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都不能拿出来说。
不过既然梁耀怀现在提起来了,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把自己的计划跟梁耀怀说一说的。
“爸,我才二十二岁,我还有大把的时间投身医学,所以我不想放弃眼前的一些别的机会,您能理解吧?”
再说了,有些医学研究是很费钱的,还有她拖安德华买的那些设备也要钱,她不赶紧抓住眼前的机会大赚一笔,怎么在医疗事业上做贡献啊。
梁耀怀是怕她真的从此放弃医学,现在听到高她这么说,就放心下来。
“那行,年轻的时候是可以多尝试。”只要她没有放弃医学,想要干点别的也不算什么太大的冲突。
饭桌上的气氛因为甘景枳解开了梁耀怀心里的这点惆怅变得轻松起来。
然后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小梳子、福仔出国的事情上。
他们在去羊城前,就想着也要买个四合院,钱也攒得差不多了,回来看好房子就能买下来。
去了一趟羊城,两人的想法临时发生了变动,买房子的事情就得再往后推一推了,钱还是留着出国用。
小梳子说:“我们刚回来,还得回学校问问情况,上一批公派留学的都有助学金发放的,应该不用自己花钱。”
甘景枳却没有小梳子这么乐观。
小梳子有很大机会可以争取公派名额,但是福仔估计不行,学校实力在那里摆着呢。
所以福仔应该要自费才行。
自费的话,不仅机票、生活费要自己掏钱,学费也是一笔很大的开支。
等吃完饭后,她把小梳子拉到一旁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然后说,“我们需要抓住的是时机,而不是金钱,你放心,房子是我让你们买的,让你出国留学也是我提的,我给你们兜底,先把房子买了,然后出国留学,回来后再好好赚钱还我就行了。”
“那——要很很多钱吧?”
“是要多花一些,你才几岁啊,不要把钱看得这么重,以后有的是机会给你赚钱,你看姑姑,现在每天都有上百块的盈利,你以后难道还能比姑姑差吗?”
“可是,等我毕业,也就是找份好工作,每个月领一份固定工资,说不定一个月的工资都比不上我妈一天的收入呢。”
“怎么可能呢,呐,这是这次你和福仔去羊城得到的提成。”甘景枳递给她两张支票。
“提成?”
“对啊,你一共帮厂里签了一百二十万的订单,一万二这张是你的,福仔谈了一百万,一万那张是他的。”
“不行,我们不能要。”
去羊城之前并没有说有提成这回事,怕不是她和福仔打算出国,姐姐知道她缺钱,才找了这么个理由给他们塞钱的吧?
“怎么不能要,这是你们该得的。”
“这太多了,我们就是帮忙而已。”
甘景枳拍了拍小梳子的肩膀,“你们这是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价值。”
“价值?”
“你的外语能力,你的沟通能力,这都是你能跟外商谈下合同的关键。”
“但是这也太多了,我们也帮别的厂签下不少订单,但是总共加起来他们也只给了我们几千块钱,你一下子给我们这么多,不合理。”
甘景枳却突然转了话题。
“那天江厂长请我们吃饭,你对那个饭店的印象怎么样?”
“服务好,菜品好,环境好,总之什么都比国营饭店好。”
“那让你选,你会选择去哪里吃饭?”
“当然是江厂长请我们吃饭的那家了。”
甘景枳点点头,“我的南北皮具制品厂就是那家饭店,其他厂商就是国营饭店,所以,这个钱真的是你和福仔应得的。”
“我没听懂,这个钱我真的不能要。你要是非要给,那就都减个零,如果是外面的人说我的价值值这么多,我应该会很高兴,也不会拒绝,但是姐,我和福仔身上的价值都是你帮我们开发出来的,我们报答你都来不及,怎么还能要你这个钱呢?”
甘景枳叹了口气,她这两年的付出是看到回报了,不过她现在并不需要。
她不由说:“那你就把这些钱当做我投资在你们身上的,以后回报我更大的。”
小梳子的嘴巴张了张,然后眼里慢慢弥漫上了泪水。
“怎么了,不就是一点钱吗?你感动了?”
