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虞的公子脸上不见狼狈之意,反而扬起头,丝毫不服输的说道:“蛮横无脑之辈,也只会动拳头了,我看你们是西边异族之人吧,不要忘了,这里可是大周!”
“大周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让柔部打的节节败退。”带头番邦男子身后,那个抱住瑟瑟发抖姑娘的男子不屑的笑道,他说完,仿佛挑衅一把,伸出舌头在姑娘脸上一舔。
对,没错,就是一舔,楚锦河扭头,压住内心的恶心,差点吐了出来。
这里是秦娘的地盘,发生这样的事情自然也要身为主人的她来解决。
果然,秦娘皱起了眉头,随即熟练的换上笑脸,从楼上往下走去,明显这样的闹事,在船坊青楼里并不少见。
“这位公子,我家这位姑娘的确是卖艺不卖身,劳请您松个手,若有得罪的地方,公子今日这顿就算妾室请了,何必恼火伤肝的。”秦娘走到哪番邦男子面前,笑语莹莹,算是给足了客气的语气,安南首府是运输重要的大州府,各国和大周的商贸很多异族商人都会从安南首府过,番邦人多脾气大,但也性格直爽,这样闹事的倒是少见。
“又来一娘们,嘿嘿,让爷停手也成,你陪爷几个玩玩。”秦娘姿色上成,带头的番邦人对那群文质彬彬的少爷公子失去了兴趣,一点也不委婉的准备摸秦娘的脸。
秦娘是这家船坊的东家,早就不用接客这种事情了,她虽在风尘中混生活,但尊严还是有的,她脸色一沉,往后一退,躲开了那番邦人的手。
“阁下自重些。”
“不自重又如何,我今天就要看看你们柔柔弱弱的汉人女子是个什么滋味!”带头的番邦人轻蔑一笑,逼近两步就要对秦娘动手。
楚锦河站在楼上,讽刺的对七月说道:“之前商会上你还说我够嚣张,你看看这才是真的嚣张。”
秦娘能开淮河最大的船坊,能力自然不是吹的,她冷笑一声,大声喊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这几位番邦客人醒醒酒!”
秦娘说完,从四面八方涌上来一群打手,个个五大三粗,二话不说,对着那几个番邦人就开始动手。
其余的客人这回是飞快退后,逼近打起来是真的会伤到人的,那几个番邦人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大笑:“就让我看看这大周人几斤几两!”
之前被他们抓住的姑娘被用力推开,番邦人想放开手打架,后面也顾不上她,眼看她就要撞到柱子上了,那主子半人怀抱那么粗,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撞上去,铁定得留疤,楚锦河正要叫七月帮个忙,无缘无故她也不想见到个血流当场。
谁知之前出头的那个虞公子倒是颇有男子气概,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那女子,以身体为肉垫,让姑娘只撞到了他的胸膛。
好一出英雄救美,这要是话本子里就是一出经典戏码了,楚锦河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看大厅的打斗了。
番邦人这边有八九个人,而打手们却有二十来人,原本应该是以多对少的顺风局面,但现实却是打手们被那几个番邦人打的节节败退。
七月皱起眉头,在楚锦河耳边说道:“这群人感觉不是一般都番邦人,手上都有功夫,这群打手坚持不了多久的。”
大厅中央的物件都被砸了个遍,楚锦河心想这要是她的楚味馆,她得心疼死去。
秦娘明显也发现不对了,忙对身旁的小厮吩咐道:“赶快去报官,说有歹人来我淮品坊砸店。”
能在这种地方混的小厮自然机灵,二话没说,拔腿就往外跑。
小厮刚出门,大厅的打斗也结束了,十几个打手躺在地上哀嚎,心里骂到,这群番邦人好生凶悍,招招不留手,处处往致命的地方打,要不是他们机灵,知道到地服输,不然被他们打死都有可能。
“哈哈哈哈哈,大周人果然都是酒囊饭袋。”一个番邦人不客气的嘲讽。
这还是在大周的土地上就敢放此大话,底下有气节的大周人都坐不住,好几个读书人模样的人都要破口大骂,但都让周围的人拉住了,他们都是文弱书生,上去还不够人家一个拳头打。
