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想想，看看四周。”
听到冯生的话，李启帆渐渐冷静下来。
周围全是警察，若全是来杀他的，反抗也没有任何意义。
何况此时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清醒的死亡预告下，大脑需要同时处理两条信息。
之所以坚持至今，是身处险境带来的情绪紧绷。
而这条紧绷的弓弦，在收到一丝安全感时，终于松弛下来。
李启帆慢慢放下枪，眼睛渐渐失神。
“启帆？启帆！”
耳边传来冯生的声音，但是却显得格外遥远，让他根本无法分辨真假。
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最终都被否决，最后只剩下绝望。
在几辆警车的灯光下，身体瘫软倒地昏迷。
【新闻联播】
就在今天，七月一号凌晨两点半左右，天鹅市的阳光小区发生一起枪击案。
目前犯人已被警方制服，调查也已经逐步展开。
接下来，让我们看看小区内一些民众的反应。
“我亲眼看到那人拿着一把枪，追着一个女的开枪，跟个疯子一样，吓得我赶紧把门关上了。”
“我是他邻居，凌晨的时候我确实听到隔壁有动静，当时我没敢出去。
“那少年我见过几次，每一次看着都挺正常的，不知道是出什么事了。”
哒—
冯生拿着遥控，关掉了病房内的电视机。
床上的李启帆早已醒来，对于刚才新闻的居民的话，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你不介意吧？”
冯生拿起一根香烟，看到李启帆没有反对，点上后便继续开口。
“说说看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启帆在床上沉默许久之后，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你相信我的话吗？”
“要我接受你所谓的预言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你最近的事确实有很多疑点。”
在审讯室一别后，冯生便开始了独自的调查。
从几个邻居口中得知，确实有人在大伯死后，还见过大伯。
死亡时间对不上让他很困惑，可现在从李启帆口中得知对方是伪装的。
虽不能断定真假，不过的确有可能性。
为了获得更多线索，他还特地调查了6月22号的车祸。
司机一直否认自己没有踩油门，货车当时突然失控。
而有毒的饭菜没能找到，不过根据李启帆的描述，他判断是百枯草一类毒药。
“你说，他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是的。”
“他会不会是你的双胞胎兄弟？”
李启帆没听父亲说过自己有兄弟，而母亲生自己时就难产去世了。
没得到答复，冯生只好继续提问。
“你得罪过什么人吗？或是你父亲。”
对此李启帆连连摇头。
印象里父亲都是比较随和的人，几乎没有吵过架。
而他自己在学校也很少与同学们有摩擦，假期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更别说得罪谁了。
“你们没有一点线索吗？”
\"有！\"冯生说着打开电脑，找出一份档案资料。
“刺杀你老爸的刀疤脸，是归属于黑天鹅组织的成员。”
“黑天鹅？”李启帆惊讶地问道。
黑天鹅他知道，是一家收钱的杀人组织，涉及各种犯罪活动，其规模几乎包揽全球。
“没错，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得罪过谁。”冯生
将电脑屏幕拉近，递给他看。
\"那人现在已经招供，确实是收到命令才行刺，可至于客户是谁他并不知道。\"
“还有就是，昨晚的女孩也提到过，你并没有拿枪追她。”
“所以我的罪名算是洗脱了吗？”李启帆苦笑着问。
得来的却是冯生的否定。
“还没有，法庭是讲证据的，你现在就背着三条罪名，而且都有证据。”
“三条？”
“没错，刘明辉死了。”
就在昨晚，警察们检查警车时发现，刘明辉死在后备箱，初步断定是在车上被勒死，大概死亡时间就是昨天下午。
而方向盘上只有李启帆的指纹，甚至是手枪也一样。
所以警局判断，李启帆杀害警察，夺枪并杀死了自己父亲。
加上杀死他大伯凶器上的指纹，一共三起命案。
李启帆记得自己根本没摸过方向盘，手枪对方也是亲手拿过，也没带手套。
“那家伙有着和我一样的指纹？”李启帆惊诧道。
冯生点点头。
“所以才问你有没有双胞胎兄弟，可你说没有，这就让我摸不透了。”
指纹几乎是一个人的身份证，之前有过双胞胎指纹一样的案例。
单亲家庭的李启帆，被如此多的罪证指认。
他沉思片刻却笑了。
“我会坐牢吗？”
“你不怕自己背叛死刑？”冯生挑着眉。
李启帆的眼神没有一丝慌，默默地看着对方。
冯生不禁苦笑。
“我还真有点相信你所谓的死亡预告了。”
可对于李启帆的话，还是给予了否定。
“你会被关进艾尼维亚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难道说了半天，这家伙只是把自己当成精神病？
可接下来的解释，才让他明白。
李启帆有足够的证据被指定成杀人犯，可鉴于学校还有附近居民的评价，该少年并没有太多异常。
可事情都发生在车祸之后，医生有理由怀疑，血腥的现场导致李启帆的精神错乱。
以至于开始胡言乱语，所谓一模一样的人，也只不过是幻想出来的。
以上的解释是为了安抚民众，而在警方看来。
刘明辉放出李启帆，后又被杀的操作太离谱。
于是冯生查了刘明辉伪造的纸质文件，发现上面只有李启帆的指纹。
于是他们有理由相信，有一个和李启帆一样指纹的人，的确存在。
为了将事情压下去，将李启帆伪造成神经病，从而给民众一个解释。
艾尼维亚精神病院，位于垂杨市中心，距离天鹅市约两千多公里。
第二天，冯生早早便带着李启帆来到机场。
即使这样，周围的记者依旧很多，也不知这些人从哪得到的消息。
也好在冯生提前给李启帆带上了手铐，不然鬼知道这些人回去后会这么说。
感受着手铐带来的冰凉，李启帆表情却有些呆滞。
直到冯生提醒他去过安检，才愣愣地说道。
“这架飞机，不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