小梳子抱着甘景枳,“姐,如果没有你,我还在沙河村记工分干农活呢,现在就是个村妞,但是现在我却在国都过着好生活,然后还要准备出国。”
“嗯,你还帮我谈下了一百二十万的订单,你要记住,你今天能谈下一百二十万的订单,以后就能谈下一千两百万,一亿两千万,十二亿,所以为了以后的无数个零,今天的这个零就不能减。”
小梳子就这样被甘景枳给说服了。
“好,姐,以后你想让我和福仔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甘景枳跟她开玩笑,“我让你杀人放火你也干啊?”
小梳子:“……你才不是这样的人,要是真的要做这样的事情,那肯定有你的理由,我、我做!”
甘景枳点了点她的脑袋,“你这无脑的样子可要不得。”
“反正你说的都是对的,我都会照着做的。”
甘景枳把支票塞进她口袋里,“好了好了,快去洗把脸,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为了给两个小家伙断奶,甘景枳让梁耀怀和夏书兰晚上回去的时候,把两个小家伙给带走了,一般隔离个几天,就能成功断奶了。
晚上,夫妻俩的独处时间。
双双躺在床上的时候,甘景枳问梁长琛,“长琛,你会不会觉得我是钻进钱眼里了?”
晚饭时梁耀怀说她弃医从商也未尝不是有些这个意思,她倒是不太在意,但梁长琛不一样,如果他要是也不赞同的话——那她就偷偷的。
反正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大不了阳奉阴违。
梁长琛把人搂进怀里,“钻进钱眼里又怎么了?”
“我自己无所谓,就是怕你名声受我连累。”
梁长琛捏了捏她的脸,“我名声确实会受到点影响,以后估计会被说成是吃软饭的。”
甘景枳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梁长琛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好一会,然后才说:“我从来不是清高的人,相反,我也认为钱很重要。”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坦然接受自己吃软饭的原因。
“哦,怎么说?”
“如果国家有钱,我们就能买到很多武器弹药,买到很多机器生产制造各种东西,别人的国家有的,我们国家也会有,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句话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甘景枳叹了口气,明显他们的思想并不在同一个层面上,他心里总是国家优先,想的都是他的武器弹药。
算了,以后努力多交点税就是了。
大概是从机场回来后睡了一觉,甘景枳这会一点睡意都没有,就想去书房画几张设计图。
今天从机场出来的时候,看到小梳子艰难地深一脚浅一脚地提着行李袋,她就想到了拉杆箱。
要是有拉杆箱,直接拖着就走了,省力不少。
她早先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要是想到了,估计在羊城还能再多签几百万的订单。
痛失几百万的心情让她更加辗转不安了,索性下了床。
只是脚才沾到拖鞋,就被梁长琛从后面拉着倒回床上去了。
梁长琛翻身在她身上,“你干什么去?”
“睡不着,我去书房画点东西。”
“我也睡不着,我们做点卖力的事情,累了就能睡着了。”
甘景枳想要拒绝,话却被男人的唇给堵住了。
接下来除了呻吟,她再也发不出其他的声音。
梁长琛心里想的是:开玩笑,好不容易双胞胎不在身边,他不抓紧时间大展拳脚岂不是暴殄天物!
昨天晚上双胞胎手去了爷爷奶奶那里,三个土包子也都回学校了,甘文霞也回了店里。
所以家里比较安静。
一大早,白静也坐火车回家了。
她过年没回家,这次从羊城带了不少东西,就跟甘景枳请了几天假回一趟老家。
甘景枳起床的时候,家里空前的安静,她里里外外看了看,才确定家里除了自己,再没有其他人,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车不在院子里,也不知道梁长琛去哪里了,昨晚他闹了一整晚,她累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
洗漱好后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钟了。
这个时候早不早晚不晚的,她也没什么胃口,更懒得下厨,在冰箱里找到甘文霞昨天带回来的鸡爪,然后给自己弄了杯奶茶,难得悠闲地吃起来。
才啃了一个鸡爪,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擦了擦手,接起来。
是梁长琛打来的。
他的声音低沉,“起来了?”
“嗯,你在哪里打的电话?”
“在部队,吃早餐了吗?”
甘景枳看着桌上的奶茶和鸡爪,“我正在吃东西。”
“嗯,午饭想吃什么?”
甘景枳想了想,“螺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