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景枳和白新梅一直聊到了羊城站,两人看起来颇有点相见恨晚的意思。
当然相见恨晚了,甘景枳是迁就着白新梅在聊天呢。
上一世,白新梅是除了家人之外,对甘景枳最好的人。
她曾经多次提醒她韦西荣和陆海娜的事情,只是那时候她一心一意地相信他们,觉得他们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不可能会害自己。
可事实上,旁观者清。
她却一叶障目!
所以,甘景枳是很感激白新梅的,就算是她没有相信白新梅的话,白新梅仍旧尽自己的全力帮助自己,所以甘景枳也想回报她一些什么。
或许,她可以帮白新梅提前找到她哥哥,让他们一家尽快团聚。
下火车的时候,甘景枳让甘景枫和福仔帮白新梅拿行李,自己则扶着白新梅下车。
也不知道白新梅的老公何泽是要坐火车到羊城还是坐汽车,不过他把老婆丢在火车上了,肯定会到火车站来找的。
从火车站出来,大家都饿了,决定先去吃个午饭。
火车上的东西不好吃还贵,甘景枳一路都没有正经吃过饭,都是吃些零食和水果,只要肚子不饿就行,好在在车上的时间只有一天时间,要是去更远的地方,要在火车上呆几天,甘景枳觉得自己能疯。
现在下了火车,她就想吃点好吃的。
白新梅一路上没有什么胃口,这下下了火车,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心情也不一样了,也觉得饿,也想吃点好吃的。
他们五个人进了火车站的国营饭店。
下火车前,谁都不想再发生在省城时被人看低的事情,所以都换上了好衣服。
这是在羊城,靠近香江,很多东西传过来使得这里的物质生活比他们省城丰富多彩,这里的人就会更加以貌取人了。
如果他们再穿得破破烂烂被人看不起,那就没有办法开眼界了,谁会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没有钱的土包子身上。
才坐下,甘景梳就迫不及待地说:“姐,你刚才看到了吗,站台上有人在卖东西,竟然有人在卖东西,这不会被抓的吗?”
甘景枫也说:“不仅站台有,火车站门口也有。”
“买东西的人还围上去,这么显眼,却没有红袖章。”福仔也补充说。
甘景枳笑了笑,“这就是我带你们来想让你们看的东西。国家准备发展经济,个体买卖就是最好的方式,羊城算是试点,以后肯定会在全国范围内推广的。”
甘景梳想到甘景枳卖的化妆品和衣服,“你是说,以后可以个人卖东西,不用去供销社买?”
“对,你们一路从火车站出来,见到的不就是这样的吗?”
福仔想了想问:“那卖了钱会上交公家吗?”
“不会,卖东西得到的钱,都是你自己的。”
甘景梳不敢置信,“全部都是自己的?一分钱都不用上交?”
“这种小买卖不算什么,如果开公司做大买卖,就要交税”
福仔羡慕,“要是我们那边也能这样就好了。”
“会的,不过还要等一等,等这个计划完善了,就会推广到我们那里的。”
坐在一旁的白新梅也说:“真该出来多走走,不然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现在去哪里都要介绍信,还得要有钱有票,否则连车票都买不到,所以大家没事,也不会出来乱逛。
五个人吃饭,点的是炒菜加米饭。
白新梅不好意思占他们便宜,说要把钱给甘景枳。
之前在车上的时候,她看到他们穿着都很“简朴”,以为他们家里条件不好,可是却又准备了好多果果零食,看包装的纸袋,像是供销社买的,估摸着那些东西加起来也有好几块钱,所以白新梅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穷。
果然,聊着聊着,甘景枳告诉她,他们是出来玩的,家里长辈不放心他们第一次自己出远门,让他们穿得破烂一点,以免被人盯上。
白新梅是和何泽这个军人一起出来的,安全感十足,并不害怕什么,也就没有必要伪装什么。
后来看到他们换衣服,她也看出来了,他们确实不像是缺钱的人,除了当中一个叫福仔的对比起来穿得比较朴素,其他三个人的衣服鞋子外套,都是八成新的,并且款式样式看起来也是城里人才会穿的。
而且他们是出来玩的,能有这个闲钱让几个孩子一起出来玩的家庭,哪里会是家境不好的家庭呢。
甘景枳当然不会要白新梅的钱,“我们人多,这要算也不好算,就当我们是顺便请你吃一顿饭吧,也没有多少钱,不用在意的。”
白新梅也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既然人家都这么说,她就说等以后有机会,她再请回来,否则再推脱反而显得自己太斤斤计较了。
菜虽然点得有些多,分量也足,但因为有甘景枫和福仔这两个还在长身体的大男孩在,最后还是一扫而光了。
甘景枳和甘景梳也吃得很饱。
只有白新梅,她胃口虽然相比在车上的时候好了一些,但是也吃不了太多,喝了一碗热汤后,就着清淡的两个菜尽量多吃一些饭。
吃完饭,他们又回到火车站门口等何泽。
甘景枳觉得干等实在有些无聊,就让甘景枫去买点零食回来吃。
其实他们个个都吃得很饱,并不想吃什么零食,甘景枳主要是让他去跟那些小商贩打听打听自己做生意的事情。
没多久,甘景枫就回来,告诉他们,那些小商贩都是得到一个什么经营许可证后才能到街上来卖东西的,没有那个经营许可证,还是会被抓的,但是只要有那个证,卖东西就是合法的,没有人会抓他们。
只是他们等了很久,直到天都快要黑了,还是没有等到何泽。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肯定不会是赶不上火车这么简单,应该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
甘景枳看着一脸担忧的白新梅,劝说她先跟着他们去招待所。
白新梅觉得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何泽是军人,就算是自己丢了,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又等了一个下午,她的身体也实在没有办法再坚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