带头的番邦大汉得意的走上前,一把握住秦娘的下巴,这么多人的目光下,眼看就要对秦娘动手动脚。
秦娘脸色一白,若今日真的在这些番邦人下受辱,那她以后真的没脸面在州府混下去了。
“秦妈妈!”秦娘底下的姑娘们惊呼,一群女流之辈,眼看就要上前与那番邦男子厮打。
“秦娘在姑娘们眼中还真受敬重,七月,到我们出手了。”楚锦河挽起袖子,不说什么国家气节,自己与秦娘认识了就算朋友,她可看不惯一群人欺负一个女子。
“先别急。”七月拉住楚锦河。
没等楚锦河反应过来,二楼跃下几个身影,第一个跳下去去的男子一连套动作往带头番邦男子身上使去。
番邦男子一惊,应付几招下来后退几步,差异的看着面前几个男人。
楚锦河定睛一看,发现这几人居然是鱼舟和周光几人。
“好家伙,这几人也会功夫,不得了。”楚锦河挑眉,完全没想到,开始还以为他们只是有些江湖味道的商人,没想到看上去功夫也不弱。
七月笑了笑,小声说道:“这年头,干渔场船厂或者沙场这样的地方,最是鱼龙混杂,带头人没两手,地盘都守不住,会点武功太正常了。”
“鱼哥,又要劳烦你们了。”秦娘退了几步,躲在几人身后,看来是知道他们有功夫在身。
“呦,来了几个能打的。”番邦人轻蔑的神态不该,提拳迎了上来。
一群人又打了起来,楚锦河大厅里人影翻飞,番邦人拳法多直来直往,没有鱼舟他们那么变化多端,但出手都杀招。
楚锦河皱眉:“这群人不怕杀了人会惹麻烦吗,招招都是杀人技。”
七月也皱起眉头:“这群番邦人有点不对劲,姑娘,我下去看看。”
“嗯。”楚锦河点头。
七月一只手撑起栏杆,一个利落的翻身,从二楼跳了下去,七月重轻功,但普通功夫并不弱。
随着七月的加入,番邦人这边压力大了起来,几个回合下来,吕复中了对面几圈,血气上涌,吐了口血,对面的番邦人也被打到在地。
见到番邦人被揍,围观的群众都欢呼起来,他们可是地道的大周人,看到嚣张的番邦人吃瘪他们再高兴不过了。
鱼舟上前用手拍拍那带头人的脸,冷笑道:“就这么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我大周叫嚣,这是是碰到我们心好,换了别的人,牙非得给你都打掉。”
带头的番邦人一双眼怒气冲冲的看着鱼舟,嘴里说不出话来,他被七月踢了一脚,喉口压着一股血气,张嘴就会喷出来,要是喷出来那才是丢人到家了。
他眼中邪光一闪,七月脸色一变拉住鱼舟往后一退,之间一把尖头镖从带头的番邦人手上射出,若不是七月拉的快,鱼舟脑门都要被钉穿。
“王八蛋,还敢使阴的。”鱼舟大骂,上前就要给那番邦人一脚。
周围的人也义愤填膺,大叫着打死他。
正在这时外面冲进来一群官兵,带头一个官员进来连情况都有看,张嘴就问道:“是谁在闹事。”
秦娘忙笑道:“吴爷,是那几个番邦男子在我这闹事。”
秦娘能叫出这官员的名字,说明这官员多少与秦娘是认识的,淮品坊是淮河边上有名的酒楼,能认识个把官员是正常的事情。
“竟然还有人在秦娘你的花楼来闹事,我来看看是谁。”吴爷走上前,眼看大厅是一片狼藉,在他看到倒在地上的番邦人之后,他脸上突然一变:“怎么是他们?”
这语气不对啊,秦娘精通人情世故,自然能听到话里的不对劲,忙问道:“怎么了吗?”
“我把这些番邦人带走,秦娘你赶紧让你这些义兄们离开,这群番邦人好像是钱通判的贵客,你小心些。”吴爷皱着眉头,算着自己与秦娘的交情,小声提点一句,说完便大声说道:“先把这些番邦人带走。”
他说完,身后的官兵们便上前去抓哪些番邦人。
秦娘脸色不好看,居然又和钱通判车扯上关系,看来自己这一屋子砸坏的东西算是白砸了。
官兵眼看就要抓住哪些番邦人,从门口又进来一个男子,喘着气道:“慢着!”
那个吴姓官员说什么,楚锦河没有听见,她往外看去,这一看发现又是个熟人,居然是钱通判手底下的那位钱先生,楚锦河之前还在商会上见过这人。
那群番邦人一见钱先生,瞬间大叫:“你怎么才来,让他们放开我们,那群家伙居然敢打我们,你把他们都抓走。”
番邦人说的抓走指的是鱼舟几个和他们对打的人,围观的人群一片嘘声,有的人大声说道:“你们闹事在先,还指望官兵不分青红皂白抓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