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故事就是老宅大早上突然来三房请人,但很可惜,张老三昨天去了镇子里找程氏,夜里没来得及赶回来,就在张落雨家歇下了。
至于楚锦河和卯生,楚锦河觉都没睡醒,卯生对二房的格外讨厌就更不谈,后来来请人的张老大撞到了出门的黎夭。
新仇旧恨一道涌了出来,张老大看到黎夭还以为见鬼了,被黎夭看了一眼,最后连滚带爬跑了,直到最后三房也没一个人去。
汪三公子的迎亲队伍一直等到快中午,眼看吉时都快过了,实在不能再拖延,才在同行朋友各种意味深长的眼神里,极其难堪的把张初雪接走,至于大于,要等汪三公子把张初雪接进大门,她随后才能由汪家下人静悄悄抬一台小轿进汪家,连拜堂都仪式也没有,因为她只是妾,而张初雪是正妻。
楚锦河撇嘴,只当笑话来听,闲的时间就和黎夭去河边钓鱼,乐的自在。
大约三日后张初雪回门,卯生又不知道从哪儿打探来都小道消息,说张初雪出嫁时汪三公子那神色和态度就够给老宅和张初雪自己难堪的。
后来到了汪家,汪三公子对她的轻视就更不加遮掩,新婚当日,汪三公子没和正妻同房,反而去了小妾大于哪儿,新婚第二日张初雪就成了整个汪家的笑话。
楚锦河听完神色有点恍惚,随即叹了口气,这个时代啊,大多女子嫁人,都是决定了她们的后半生,不管是老宅还是真正爱张初雪的牛氏,他们都没有仔细去品味这一点,汪三公子家世对比老宅的确是上上之选,但一个人人品和性格也是关键。
当初自己就已经劝诫过张初雪,拒绝掉汪三公子,此人心不在她身上,不是良配,上册是另选他人,但她压根没懂自己的意思,张初雪在汪家会过得很艰难,楚锦河大致都能猜到,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对比张初雪,同样回门的大于就显得气派多了,身为张初雪陪衬的妾室,回老宅的神色姿态明显要压张初雪一头。
汪三公子一点管制也没有,让牛氏看的咬牙切齿,回头在屋子里和张初雪话私房的时候,听的女儿哭着抱怨汪家遭受的委屈,牛氏也忍不住跟着掉眼泪,在汪三公子要走的时候,又堵着气闹了一场,打了大于几个耳刮子。
这行为是看的张初雪拍手叫好,可看的汪三公子却是勃然大怒,把大于护在身边,黑着脸指着自己名义上的岳父岳母骂了一顿然后甩袖离去,一点颜面都没留,又是一场不欢而散。
听着卯生在旁边说书一样描述那场景,楚锦河捻了一块绿豆糕放到嘴边,心不在焉的想,张初雪老宅长大,心性歪了,人品虽然不好,但心眼却没有大于多。
不管是张初雪还是牛氏,她们娘两越闹,张初雪的处境反而越糟糕,汪家不是老宅,撒泼是最不能解决问题的法子,以楚锦河的角度来看,最好的办法是先隐忍,改变态度,只可惜张初雪不知道会在遭受多少磨难后才能醒悟。
老宅的事情也无非只是楚锦河和卯生茶后的聊天八卦,这段日子州府的袁文昌因为医馆的事情回了秋水镇进购一批药材,人要在秋水镇待上几天。
许久没见的老朋友,楚锦河就让其住到家里来,卯生对袁文昌这个人印象很深,毕竟以前卯生小,袁文昌和三房接触就总爱逗卯生玩。
卯生对袁文昌并不讨厌,见到他还格外高兴,袁文昌在的这段时间,卯生还很好心陪他一起办事,这直接导致小半个月楚锦河起床,除了黎夭,家里谁都不在,她成了非常彻底的留守儿童。
好在这段时间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胡承的婚事也提上日程,他和给楚锦山发了请帖,两人在二月底一道回来了。
胡承的婚事举行的很浩大,对比周围村子普通人家娶亲而言,婚礼当天,胡承是一夜没睡,第二日还一副春风得意。
只苦了楚锦山和楚锦河,天还没亮就被他敲门催起床,陪着他去接亲。
下河村这边,接亲的人并非要全是男子,接亲队伍中也会带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多是男方这边的长辈,有身份有名望,帮忙发红包和女方那边亲戚交谈。
但出于胡承的强烈要请,加上楚锦河如今在下河村顶尖的名望,大家对她去都觉得没问题,楚锦河就被赶鸭子上架,无法拒绝。
所以婚礼大早,楚锦河冒着二月底的倒春寒,还顶着睡眠不足的黑眼圈心里把胡承骂了个遍。
阿彩姑娘家是隔壁的村子,胡承为了表示对阿彩姑娘的重视,高头大马五六匹,接亲的人二三十个,那敲锣打鼓的喜悦和胡承内心的飘飘然一样,几乎要穿破天际,羡煞了出来看热闹的许多姑娘家。
楚锦河一直只听阿彩姑娘的名字,但从未见过其人,更不谈来她家里了,等到了她家门口,楚锦河心里就有点明白胡承他娘为什么开始那般不喜欢阿彩姑娘家了。
因为对方家里实实在在很穷,楚锦河光看阿彩姑娘家的院子,都看出一副破败之相,不过他们家人缘似乎不错,院子里有非常多邻里好友来捧场,熙熙攘攘站了一院子,倒是暂时遮掩了阿彩姑娘家那种穷苦的感觉。
胡承和楚锦河等人都不是以貌取人之辈,今日是大喜,谁也没表现出异样,特别是胡承,见人越多,他却高兴。
他现在也算是小有家底,一见路上有孩子大人特地起床来凑这个喜气,胡承二话不说,哈哈大笑让随行的人抬出早准备好的一筐铜钱糖果,哗啦哗啦往天上洒。
一时之间,孩子们的大笑,大人们含着惊喜的祝福都脱口而出,原本还准备拦路闹一闹新郎的经典一关,歪打正着被胡承破开了。
楚锦河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队伍轻松的走到阿彩姑娘家门口,几人纷纷下马,作为新郎一方,客客气气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