,直接了当的和老太太和张小姑说了自己不想嫁,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太太和张小姑训斥了一顿,更本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儿轮的到她说不。
张落雨的亲事定下,并没有影响三房几个孩子的心情,家里恢复了平常,只不过三房的孩子更喜欢往山上跑了,招来老太太不少次的骂。
藏在山上空地的柿子已经熟,楚锦河不喜欢吃甜食,摘得也有些太多了,干脆用绳子穿起来,挂在空地的大树上,准备风干做成柿饼,卯生看着挺稀奇的,村子里还没见谁家这样弄过柿子,对楚锦河的做法极其好奇。
而辰生确定摘得草药能能卖钱后,也不和村里的小孩子玩了,更多的时间是跟着楚锦河上山,满山的找金银花和虎耳草。
摘草药很耗时间,也很枯燥,楚锦河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干脆就把摘草药的任务交给了两个小鬼,叮嘱他们就在山的外围摘,自己准备挑了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在进深一点的林子里面看看。
毕竟值钱的药材都是在深山里面的,这之后的下河村下了几天雨,等到天晴,楚锦河就一个人进山里,谁然说是进去一点,但是楚锦河还是比较谨慎,走的比较慢,越往里面走,人活动的痕迹就变得越少了,四周的树木就比外围要茂盛一些,地上的土,也变得潮湿了。
楚锦河手上拿着棍子,敲打前面的草丛,怕里面有蛇之内的生物,周围的树木最细的都有一人抱住那么粗,地上盘亘错杂都是树木的根。
头顶由于熟,树木枝叶茂盛,只有细碎的一两束阳光投下,仿佛置身梦境,山里面的动物就多了,而且不怕人,楚锦河已经看到好几只兔子蹦来蹦去了,还看到一只梅花鹿隔得老远好奇的看她。
她往那个方向一动,那梅花鹿就警惕性极高的跑开了,楚锦河不敢追,这林子深得很,来时候她都是用腰间岳山换下的旧斧头在树上刻记号走过来的。
一会要是追迷路了,那就糟糕了,楚锦河心理算着时间,又再往里面走了一点,头顶有鸟类飞来飞去,楚锦河也不知道是什么鸟。
从进来走到这里已经有一个小时了,楚锦河想着今天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到这里面,动物的痕迹比外面多多了,她在几个比较隐秘的地方放上机关,这次她比较贪心,想抓几只大一点的动物,先是在地上刨了几个不起眼的小坑,然后放上自己用韧性极其好的竹子还有粗绳绑成的机关,一头绑在周围的树上,分开有一根绳子绑有石头掉在树上,机关一触动石头下落,猎物被夹住腿的的同时会被收缩的绳子束缚在树上,越挣扎,绳子就会收缩的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