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妹妹你得长得多吓人啊,看你把人家吓得,手脚都用上了。”胡承这人嘴忒损。
楚锦河面无表情,迅速赏他两个无影脚,疼的胡承龇牙咧嘴。
那孩子没有跑多远就浑身无力跌倒在地上。
“你跑什么?”楚锦河慢悠悠走过去,把小孩扶起来。
小孩半睁着眼,看人的眼神跟狼似得,满是防备,但是此刻却是只能趴在地上,楚锦河只是把他提溜起来,他也没力气反抗。
“你打哪儿来啊,你爹娘呢。”楚锦河拍拍他身上的灰,又把他放地上做好。
从体型来看这小子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头发一团乱,从脸到胳膊都脏兮兮的。
他坐在地上大喘气,头晕目眩,无论楚锦河怎么问他都不做声。
这娃怎么看着像低血糖,楚锦河看他摇摇晃晃,还想着跑,想了想从身上摸出两块糖递给他,这还是辰生出门塞给她的。
小孩也不客气,见到是吃的,糖纸也不剥,狼吞虎咽的塞嘴里,一双眼还警惕的看着楚锦河,生怕她抢回去。
楚锦河和楚锦山还有胡承三个对视一眼,这孩子看样子是饿了很久,胡承又从牛车上摸了两块饼子给他,期间怕他噎死,又给他一壶水。
见他差不多吃完,楚锦山笑着问:“小家伙你打哪儿来的,是不是和爹娘走散了。”
小孩吧把最后一口饼子咽下,漆黑的小脸上面无表情,就在楚锦河以为这小子是个哑巴的时候,嘶哑的声音传出。
“死了。”
楚锦山和胡承默然,都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孩子。
“那你见着我们跑什么,怕我们吃了你啊。”楚锦河看着这小孩,心想原来是个孤儿啊,她前世也是幼年就失了双亲,一个人孤独过来的,反而没有楚锦山和胡承那么感叹,毕竟她觉得她要是没了爹娘,希望的更多是鼓励,而不是同情。
小孩又不说话,赫然一副任你千言万语,我自巍然不动的模样。
三人都拿这这小孩不知道怎么办,就在这事,远处传来一声暴怒的男子吼声。
“小王八蛋!老子总算找到你了!”
声音一响,原本才安抚下来的小孩如惊弓之鸟,从地上飞快站起来,一瘸一拐的逃跑。
楚锦河三人也被吓了一跳,同时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不远处几个人影慢慢往这边跑来。
带头的是个三十五六岁的大汉,他身材不高,脸上带着麻子,看上去就是个脾气不好的人,刚才的那声大吼就是出自这个男人口中。
男人后面还跟着两个男子和一个女子,一行四人,很快就跑到了,楚锦河面前。
一个身体虚弱的小孩哪儿跑的过几个身强力壮的大人,跑了没两步的小孩一把就被大汉抓住,揪着脖子被提起来。
瘦弱的孩子在大汉手里跟小鸡仔似的,他抓人的手法比刚才楚锦河的手法粗暴多了,楚锦河刚才提溜小孩是抓的衣服,用的是巧劲,这汉子抓的直接是脖子,在他手上的小孩明显难受的挣扎。
“你谁呀,快把他放下来,他要喘不过气儿了。”胡承看不下去了,对着大汉说道。
大汉仿佛现在才发现楚锦河三个人,听到胡承问话冷笑一声:“我是谁?我是他爹!”
这下胡承瞪大眼睛,看向那小孩,意思是,你不是说你爹娘都死了吗。
小孩在大汉手上挣扎更凶了,嘶喊到:“放开我!”
