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高守锦面对半桌子的菜几乎没怎么动,就是一直在喝闷酒。
徐雨春小口吃着饭道:“刘教头下午到处找你,是有啥事的吧?”
“刘教头说,附近蹲守的人突然增多了,前天和昨天夜间也不时有人靠近。按说,余伯前天到黑虎城,昨天办事,又有相识的,一天应该办好。今早赶回,应该早回来了”。
徐雨春一脸担忧:“不会是拍卖行不收那个玉佩吧?”
高守锦一皱眉,端起酒杯,又是猛喝了一口:“哎!一般情况,应该不会。只是,眼下,还能有啥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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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一夜,余伯还是没有想出具体办法!不由苦笑着想到,要是二少爷在就好了,说不定,他那小脑瓜子里,又能想出什么奇招!
实在没有什么头绪,余伯只得决定,还是再找珍集轩上面的管事,试试运气。
匆匆吃罢点小二送到房间的一大碗肉丝面,到韦教头间简单交代了一番后,余伯回到房间,对着墙上铜镜,开始装扮。
肥大黑裤、白袜、黑鞋,浅白短衫腰扎宽边兽皮护腰,一溜排口袋,正是江湖暗器高手的惯常装束。
背上一个六角斗笠,又把腿弯了弯,腰勾了些,脸上一阵鼓动,脸长了大半成,也瘦去大半成,比平时看着更矮了近两成。但眼神更犀利了几分。俨然一个猥琐老武夫。
收拾停当,走出客房,走过楼梯口一间客房前无意疑间斗笠在窗户上磕碰了一下。走出客栈后门,拐进后街。
韦教头随后一身镖局护卫装束,闲散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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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然跨进“珍集轩”,迎面正是昨日那个青年伙计,不待其说话,余伯沙哑着嗓子抬手道:“管事的可在?”
“客官稍候,马上去请执事?”青年伙计还是一脸微笑,显然没有认出余伯。
“还是直接去找管事吧!酒说,有单大生意!”余伯大拿拿地挥挥手道。
这时,那谭执事也真从楼梯后面转了出来。
“这位客官……”谭执事正要问话。显然也没有认出余伯。
“找管事的。”余伯瞥了眼谭执事,身形微动,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谭执事。
陡然,一阵寒意扑面而来。
谭执事和青年伙计神色一凛。
“好!你领这位前辈上三楼。前堂,我来照看。”谭执事低声道。
“请客官跟我来。”青年伙计转身,半侧着身体,往楼梯口而去。
来到三楼,双扇紫红色大门前,一个守卫看了看青年伙计。
“这位客官要见大管事。”青年伙计道,随即右手放在胸前,食指和中指扣向了衣襟里面。这是一个暗号,意思是,来人可能是个武道高手。
护卫审视了矮自己近乎两个头的余伯一番后,微微点头,拉开一扇门,通报道:“有贵客到”
余伯步伐沉稳地飒然进入,身后的青年伙计和护卫脸色凝重地对视了一眼,随后跟着余伯走了进去。
绕过一道两联屏风。
原本正在宽大的长方桌子后面的一个中年妇人,看到余伯进来后,缓缓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微微点头:“欢迎惠顾!”
“好说!”余伯沙哑着嗓子说道。随意一瞥,长方桌子左边摞着一叠卷宗。右边是一个小白瓷茶盏。不远处还有一个紫色四联屏风。
青年伙计躬身行礼后说道:“宫大管事,这位客官要见您,说有大买卖。”
随即右手放在胸前食指和中指扣向了衣襟里面。
“这位客官,先请坐!”宫大管事左手向桌子前面大太师椅子一引,招呼道;随即又对着屏风吩咐一声“上茶!”。
余伯也未客气,在宫大管事对面落座。
转眼,一个丫环已经从屏风后闪了出来,一个精致紫砂茶盏放到余伯面前:“客官请用茶”,随后静静地站在一旁。
余伯只是微微颔首,没去看茶,随即掏出一个黑色小包裹,放到桌上,直接解开,露出玉佩,沙哑着说道:“这,有个物件,想要在贵行投拍,请大管事过目!”
这次是玉佩的有字一面在上。似乎是认出了玉佩上的篆字,宫大管顿时脸色一闪,眉头也是一紧一松。
余伯已经看在眼中——不由暗叹,有眼力!那就有戏!
一旁的丫环已经递过来一个纯白搪瓷托盘,盘底是一块墨绿的绒布。
这是拍卖行的规矩,对于易碎物品,都不会直接手对手递交。这是避免,设若一个不小心物件掉落桌上或地上,说不清楚是谁的责任。
宫大管事微微一笑,示意余伯把玉佩放到托盘内。
余伯伸出有些黝黑的十指,小心地托着黑布一起放到毛毯上。
丫环轻轻推着托盘移到宫大管事面前。
宫大管事仔细端详了一番玉佩牌面上的龙形浮雕,好一会,才伸出白净的细手指稍稍拿起玉佩,随即翻个面,又盯着牌面上的古篆字审视了一番。
大约半盏茶的工夫,宫大管事才转身对丫环说:“请潘师傅来。”
不时,一个白发老者缓步进门,宫大管事急忙道:“请潘师傅掌掌眼?”
被称作潘师傅的老者,向余伯微微点头后,仔细端详了一番玉佩,又翻过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番,最后右手食指一点,玉佩即刻微弱的荧光一闪。
随后,潘师傅朝宫大管事微微一点头,又对余伯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客官,你准备给出底价多少?可还有其他附加要求?”宫大管事问道。
余伯挺了挺身子,傲然说道:“底价十万两黄金。因为特殊原因,只有一个要求,请贵行即日起,对玉牌拍卖进行大肆宣扬,并特别提及是虎尾镇高家的祖传物品。至于何时拍卖,可以由你们拍行自行决定。”
“可以,但敝行的规矩,想必,客官已经知道。”宫大管事神情一松道。
“知道。佣点一成半。在下还愿意补加半成佣点,算是宣扬费用”。余伯嘴角一咧,呵呵一笑道。
“那好。还有,不知客官可有准备好,玉佩有关的宣扬吸引人的卖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