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一番折腾效果很明显,周麟安的精神是虚脱了,但他本人没有刚才那么恐怖,逐渐在往好转的方面发展。
老王爷提起的心放下来一点点,他还担心小胖子没吐干净,即便在楚锦河说可以了,他却还一面拍打小胖子背,一面骂道:“叫你这小子贪吃,还吃这么多,真是笨死了,你要是出点事,我拿什么给你爹交差!”
楚锦河汗颜,不过心里也松了口气。
众人表情各异,楚锦河虽然还是担心,可表情上已经放松很多,楚锦山的表情就格外微妙。
除开这些,罗夫人心里才是最复杂的,她心中即希望周麟安出事,又不希望周麟安是在此刻出事,毕竟在此刻出事了,那她最逃不开嫌疑,日后追查起来,也有理说不清。
可是看着楚锦河把周麟安从阎王殿拉回来,她又觉得不舒服。
所有人人心神复杂,独独没有注意到站在罗夫人身后的周远山。
周远山缩在罗夫人身后,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只是此刻看着面色缓和的周麟安,他眼神中透露出可惜。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鱼舟的声音传来,武王府内本来就备有大夫,加之又是世子出事,他们来的非常快。
楚锦河让开身子,让鱼舟带着一把山羊胡子的大夫走到周麟安身边。
医者仁心,因为是急况,大夫也没行礼,而是直接蹲到周麟安身边,面色严肃的扒开周麟安眼皮。
老王爷面上有些焦急问道:“大夫,我这孩子可有救?”
大夫没说话,眉头却皱的更紧,他看完周麟安的眼皮底下,又抬起周麟安下颚,掰开他的嘴巴,看舌苔周围。
大夫一套望闻问切做完,老王爷都一一交代,大夫才慢慢开口:“是中了一种毒蛙的毒素,此物有强烈麻痹身体的毒性,会在小半个时辰让患者身体僵硬,连同呼吸也没有办法呼吸,大多数人在被这东西毒死之前,就会先窒息而死。”
老王爷点头,大夫说的一点也没错。
大夫说完,从后面药箱里摸出一个丸药,塞到周麟安嘴中,又赞叹道:“世子能坚持到我来,实在是万幸,不知是哪位及时给世子送了气,又让世子催吐吐出还未渗入的毒。”
老王爷看了楚锦河一眼,眼中感激不已,不过谢谢的话日后能说,他现在更关心了是孙子如何:“大夫,这孩子还有什么大碍吗?”
“无碍,我给世子爷先喂了解毒丸,这毒来的快,去的也快,能在那致命的一刻坚持下来,后面就没大碍了,今日世子估计要因为药的副作用,上吐下泻一番,这样也好,彻底把毒排除体外,明日就能活蹦乱跳。”
老王爷送了口气,等确定了周麟安没有危险,他心中的怒火就蹭蹭往上涨。
大夫说是一种毒蛙的毒素,堂堂王府,自然没有毒蛙这种东西,既然不是意外,那就是有人可以而为之,今日这场家宴,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投毒,这让老王爷如何能忍。
“来人,先把世子带回院子好好休息,世子没醒来之前,你们都看好,至于大夫你先别走,本王有些东西一会要拜托你查。”
老王爷的声音响起,很快就有人来七手八脚扶周麟安回院子,至于大夫,他并无异议的拱手,这种深宅大院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大夫也是武王府常驻的大夫了,心里门清老王爷要算账,在大厅站定。
几天出事在这间院子,老王爷的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今天这里谁都有嫌疑。
楚锦河有先见之明,早让八月把院子封锁,一个人也没让跑,此刻这里有的是时间给老王爷慢慢查。
“看来本王老了,一些宵小之辈也敢在本王面前蹦跶,我给你们一个主动坦白的机会,若不出来,等本王亲自查出来,谋害世子这一条,本王就有足够理由把你们碎尸万段。”老王爷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到罗夫人脸上。
不怪老王爷怀疑罗夫人,就是楚锦河几人都怀疑罗夫人,她在武王府呆了这么多天,已经暗中见识过她数次对周麟安的暗算,今日这一出,这些菜肴餐具,都是其准备的,想让人不怀疑都难。
罗夫人脸色一白,没错,她内心是想要周麟安死,可傻子才会做的这么明显,饭食中投毒在后宅是最低级的手段,因为一查就能追究到个人,更何况是在老王爷眼皮子底下。
“为什么都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没做过。”罗夫人苍白无力的解释道。
老王爷眼中有厌恶,他直接对大夫说道:“饭菜都在这里,劳烦你验毒,看看是哪份菜有问题。”
大夫点点头,熟练的从身后药箱里摸出一排银针,看来验毒都是他们这种常驻高门大户大夫的基本功。
大夫在所有人面前,仔细试了没一道菜,楚锦河一只手摸下巴,对大夫动作并没有多大兴趣,因为她知道这些菜放上桌,他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吃过,可中毒的只有周麟安一个人,就说明毒应该不在这些菜里,不然现在中毒的就是一桌人。
如楚锦河所想,大夫试了一圈,每个盘子都试过,银针都是锃亮,没一点变黑的痕迹,这代表没有毒。
“见鬼了,老王爷,都没有毒啊。”大夫如实说道。
“那还能是凭空中毒的吗?”老王爷有些疑惑,到底是战场上下来的男子,脑袋一时半会想不到细腻的地方。
查不出毒的源头是哪儿来的,就更不好查是谁投的毒,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见到这一幕,罗夫人表情有些惊讶,毒的的确确不是她下的,只是这下毒之人倒是高明,居然能做到不留下证据。
罗夫人心里还是复杂,她隐隐有些不安,即想着抓不到人也好,又想着抓不到人不是拜托不了自己的嫌疑吗,京都人一贯会编故事,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就算没有证据给她定罪,也不知道会被人揣测成什么样子,她一直在京都维持的慈母形象岂不是得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