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皇帝终于打住了嘴,虽然明知皇帝嘴上虽然停下了,但脸上的不服气分明没有消散。
太后这时候没心思在和他说清楚,只是眼神暗示让他回龙椅上坐好,一国之君,朝廷上跳脚走来走去,成何体统。
等皇帝在旁边小太监的拉扯下坐好,太后才松了口气,隔着屏风对着还半跪着的萧呈焕说道:“箫将军勿怪,陛下年轻,又初掌大印难免急躁了些,箫将军是我大周栋梁之才,怎么说走就走,快快从地上起来。”
如今大周动荡,四处都是不服皇帝的人,军中多靠萧呈焕在朝压着,他本来在大周的名号响亮,大周混乱这些日子,多亏他在,才没有更多事端。
要真听皇帝的,萧呈焕辞了官,后果可不单单只是一个朝臣退了,这代表一个讯号,因为以皇帝这些天都德行和在民间的流言,萧呈焕辞官,人们和各地蠢蠢欲动的势力不会认为是皇帝将萧呈焕逐出朝廷,而是会认为萧呈焕看不上新主。
萧呈焕虽然在之前老皇帝在时兵权都被架空了,可即使是那时候老皇帝忌惮他,也未曾敢直接降他职,一直都是明升暗降的法子,当时所顾忌的,就是萧呈焕对大周武将们心中的地位,更准确来说是萧家大周几代征战在大周武将心中的地位。
不说老皇帝那会大周朝局稳定都没干动萧呈焕,他们这个时候,朝局动荡不堪正是需要有人支撑的时候,怎么能随便散人心。
萧呈焕必须留下,准确来说是现在他们都得靠着他才能不散,哪怕他在朝中什么事情也不做,只要他在,哪些心中不安飘荡的武将就不会反叛,皇帝的权利就能握在自己手里,才能有自保的能力。
“箫将军,快起来吧!”
太后说的话就比皇帝软多了,态度也诚恳的放下,她一说完,本来就已经走到萧呈焕身边的几位武将便急忙把萧呈焕拉起来。
萧呈焕站起身,看了屏风后面一眼,脸上既没有得意也没有惶恐,还是那副面无表情,只不过对太后,萧呈焕好歹是没有再对皇帝那样刚硬,而是冷着声音回礼:“我为臣,不敢得陛下道不是,只是臣之前所言,结是目前事实,望太后斟酌。”
“箫将军一族守了大周这么多年,所说所做哀家自然明白都是为了大周江山社稷。”太后在屏风后面点头,说话间视线看向皇帝,警告又准备发火的皇帝不要再把事情变麻烦。
皇帝坐下,忍了忍没有说话,从太后身后走来一个小太监,悄悄走到皇帝身后,小声给他说了其中利弊,他才看了萧呈焕一眼,冷哼一声,不在开口。
果然现在能主事的只有太后了,底下的大臣看着朝会总算回到了正轨,也至于有人能好好听他们说话,心里才万分疲惫的松了口气,皇帝是烂泥扶不上墙了,现在只能看太后了。
萧呈焕心里明白这是太后在捧他,不过太后的确比皇帝聪明多了,知道萧呈焕最在乎的不是自己,而是萧家时代忠良的名声和信仰,虽说萧呈焕很明白是形势所迫才有这一句,但这话萧呈焕并不反感。
“萧家职责所在,叛贼赵笠以画地为王,刚才与陛下也未能讨论出个所以然,还望太后娘娘能给个指示,大周该如何做。”
“望娘娘抉择!”
萧呈焕说完,满朝文武皆面色肃然,异口同声说道,众人之间,早将之前皇帝说的那些话直接否认了。
太后点头,思考片刻就点头说道:“乱臣贼子该诛,但如今陛下登基不久,大周中总有些宵小之辈暗中窥探,狼子野心,大周现朝廷中,许多大员皆是刚接手职务,各部都未能圆满运转起来。”
朝中许多人点头,这些人里,的确有很多是刚从下面提拔替补之前丧命大臣位置的人,此刻他们还没能暗自窃喜升任,更头疼的事是没有任何准备的接手上任要处理的事情和人脉关系。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会那么反对皇帝要马上出兵镇压北地的原因,因为他们现在都还手忙脚乱,一旦动兵,北地是大周国土,不似边关柔部边界,有完整一套体系的屯兵防备,要临时攻打北地,必定要各地大批调兵,朝中各部门还为能完全运作,一但行兵,粮草,运行,路线,等等一堆的地方要准备和动起来,以他们现在这内部朝廷体系,百分百会出错,怎么和北地近三十万早有准备的北地叛军比,这还没算大周,朝廷内部摇摇欲坠时大周暗处还有没有别的势力窥视,所留的后手。
“消灭北地叛军不在一朝一夕,也不用急于这一时,我等大周先修养生息,各职位的大臣先熟悉各自庶务,这是其一,其二,兵部尚书何在?”太后条理清晰,或者说早在赵笠自立为王的消息来了之后,她这些天都在想要怎么做。
兵部尚书一震,忙出列行礼:“臣在!”
太后往后面的椅子靠了靠,慢慢出声道:“所说现在无暇顾及北地叛匪出兵绞杀,但叛匪以立,我等也不能放松警惕,先抽调靠近安南首府附近的大周屯兵,将和安南首府为境的地方全线封锁,他既然立地为了王,那就不是我大周百姓,以划出的边线为禁,不许再让我大周百姓和北地任何人越境往双方地界,同时也防北地赵笠此小人派为祸我大周的细作潜入我大周。”
“得旨!”兵部尚书点头,面上一片肃杀之意,二十万人还算可以调动,而且只是防守,还在他能力范围之类。
太后点头,慢慢继续开口:“这是其二,还有其三,礼部尚书何在?”
“臣在!”礼部尚书忙出列,他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年纪并不大,他是御史台抽调上这个位置的。
御史台本就只是警示朝廷百官才设立的地方,对于今日这些朝臣所讨论的国策他并不太有发言权,所以听到太后点他出来,他心中还有些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