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徐兢收回目光淡淡地道:“你三叔的事,按照我的破解,似乎还略有转机!只是……”
徐兢犹豫着喝了口茶,缓缓摇头。
成三少爷一见徐兢的茶似乎喝干了,赶紧双手提着茶壶给徐兢续上。
惶恐坐下后,见徐兢还是不语,只好嗫嚅着问道:“老仙长,不过,不过什么,还请直说!”
徐兢眼露凶光道:“不瞒,这位少爷。那尚书之事或许尚有转圜之机,倒是少爷你,依老道法眼,似乎倒是命不久矣的感觉!”
成三少爷顿时脸色蜡黄不住的全身颤抖起来,声音更是难以连贯:“仙,仙长,怎,怎么,说,说?”
徐兢故意诡异地凑到成三少爷脸前,低声道:“老道法眼开时,就看到,你身后,一直有两个轿夫模样的新鬼,似乎冤屈无比!不知可否告知究竟是何缘故?”
成三少爷黄曼回头扫了一眼,随即从椅子上滑落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向徐兢磕头作揖:“球球您,老道长,请救,救我,我……”
说着已经眼泪鼻涕流了一地,压低声音哀嚎起来。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徐兢益发叹息不止,不住摇头,“罪有应得,罪有应得啊!”
“我最该万死,最该万死!还请老仙长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救小人一命,我什么条件都能够答应你……”
徐兢故意再次细细打量了一番成三少爷:“你且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起才好施救!”
“我,我,那,与那太医院韩太医有些嫌隙,我的手下,就趁那韩太医早晨去点卯时,故意用马车撞上他的轿子,不小心导致两个轿夫横死。”成三少爷低声说道。
“就这么简单?你一个纨绔子弟,如何能够与人家堂堂太医扯上嫌隙?”徐兢满脸怀疑地道。
“是,是这样的,我的一个朋友,因为在他家医馆医治经脉损伤,不幸喝药死了,结果他们去医闹找说法,被这一片的保火甲惩戒,还罚了很多款……”
徐兢已经听了个大概,与那医馆伙计说的对应上了,顿时怒气攻心,不想在看到成三这副恶心人的嘴脸:“好吧!那你可以去死了!”
徐兢感觉自己实在不想和这个混蛋叽叽歪歪再说下去了。
成三少爷听到徐兢的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疑惑地看向徐兢。
“死!”
徐兢一声低喝,只见剑光一闪,成三的头颅已经掉落在地。
原来,徐兢越听越气,早已按耐不住情绪,直接从纳戒里抽出银狐剑,随手向成三脖子一挥。
那成三原本就没有什么武功,又在惊疑之际,哪里能够防备。
徐兢转脸看了看银狐剑,上面半点血迹都没有!
果然是神兵利器!
徐兢不再理会地上的尸首,收好剑,推开后窗,探头四下看了看,随即施展早已纯熟的《御风七转》第四转身法,一闪离去。
来到一处僻静巷子,徐兢恢复为昨日中年人装束,悠然,往刚刚离去的酒楼走去,想看看后续事态,算是泄泄心头之愤。
或许是听到人头落地的怪异声音,成三的几个随从自己不敢前去打扰,就喊来一个酒楼伙计,要他进去加点茶水。
那伙计自然听命,拎着茶壶刚进门就“妈呀!”一声惨嚎,瘫倒在地。
几个随从心一惊,抢步进了雅间,只见地上一颗人头,无头尸体已经成为了红白衣衫。
几个随从顿时面如死灰,一个稍微胆大一些的,颤抖着,靠近一看:“是,是三少爷的,的,头!”
地上的头颅似乎还眼带迷惑,眨了一下。
那随从顿时“妈呀”一声昏死过去。
一个机警些的随从尖叫着喊道:“快来人啊,杀人了!快来人啊!杀人了!”
不一会,酒楼四周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酒楼里已是乱乱糟糟人出人进,呼喊哭闹声音不断。
两边不时有快马和马车往酒楼这边赶来。
不时有身穿“火”、“甲”二字的兵勇来回穿梭,前后呵斥着。
相互打听之下,渐渐基本搞清楚了事情原委:成三在古玩街看到算命老道,带到这酒楼要私下说,结果成三被斩头,老道不知去向。
徐兢在人群中面无表情地看着,内心里已是忍不住呵呵冷笑。如果你成家还要继续纠缠,就别怪小爷手段毒辣,斩尽杀绝了。
围观众人也大多面带喜色,但也不敢过于展颜,不时有冷笑声音相互配合。
看看场面没有啥意思了,徐兢嗤笑一声转身离去。
中午,徐兢随意走进溜达着看到的一家小餐馆,年轻伙计笑嘻嘻迎上来:“客官请坐,今日小酒本店十年喜庆,酒水价格折半!”
呵呵!这么巧?该不是为了那成三吧?
徐兢笑道:“好,来三壶酒!再来个三鲜锅子!三个猪腰子炒辣椒!”
年轻伙计眉开眼笑灰衣地点点头:“又来三壶酒!再来个三鲜锅子!三个猪腰子炒辣椒!”
周边几桌这吃喝议论的声音,一时哄堂大笑起来。
“好!”不知哪一桌有人大喊了一声,“来所有在座的兄弟、朋友,一齐开开心心干一杯。”
“好!”
“干了!”
“干!”
此起彼落的应和声夹杂着笑闹声,好一会才散去。
吃饱喝足,离开一直笑闹声不断地小酒馆,徐兢想了想,还是去延鹤堂看看。
至少打探一下,韩妤卡丫头听到成三的死讯会如何欣喜。
兵部尚书府内,一处极为幽静的院子里。
骨瘦如柴的成占坤依靠在床头,床前的椅子上一个高大壮硕的肥脸大汉声音低沉的道:“三弟,三子刚刚被杀了。”
“嗯,我听说了。你把知道的细细说说。”成占坤有气无力地道。
成占鳌絮絮叨叨地将成三如何早上起来后带了四个随从去往古玩街,如何遇到老道,如何算命,一直到被杀死在酒楼的事,根据那几个随从的说法,一一说了出来。
“仵作如何看的?”成占坤毫无感情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