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分钟，曹猛也耷拉着肩膀，垮着脸，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审判庭。
今天的庭审，被告人是两个：程怡然以及曹猛。
之所以两个案子一起审理，除了有出于节省司法资源的考虑之外，也是因为这两个案子有关联。
直接实施诽谤行为的，是曹猛。
但他是受到了程怡然的教唆。
而且两人在此之前是否还有其他的约定和沟通，也不得而知。
曹猛的量刑，跟程怡然有关，如果曹猛是完全受程怡然的教唆才进行了诽谤，那么他的量刑必然会相对有所减轻，可如果这个事情是他和程怡然提前商议好的，那可能就没多少减刑幅度。
而程怡然呢，并没有直接进行诽谤。
但她教唆他人犯罪，那么被教唆者犯什么罪，她就要按照什么罪来定罪处罚。
也就是说，
要审判程怡然，就需要把她教唆的人所犯罪行先审判出来。
因此，
这两人的案子，肯定是需要并案处理。
直接一起开庭。
一个案子，两个被告。
当然了，
因为他们是同案犯，所以两个人不能用一个律师进行辩护。
不过......
这一点倒是不需要过多的关注。
因为曹猛和程怡然一样，也没请到律师。
这俩人，都选（被）择（迫）自己上。
曹猛看到林北，同样是恨得牙痒痒。
但他倒是还算比较克制，最起码没有在这个场合下直接开口喷人。
只是坐在那边，瞪着林北。
......
很快，法官走进来了。
“咚——”
“今日，依照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规定之规定，榆县初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依法公开审理被告人程怡然、曹猛网络诽谤一案。”
“由我，陈立军担任审判长，并依法组建合议庭。”
“现在，开庭！”
“咚——”
法槌重重落下。
书记员立刻站起来宣读法庭纪律。
话说回来，
就这些法庭纪律，林北都快倒背如流了。
什么所有人员必须听从审判长的指挥，什么必须关闭手提电话以及其他通讯用具，什么不得抽烟，不得乱扔垃圾之类的。
就连旁听人员也有纪律要求：不得录音、录像和摄影；不得随意走动和进入审判区；不得发言和提问等。
这些内容，林北听了无数遍，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但是没办法，固定的流程。
每次庭审都会有这么一次。
宣读完法庭纪律之后，书记员依次核实到庭人员身份。
随后便正式开庭。
张三起身，声音洪亮地宣读起诉状，阐述案由，并提出了诉讼请求——请求判处被告人诽谤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并赔偿原告一系列费用和损失。
接着，法官询问被告。
两个被告均拒绝认罪。
显然他们都还抱有一丝幻想。
觉得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或许能够脱罪。
随后，进入法庭调查阶段，围绕罪名是否成立展开法庭调查和辩论........
张三率先出示证据。
诽谤案的证据也是比较简单。
最主要的证据，就是曹猛通过他的抖音号发布的视频。
此外还有一些辅助证据。
比如案发当日林北拍摄的视频，可以证明事实真相并非曹猛所发视频里所说的那样，也可以证明，但是是程怡然教唆曹猛“发视频曝光”。
这些证据组成完整的证据链，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曹猛，网络诽谤。
程怡然，教唆犯罪。
没跑。
......
对于这样的情况，曹猛早有心理准备。
他直接便起身说道：“我不是诽谤！我是被蒙骗的！”
法官陈立军看向曹猛，道：“2号被告人，你说你是被蒙骗的是什么意思？”
曹猛道：“我根本就不知道现场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那天我就是不放心我女朋友一个人去找林北，所以跟在后面，结果就听到我女朋友尖叫。”
“那我肯定不能干看着啊。”
“所以就举着手机冲出去。”
“就看到我女朋友衣衫不整地跑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喊救命，而林北就在后面不远处。”
“但凡是个正常男人看到这一幕，都很难保持冷静，很难不生气吧？”
曹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副懊恼的样子。
“我是真的以为我女朋友被欺负了，主要也是我女朋友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那我当然生气了。”
“所以，在我女朋友说把视频发到网上，曝光林北，我才一时冲动做了这样的事......”
曹猛看向法台方向。
“法官大人，我真是冤枉的，我也是受人蒙骗啊。”
“那视频虽然是我发的，但我绝对没有诽谤的意思。”
“我愿意给林北赔礼道歉，只求能对我宽大处理。”
说完，
还深鞠一躬。
态度可以说非常到位。
而直到此时，程怡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好家伙，这狗男人，竟然往自己身上甩锅？
程怡然顿时就不乐意了。
立刻扯着嗓子便骂了起来：“曹猛你踏马放屁！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你，出了事儿，就把黑锅往老娘身上甩！我呸！你可真......”
“咚——”
陈立军重重敲响法槌。
沉声道：“1号被告人，请注意控制你的情绪和发言！遵守法庭纪律！”
程怡然深吸一口气，道：“好的法官。”
“刚才曹猛说的都是屁......都是谎话！”
“他根本就知道真相，因为那就是我和他提前说好了的，甚至那个计划本身就是曹猛最先提出的。”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曹猛立刻反驳道：“我确实不知道，我也没有跟你提前说什么，你这是在诽谤我！”
程怡然反唇相讥：“诽谤你个xx！就是你教我那么做的，不然我怎么可能会想到这样的办法。”
曹猛冷哼一声道：“你这么说，你有证据吗你？”
有些得意。
反正空口无凭，程怡然凭什么说他事先知道？
而曹猛，却是可以根据现场情形自圆其说的，反正他一口咬死不知道真相，是被程怡然骗了，就能洗脱诽谤的罪名。
曹猛想得倒挺好，然而......
“我当然有证据！”
程怡然一句话，直接给他干懵逼了。
“唰！”
曹猛扭头看向程怡然，眉头紧皱，“你能有什么证据！？”
程怡然冷冷说道：“我有监控视频！家里客厅有监控，监控拍下了我们商议这个计划的全过程，这就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