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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贵客盈门啊,董家二小姐,董家姑爷,寒舍简陋,老婆子怠慢了贵客啊,快请入座……上茶!”
一位五六十岁的婆子,皱纹满面,衣服打了七八个补丁,不过浆洗得还算干净,她杵着一根木质拐杖,精神头倒还不错,笑呵呵的,招呼祝修远和董淑贞入座,看起来是一个慈祥,同时又有威严的老妇人。
这就是言婆。
“言婆客气了,贸然造访,还差点引起误会,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祝修远客气的寒暄着,拉着董淑贞的手,在客位的椅子上坐下了。管家董运,以及茶园管事等,也走进客厅,一一落座。
董淑贞小脑袋转动,四处打量,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原来客厅还可以如此简陋的,言婆说“寒舍简陋”,还真不是一句谦虚的话……
言婆子极善谈,祝修远、管家董运、茶园管事等三人,轮番与之寒暄,言婆子都应对自如,能说会道,果然不愧为附近十里八乡茶园的“总舵主”。
寒暄过程中,有人端来一碗“茶粥”,祝修远尝了一点,就放下了,这玩意儿真不对他的胃口。
“言婆,我们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就挑开了天窗明说吧。”祝修远搓了搓手,点名来意,要不然以言婆子的健谈能力,他们在这里寒暄一天都有可能。
“呵呵,董家姑爷倒是爽快,老婆子洗耳恭听。”言婆笑呵呵,她人老成精,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寒暄,言婆子已经明白,这群人中,乃是以这董家姑爷为首。
果然,祝修远发话后,管家董运和茶园管事两人,就闭口不言了,至于董家二小姐,自从进门后,就好奇的四处打量,根本就没发过言。
言婆子正了正坐姿,浑浊的两眼微咪,凝神细听祝修远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等冒昧造访,其实是想和言婆合作一桩生意。”
“什么生意?”
“言婆请看,可识得此物?”祝修远从衣袖里摸出一物,小小的,绿色的,赫然就是一截茶树的嫩芽尖,带着一片嫩叶。
这是在来的路上,祝修远顺手采摘的。
将之摆在茶几上后,除了言婆眯眼仔细察看之外,董淑贞也来凑热闹,一颗小脑袋越过祝修远,凑了过来。
祝修远脸色一黑,轻轻拍了董淑贞一下,她茫然回头,在祝修远灼灼的目光下,吐了吐舌头,默默缩了回去。
“老婆子自然认得。”言婆子仔细瞧了瞧后,抬首疑惑的盯向祝修远。
“那这个呢?言婆请看,两者有何不同。”祝修远又从衣袖里取出一物,也是一截茶树嫩芽,不过它带着很多片嫩叶。
“这?不过是普通的茶叶罢了,老婆子实在看不出有何不同,只是这个……”言婆子顺手指了指,指着只带了一片嫩叶的嫩芽尖,接着说:“这样采摘,也太费时了些。”言婆子说完后,猛然一顿,问道:“董家姑爷所说的生意,莫非与这两种采摘方式有关?”
“正是如此!”祝修远捏起只带了一片嫩叶的嫩芽尖,嘴角一笑,说道:“我们董家大量收购这种嫩芽尖,只带一片嫩叶的,其余的不要,价钱好商量。”
“什么!”言婆子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拐杖都忘了杵,略显苍老的身子颤颤巍巍,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不过言婆子脸上却浮现激动之色,不敢相信的问道:“董家姑爷……说的是真的?贵府真的要收购这一片叶子?”
“你没有听错。”
“这……这……”言婆子坐下去,又站起来,来来回回好几次,显然,言婆子陷入一种狂喜的状态之中。
祝修远嘴角带笑,心说:“这言婆子果然不愧是‘总舵主’,几乎瞬间就想通了其中关窍,将嫩芽尖卖给董家,相当于多了一份收入。而如果将之压制成茶饼,刨除成本之后,再经茶商压价、抛湿、短秤、抹尾、打板之后,运气好,还能赚两个钱,运气不好,甚至还要往里倒贴……总之,对言婆和各茶园来说,无论怎么算,这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儿!”
“贵客见笑了,老婆子……心里激动,倒是失礼了!请贵客勿怪。”言婆子稍稍冷静下来后,立即察觉自己行为的不妥。
“无妨!”祝修远笑道
言婆子赔笑一阵,往常的精明重新回归,她满脸笑容,问道:“不知贵府收购这一小片叶子,有何用处?”
“这个嘛,暂时不方便透露。好了,既然言婆已经明白了这桩生意,不知言婆意下如何?能否合作?”
“这个嘛……请容老婆子好好想想。”言婆子面露思索之色,一时之间没了声响。
也是,这桩生意看似看见,实际操作起来,恐怕也有诸多问题。先不谈价钱,以及运送之事,单单对言婆子的茶园来说,若单独将嫩芽尖卖给董家,必然导致茶叶减产……茶园上交给朝廷的贡品,是固定的。贩卖给茶马司,从事茶马交易的茶叶,也是固定的。只有出售给其余茶商的茶叶,可多可少……那么就需要考虑,倘若与董家合作,茶叶减产之后,能否满足上供给朝廷的量?以及能否满足贩卖给茶马司的量?显然,上供的量,以及贩卖给茶马司的量,肯定够用。那么如果只需减少出售给其余茶商的量的话,怎样才能获利更多呢?
这里面需要谋算的地方太多,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弄清楚的。
客厅中顿时安静下来,言婆子皱眉苦苦思索,管家董运和茶园管事饮着“茶粥”,十分淡定,祝修远则不时与董淑贞对视一眼,偷偷玩着一种叫做“眉来眼去”的游戏。
“不知……”言婆子终于发话了,不过看得出,她有些不好意思,“不知贵府,出什么价收购呢?”
“言婆请放心,我们董家素以诗礼传家,以诚为本,绝不弄虚作假,以势压人,坑害茶农,我们的诚意是很足的。”
“那是自然,贵府的作风,老婆子还是敬佩的,贵府茶园管事,就曾不止一次出手相助,老婆子都记在心里呢……只是这么大个事,老婆子需思虑周全,不能有一丝疏忽,以求上不辜负贵府垂怜扶助之恩,下不枉费各茶园信任老婆子之义。”言婆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