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爷子到底比张老二更聪明一些,他知道自己三儿子是个老实人,不会在意这些,可楚锦山和楚锦河可不是好脾气的人,所以他咳嗽一声,看着张老二道:“行了,行了,好好吃饭,你那儿那么多话。”
老爷子的确把楚锦山和楚锦河的性格摸得很透,因为他要是晚一秒让张老二闭嘴,楚锦河可能会直接揭老宅的地,她做事从来不在乎难看不难看。
主桌楚锦河哼了一声,三房这边谁也不搭话,他们不说话,程老爷子这边也不会说话,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怪,在座的客人多是各种圈子混的,一看气氛不对就知道有猫腻,所以也就不提这些楚锦山楚锦河家里事情,以免说的不对,反而惹人讨厌。
“哈哈哈哈哈,不说这些,楚大人算是咱秋水镇第一个走出去的大官,那是咱秋水镇的荣耀,咱们别的话不多说,先敬楚大人一杯。”
“客气客气。”楚锦山笑着端起几酒杯,一饮而尽,表情也没变一下。
程氏了解自己这个儿子,有些小声在楚锦河耳边提醒道:“你哥哥酒量一向不好,这么喝一会醉了可怎么办。”
楚锦河混不在意喝了杯酒,眯眼看了看楚锦山的杯子,笑的云淡风轻:“放心,大哥今天喝一缸也醉不了,他可比我们聪明多了,早上看到这么多人来,就知道躲不了酒,他那酒壶里,装的都是白水。”
程氏一愣,瞪着自己两个孩子,觉得这两孩子喝酒这点子上也灌机灵,这是跟谁学的。
酒过三巡,气氛倒是一点不少,敬酒的人不断,楚锦山对着楚锦河眨眼睛,摸了摸涨得溜圆的肚子,有些无奈。
楚锦河对着楚锦山笑的很开心,第一今天不是她的主场,二是她身为女子,除了特别熟的人,比如尹玲,也没别的人唐突给她劝酒。
正在楚锦河和楚锦山两兄妹悄悄交流情绪时,一处酒桌站起一人,笑着说道:“楚少爷,小人也敬您一杯,只是有一事小人要唐突一下,您这姓楚,怎么你身边坐的高堂姓张。”
三房在楚锦河把楚味馆打出去后,就有很多人了解楚锦河的背景,所以三房以前的哪些事情,在秋水镇并不是秘密。
程氏以前是别人的妾,楚锦山和楚锦河不是张老三的亲生子女,这件事情秋水镇没有人不知道,只不过不会有人提,这人这个时候提这事情,众人一愣,也不知道他是脑袋单纯有点笨,还是故意在这个时候挖苦楚锦山。
这明显不看时机的话再这么多人面前提出,所有人在看向说话人的同时,也饶有兴趣把视线投到程氏与张老三身上。
在这么多目光下,这个问题对程氏而言,简直就是公开处刑,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而张老三也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楚锦河和楚锦山锐利的眼神同时放在说话那人身上,那人长相普通,楚锦河在脑袋里搜寻一圈,也想不起此人是谁,同样的,楚锦山也想不到这人什么身份,什么时候混到酒席里的。
楚锦山和楚锦河的眼神,或许他们自己不知道,但被他们注视的男子背后却出了一身冷汗,这姓楚的两兄妹看上去很不好惹,他是不是惹到大麻烦了。
男子心里咒骂一声,只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收了人家钱,任务就是引出这个话头,被两兄妹盯上,他也得硬着头皮撑住。
“今日来者都是客,不知这位朋友这时候问这些做什么。”楚锦河眼睛一眯,她是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可这些问题私下问就成,这时候摊开而言,除了是找茬,楚锦河想不出是别的原因。
楚锦河说完这句话,后面的八月和七月已经向说话那人身边走去,很明显,要是这男子说不出个所以然,八月和七月就会让他体验一下飞出去是什么感觉。
七月和八月十习武之人,以前常跟着赵笠,在明面上时,身上那股子气势就够吓人的,两人一逼近,男子额头冷汗就下来了,心里骂道,要死啊,早听说这楚锦河做事非常雷厉风行切狠厉,自己还被那点钱迷了眼,挑衅这位。
“嘿嘿嘿,我就是问问,楚姑娘不用回答也没关系。”男子搓搓手,心虚的退了一步。
场面到了这个地步,旁边一人也站起来了,非常假的接了男子的话:“这位兄台想知道,在下可以告知啊。”
所有人一愣,怎么还有没眼力劲的人。
在这个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楚锦河和楚锦山就同时皱起眉头,两人看向站起来的人,此人面孔在这些天里,让楚锦山和楚锦河很熟悉,他不是别人,就是这些天缠着两人像牛皮糖一样的刘管家。
一看是他说话,楚锦山的脸色就黑了下来,他终于明白开始那男子为什么突然挑起三房以前的私事,原来是刘管家在这里接话。
至于为什么要挑起这个话题,不用想,楚锦山也明白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张夫人原先是我楚家家老爷的妾,而楚少爷和楚小姐,也是我家老爷走散在外面的孩子,只不过后来张夫人随了张老爷,我家少爷和小姐,才被张夫人带到了张家。”
刘管家咳嗽一声,语速很快的说完,不快不行啊,因为七月和八月已经面色不善的向他走来。
众人哗然,他们知道楚锦山和楚锦山不是张老三的孩子,也知道程氏的以前很有波折,只不过在程氏嫁给张老三之前的事情,他们就不知道了。
这位管家大刺刺说着程氏以前是他家老爷的妾,这一点就看出程氏在嫁给张老三前,品行似乎很不端,而更聪明一些的人,从这管家这个时候爆出这些话,苗头是什么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这一刻里,程老爷子呼吸有些急促,老爷子这边也气的脸色通红,至于最关键的人物程氏,嘴唇已经没有一丝颜色,她今日来参加楚锦山的酒席,开始被所有人注视有多骄傲,此刻她就有多难堪。
程氏两只手在桌下攥紧,关节处没了一丝血色,她耳朵有些耳鸣,周围所有的喧哗声,对她而言都是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