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华文的嘴张张合合,愣是发不出一个字;旁边的刘风稍微还有点反应过来,想往楼下去,可是他根本就挪动不了一下。
云忱垂下她手中的匕首,双眸从刚才的冷漠无情慢慢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又忍不了了。
心底里轻叹一声。
“啪哒——”
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匕首,云忱松开了手任由它掉落在地上;她刚刚抹脖子的角度很精巧,完美的避开了所有会喷溅到的地方,除了手上握着匕首的位置被溅到零星一点血迹。
云忱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三人,又扫视了一圈剩下还在呆滞的众人。
“你……杀…杀人了!!!”
其中终于是有个人回过神来,他一脸惊恐的看着云忱,嘴里一直在喃喃不停。
云忱冷淡的看着说话的人,红唇微启:“不想死,麻溜的滚下去。”
语落,刚刚还在发愣的人回过神来,吓得他们连腿直打哆嗦,屁滚尿流的半跑半爬的都争拥而下。
一时间整个32层楼道口就剩下倒在地上没有生息的三人,云忱抬起双眸看向贺行川。
只见那个男人从屋里出来,手上还拿着了几个黑色的袋子;他没有出声,默默的拉开黑色袋子正准备把三人的尸体搬进去。
云忱本来是想着把他们三个人扔下31层,谁爱收走谁去收,也顺便起个警告的作用。
省得这些不长眼的傻叉玩意,天天在她面前反复纵横。
这些野草除不尽,只会长出一茬又一茬。
作罢。
云忱也过来帮贺行川下手,因为都还是新鲜的还算好弄,只是那个被喇了个口子的脖子还不断在流出红色的液体。
等将三人装进袋子里,楼道已经被弄得一片狼藉,所到之处都是粘稠的液体;正当两人都不知道谁先开口时。
楼梯口出现了一个让两人都意想不到的身影。
是那个怀孕的聋哑女孩。
她不顾自己怀孕的身体,像疯了一样跑过来扒拉着这几个袋子,她拉开其中一个看到潘华文的惨状。
她脸上露出笑容,只是这个笑容随着她的情绪越来越扭曲,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她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在这片安静的空气中更是显得诡异。
很快,她就平复下来了。
她用手指沾了沾地上的血,在空处写下了两个字:纸笔。
云忱和贺行川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一眼,随后他就回去拿了纸笔出来,递给了女孩。
女孩在上面一顿哐哐大写。
等两人看到纸上的内容,都了然了:我叫陈妹儿,今年24岁,我家是在t省;谢谢你们让我摆脱了噩梦。
云忱默然,她又指了陈妹儿的肚子,意思是问她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陈妹儿在纸上写:不会留下,谢谢你们,我打算回去找我的家人。
云忱和贺行川对视一眼,t省离这里起码有上千公里路的距离,现在这种情况让她一个人回去,无疑是在路上等死。
但是见女孩眸光中闪着的坚定,两人都不好再说什么。
云忱写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
陈妹儿的字中,都能感觉到她对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得痛恨,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让她绝望窒息的地方。
云忱沉思片刻,写道:你等我一下。
麻溜的回到屋里,用一个不起眼的背包装进了一些止痛药止血贴外伤药消毒液碘伏纱布,又装了几包压缩饼干巧克力和两瓶矿泉水。
云忱不是圣母,她不会主动去收留一个怀着孕且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她做的这些只不过是可怜一个命运惨淡的人,而她做的也只有这些。
贺行川也回到楼道里,不用想他也知道云忱回屋里是要干嘛,如果是他估计也会这么做的。
云忱出来,将背包递给陈妹儿一边在纸上写:包里面的东西不要让别人看到,他家里有能用得上的东西都一起带走,一切小心。
谢谢你们。
陈妹儿站起身向两人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好像她隆起的肚子丝毫没有影响一样;随后她目光落在地上的那把匕首上,她捡起来看向云忱。
云忱点头。
随后就见到陈妹儿高高兴兴的把匕首拿在手里,一边紧紧的抱着背包就下楼了。
云忱不知道陈妹儿后面的命运会是怎样的结局,仅是她们今天在这里,她就知道这或许就是她们生命中最后一次见面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贺行川走了过来,接着说:“在这末世里,你对她施出的这份帮助,你也别有负担。”
云忱认真的看着他,说:“你不会觉得我冷血吗?”
“你?”
贺行川倒是没想到云忱会这么问他,又说:“我更觉得你虽然表面看起来生性冷淡不近人情,实则切开来里面是热的,不然你也不会对一个陌生人给予帮助。”
“处世态度就像面镜子,别人对你是什么态度你就是什么态度,如果不是经历过末世,别人对你三分好你会回应别人七分。”
“而且你做得很对,潘华文死不足惜刘风赵章强同样都不是什么好人;一而再的踩到你的底线,你可以不用忍着的。”
“你不出手,我也正有这个想法。”
贺行川还以为云忱这么问是在乎她的印象,他又说:“你别有负担,以后这种事都让我出手就行。”
云忱愣愣的看着男人,她也没想到贺行川会将她看得这么透;她已经从他的嘴里听到三次让她别有负担,不管是他还是别的事情。
“你出手我岂不是没有手刃敌人的乐趣。”云忱笑了笑。
贺行川闪过一抹无奈,说:“行,那必要时候我再出手。”
两人一来一回把三人的尸体搬上了楼顶天台,早几天搬上来的二流子也装在了袋子里,除了稍微有点死老鼠的味道。
云忱想着到时候还是得处理一下,不然一直放在这里迟早会散发更难闻的味道。
把防盗门地上的鲜血用水冲洗,两个人收拾了好一会才算是干净了一点;只是没等两人缓一会。
又有人冲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