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修远和董淑贞来到西院的后厅时,却见只有董诚和老乞丐在此,喝着粥啃着包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咦,姐姐呢?”祝修远和董淑贞入座,董淑贞好奇问道。
“玉儿早已经吃过了,她正忙着安排今日上山野宴之事。”董诚随口答道。
“哦。”
董诚随口答完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两眼盯着董淑贞,“贞儿啊,此番上山野宴,你可不许胡闹捣乱,最好一直跟在贤婿和洪帮主身边,知道了吗?”
“是,爹爹。”
董诚点了点头,遂不再说话。
忽然老乞丐对祝修远问道:“祝小子,今天乃是重阳佳节,你准备做什么好吃的啊?”
祝修远想了想,笑道:“师父,今天我们去山上野宴,嗯……徒儿就做一道‘叫花***,保证让师父您老人家满意。”
“好,那老乞丐就等着你的叫花鸡,哈哈,老乞丐吃叫花鸡,有趣有趣!”老乞丐白眉白须,一把年纪了,此时却像个嘴馋的孩童,让人忍俊不禁……
……祝修远等人吃完了早饭,又回去修整一番,随后董家一家人,连同主人和小厮丫鬟等,全都聚集在大门口处,等待出发。
祝修远、董诚、董淑贞,还有夏舞、言大山等人,还有一些小厮丫鬟等,全都到了。
董诚扫视众人一眼,问道:“玉儿她们人呢?还没有准备妥当吗?”
“回禀老爷,大小姐、管家、执事等,她们还在做最后的准备,大小姐说,请老爷、二小姐和姑爷先出发,她们随后跟上。”有下人回应道。
董诚想了想,大袖一挥:“那就再等等吧,反正现在时辰尚早,耽误一些时辰也无甚大碍!”
董诚发话,于是众人就等候在董府大门口。
“祝兄,祝兄……”
众人等待间,却见那刘文彩带着一大帮王府家将赶了过来。
那些王府家将并未空手,而是提着诸多食盒。
“文彩兄!”
祝修远迎了上去,两人哈哈大笑着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算打了招呼。
自前两日李继业离开江州后,惨被沦落为边缘人物的刘文彩顿时又活跃了起来。
刘文彩这几日可风流快活了,他几乎半日呆在董府,和祝修远喝酒玩乐,同时也跟老乞丐学两招花拳绣腿。另外半日,刘文彩则在浔阳楼举办宴会,又从鄱阳王府借来三两位会弹琴的扬州瘦马,再聚集起一帮江州本地的读书人,在浔阳楼吟诗作赋……
祝修远也被刘文彩盛情相邀,去过一两次浔阳楼的宴会,以祝修远“江州司马好诗才”的名头,祝修远自然大受欢迎。
可是祝修远不喜欢那种场合,去了两次之后就不再去了。
通过这几天与刘文彩的相处,两人基情日甚,现在祝修远已经不再称呼刘文彩为小王爷了,而是叫文彩兄。
“文彩兄你这是?也准备去山上登高野宴吗?”祝修远笑问道。
“诶,祝兄,重阳登高,饮酒赋诗,乃一年一度的盛会啊,此等盛会,我怎可缺席!哈哈,祝兄,我不仅要去,还要和祝兄你一块儿去,我们一起饮酒赋诗!”
“呵呵,好,有文彩兄同行,自然是极好的!”祝修远干笑,心说有刘文彩在的话,恐怕又有吟诗作赋的环节了。
继刘文彩来了之后,那江州长史李林洲也拖家带口赶来了,要跟董家众人一起上山野宴。
李林洲乃董诚妹夫,况且又是衙门里的同僚,组团去登高野宴也是应该的。
后来,等董漱玉她们准备妥当,董府诸人、刘文彩、李林洲三方人马出发后,在路上,陆陆续续又有一些人加入进来,组团上山登高野宴。
这些新加入进来的人,有衙门里的官吏,有城中有名的富户,还有许多读书人等……导致董家领头的队伍浩浩荡荡,是今日上山登高的众多队伍中声势最为浩大的一支。
上山的路上,董淑贞就已经开始激动和兴奋了。
因为整个江州城中,几乎一半多的人都出发往山上跑,这种场面太壮观,也十分热闹,以董淑贞这种爱凑热闹的性子自然免不了激动兴奋。
幸好祝修远死死拉住了董淑贞,不然不知道要闹出多少笑话来。
……祝修远他们所登的山,就是位于城南不远处的鲁山。
鲁山,延绵几百里,某些区域山势十分复杂。比如上次那帮山贼,就在鲁山偏南部的位置,离江州城比较远。
鲁山临近江州城的区域,山势比较平缓,树林、小溪、猎物等众多,乃是打猎、野宴、春游、踏青、登高的绝佳之地!
众人上山后,挑选了一块风水宝地。
此地向北望,可将整个江州城俯收眼底,连带城外的长江也隐约可见,蜿蜒如银带。
南边则是连绵的山林,青翠欲滴,峰峦叠嶂。远处,有高峰直插云霄,云雾缭绕,恍如人间仙境。
东侧则是一片密林,其中有清澈小溪引流而出,密林中也有诸多大小猎物可打,物产极为丰富。
西边,则是悬崖峭壁,极目远眺,可以纵览大半个宽阔的鄱阳湖,湖水水面如镜!
“果真是一个好地方!”祝修远四处环视,各种美景尽收眼底,连带心情也跟着舒畅开阔起来,积淤在胸中的郁闷之气如水汽遇热般消散不见。
董淑贞紧跟着祝修远,她伸了个懒腰,笑道:“夫君,我就说嘛,这山上很好玩的!”
董漱玉则站在祝修远另一边,她没有说话,只是仰头闭目深呼吸,然后缓缓睁开两眼,将这壮丽的大好山河尽收眼底……随后,她那冰冻般的脸蛋逐渐融化,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容。
刘文彩则诗性大发,在那摇头晃脑的吟起诗来,追随刘文彩前来的读书人,则在一旁大赞道:“小王爷好诗,好诗呀!”
老乞丐极目远眺,深吸一口气,然后取出那硕大的酒葫芦,拔开塞子……
言大山跟在祝修远身后,望着那直插云端的高峰,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