也不知道这孩子之前经历过什么,声音嘶哑到刺耳,感觉都不像是人发出来,反而像动物的嘶鸣。
楚锦河还没反应过来,那大汉一耳光就打了下来,快很准,丝毫不带犹豫的:“你个畜生玩意儿,长本事了,还敢逃跑,你一出生老子就该掐死你的,免得你克死一家人。”
谁家爹妈会这样打骂孩子,就是没少被爹妈揍的胡承都看的脸上一痛。
那孩子被一巴掌打得吐了一口血,但是他好像没有感觉一般又开始挣扎起来,大汉恼怒极了,又是准备给他一巴掌。
楚锦山面无表情,一只手抓住了大汉的胳膊:“是父母也没有这样打孩子的,你到底是不是这孩子的亲人,不是骗子吧。”
大汉抬了抬手,惊讶了一下,居然没有抬动,听到楚锦河的问话不怒反笑:“我不是他爹,难道你是他爹,我管教我儿子还用你们几个小兔崽子管。”
嘴里没一句干净的,楚锦河抬头蔑视这大汉一眼,下一秒一个高抬腿,一脚踢在大汉的下巴上。
大汉惨叫一声,差点把舌头咬了,往后退了好几步,一把跌倒在地上,一抹嘴,牙松了两颗。
“妈的,小王八蛋的!”竟然让个小女孩打了,大汉把手上的孩子摔在身后女人的怀里,冲着楚锦河冲了上去,他身后的两个男人也跟着冲了过来。
这下子遭了,在楚锦河出腿的那一瞬间胡承就惊呆了,但对面人都冲上来了,也容不得他和楚锦山想太多,两个人连忙往前一站,把楚锦河护在身后。
打,他们两个还没长大少年肯定是打不过身强力壮的三个汉子,最好的结果就是经量少挨点打。
带头大汉一拳打下来,胡承没扒拉开,肩膀上挨了一下,痛的嗷嗷叫,好嘛,看样子是个战五渣,楚锦河面无表情的把他推开:“让开。”
三个大汉都是没有任何功夫底子的普通人,就是出拳在楚锦河眼中都是僵硬的,收拾起来,楚锦河觉得完全没有问题。
“啥?”胡承被楚锦河踢开了战场,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见楚锦河身姿矫捷的避开大汉的攻击,一脚飞踹在大汉胸口,乘着另一个汉子没有反应过来,一脚又回踢在了他的小腹,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半柱香时间不到,原本张牙舞爪三个大汉都趴在地上哀嚎,他们身上,小腹,大腿,腰子,嗓子,脆弱的地方全是楚锦河的鞋印。
楚锦山肚子挨了一拳,表情有点扭曲,扶着楚锦河的肩膀,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妹妹这么能打。
“干,干得漂亮。”
大汉这边剩下最后一个女人被楚锦河吓到了,这是哪儿来的杀神。
“哎呀你们住手住手啊,我们真的是这孩子的家人。”女人抓着孩子的衣领,尖声叫唤。
“我们家姓黎,这小混蛋叫黎夭,我们就住在上河村,你去问就知道。”女人冲着楚锦河喊道,她不敢上前,生怕上前也会被楚锦河揍。
听到这个名字,楚锦山突然一愣,扯了扯楚锦河:“阿雅,我好像知道这孩子是谁了。”
楚锦河和胡承都看向他,楚锦山接着说:“我在学堂的时候听过上河村的同窗提起过这孩子这些人恐怕真是他家人。”
“是家人还能下手这么狠。”胡承摸摸头。
“一言难尽。”楚锦山摇头,看着那孩子突然叹了口气。
趴在地上的大汉一把鼻涕一把泪,半张脸肿的老高,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含糊着:“你们到底是谁啊,我管教自家孩子还不行了吗?”
他语气不敢在嚣张,也觉得倒霉,他身后的两个大汉抓着他的胳膊,小声嘀咕:“哥,这几个狠茬子,咱们先把人带回去,回去再说别的。”
大汉点点头,抓着孩子,对着楚锦河几个说道:“先放过你们几个,老子先回去,下次看见你们再收拾你们。”
说完,他们连跑带跳,一溜烟就跑走了,期间还怕楚锦河追上去,频频回头。
只有那叫黎夭的孩子,被扛在大汉肩膀上,即便如此,他也还在挣扎,没有丝毫屈服。
“那小孩被他们带回去还有什么好下场?”胡承有些着急,连忙想追上去。
楚锦山皱着眉头抓住他:“你追上去有什么用,那是人家自己的小孩,你就是告到官府那也不占理。”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未成年保护法,当爹的就是把儿子打死了,那也不算犯法。
“这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算是他爹,怎么看儿子跟看仇人似得?”楚锦河看着远去的那一群人,那孩子的的眼神让她实在记忆深刻。
楚锦山皱着眉头,缓缓开口:“我也没见过这孩子,只是听同窗把这当玩笑话讲给我听的,这孩子的确叫黎夭,仔细算来应该是已经十岁了。”
“十岁?那小孩身骨看上去最多六七岁。”楚锦河回头看楚锦山,她提溜那小孩的时候,手上根本多少重量,小孩的手肘脚踝也瘦的只剩骨头了。
楚锦山挥挥手,意示楚锦河先听他讲:“十年前一场大旱,那一年整个秋水镇都颗粒无收,现在有些老人说起来还心有余兮,黎夭就是那一年出生的。”
说完这里,楚锦山换了下气:“那一年出生的孩子也不少,但是黎夭出生的那一天,他娘就难产死了,第二天黎夭的爷爷,黎家老爷子出门找吃的,在一个山沟里摔死了,两个人头七还没过,他奶奶就上山时被当时逃难的难民打死在山上,身上吃的钱财被洗劫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