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昙婆罗的特性,便是从其花朵之中释放出浓雾。”
“同时,它还会蕴养出一种名为螭椎的混沌生物。这种生物在雾中可以穿梭如风,速度比子弹还要快十数倍,当时我和我的同伴们差点就被那玩意弄死。”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找到一处地下水源,这才成功脱困。”
“根据佛经记载,优昙婆罗最怕水,只要有水它就无法生长。”
“正因为如此,一开始湖上起雾时,我虽然有所怀疑,但却没有确定。及至见到那棵枯树,在其根部发现一些白色根须,我才确定那玩意就是优昙婆罗。”
“原来,那玩意并不是长在湖中,而是长在猛狗村下面的溶蚀空洞中。”
“至于咱们穿越时空去四八年这事,我想应该也是那玩意造成的混沌效应。也就是,在确定性动力学系统中出现的一种貌似随机的运动,雪莉你应该不陌生吧?”
雪莉杨点了点头,随即又问:“你怎么连这些都知道?”
陆北辰笑着说:“无外乎多看了几本书罢了。”
稍稍顿了顿,他又说:“咱们国人在高端科技领域的实力其实不差,别看现在国内什么都不如西方,二十年前咱们的科学家还不是照样把蘑菇蛋制造出来了。”
雪莉杨忙说:“我没有小瞧国内,只是惊讶于你涉猎广泛。”
四人很快就回到了徐师傅家。五人去,四人回,没回来的那个还是外人,四人心里都挺过意不去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该交代的必须交代,该补偿的必须补偿。
整个事情不算复杂,以陆北辰留下一大笔补偿金画下句号。
随后,四人怀着郁闷的心情,从玉溪坐车径往遮龙山而去。
车子一路前行,途中穿过哀牢山、无量山、点苍山三座大山。
这一带,正是滇南山脉河流最密集的地方,距遮龙山尚有一段距离。
而最后这段路,愈发艰险坎坷,车子完全是在悬崖上行进。
开车的司机是个老手,开得很是漫不经心,一边开车,一边吹牛。
陆北辰、老胡、雪莉杨三人倒还好,胖子直被颠得心惊肉跳。
他不禁大骂:“他娘的,这司机哪里是在开车,分明就是在耍杂技。老陆,老胡,我跟你们说,要是再不找地方下车,胖爷我这二百来斤,可能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其时,车厢里形形色色,有人大声说笑,有人闭目大睡,还有人带了好几筐家禽,鸡鸭的叫声,混合着人的说笑声,再加上鸡屎鸭屎味,混合着老山烟的气味,真个是要人老命。别说是胖子了,陆北辰三人都有些受不了,纷纷打开车窗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陆北辰说:“再忍耐一下吧,应该快到地方了。”
旁边一个本地人看不过眼,开口询问:“搞点晕车药片吗?”
陆北辰顺势给他散了一支烟:“谢谢,不用,他是恐高,不是晕车。”
那本地人接过烟,恍然说道:“原来是恐高啊,难怪赫成咯样。”转而又问:“几个老司,我看你们不像是本地的噶,要克哪点办事喃?”
滇南少数民族众多,方言十分繁杂,并不好懂。
“我们是四九城来的,专程到这边来采集生物标本。”
陆北辰心中微微一动,又打起了捡舌漏的心思。
他功力深厚,三言两语就将对方的老底摸清楚了。
原来,对方是个本地茶商,是来遮龙山进茶叶的。一听这话,陆北辰立即表示,要跟对方同路进遮龙山。看在陆北辰如此客气,又是四九城专家的份上,对方自是没有拒绝。
两人交谈之际,车身突然猛烈摇晃了一下,好像轧到了什么东西。
司机猛地一脚踩下刹车,车上的乘客前仰后倒,顿时一阵大乱。
有人大喊:“拐咯,拐咯,轧死人咯。”
司机神色淡定地从车上跳下来,去查看车后的状况。
只见车子后边,车轮拖出了两道醒目的绿色痕迹,痕迹的尽头却不是人,而是一个石人俑。那石人佣跟真人一般大小,并不结实,外边一层石壳,中间全是空的,被撞碎成了若干残片,里面不断有拇指大小的白色怪虫爬出来,三分像蛆,七分像蚕,颇为恶心。
车轮下的绿色汁水,正是碾死怪虫留下的,充斥着一股腥臭味。
“真背时!”
轧到这么恶心的东西,那司机忍不住吐了一口唾沫。
雪莉杨透过车窗,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石人俑碎片,低声询问:“老陆,我看这石人俑是仿汉制的造型,你觉得会不会是献王时期的产物?”
陆北辰点了点头:“不愧是杨参谋,眼神就是好使,你的判断十分准确。”
这时,一旁的茶商又开口插话:“几个老司,这个东西嘛,其实不算稀奇,在这附近的大山里到处都是。我听当地的乡民说,这是一种古代的人形棺材,是不干净的东西,如果不幸遇到咯,有多远就躲多远,不然就会背时倒霉,回克后必生大病。”说到这里,又又一脸懊悔:“出来收个茶叶,居然摊上这事,看来过些天要到玉皇阁请个保平安的银符才行。”
司机检查了一圈,发现车子并没什么大问题,也没理会那恶心的石人俑,直接发动引擎,再次起行上路。这种事,他似乎早已司空见惯,根本没放在心上。
陆北辰又跟那茶商闲聊起来,聊的都是些当地的风土人情。
想要不被人看出破绽,就不能表现得太热切。
要是紧着一个问题打听,再笨的人都知道你有问题。
张弛有道,东拉西扯,这正是捡舌漏的技巧。
车子继续前行,开了二十来分钟,终于停了下来。
那茶商朝外面看了一眼说:“陆专家,要克遮龙山,就在这点下车。”
陆北辰礼貌回了一句:“好的,等会儿还要劳烦老哥引个路。”
说罢,他又连忙招呼老胡等人收拾背囊下车。
一同下车的,除了茶商和一行五人,还有两个当地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