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孟星河被姜云韶逗笑,“耍什么猴啊,这世上哪有这么美丽的猴儿?”
他手指摩挲着簪子,凝视着姜云韶的眼睛,又说,“四姑娘,我只是刚刚忽然觉得你这个簪子设计得非常好,我也想照着你这簪子打造一个防身利器,所以,你能否借我几天观摩观摩?”
“……”
姜云韶默默望着孟星河。
心想,哎,这世子真是好有心机!
明明这种防身的簪子很多大一点的金银楼里就有,哪儿需要借她的簪子去观摩仿照?
分明就是借口。
依她看啊,孟星河想借簪子仿照是假,想借机多跟她来往才是真,以后这家伙不就能三天两头找她聊簪子的打造过程了?
啧。
尽管她已经看穿了孟星河,可她还是要装傻配合孟星河。
毕竟,不止孟星河想撩她,她也想嫁给孟星河这个短命鬼啊!
因此,姜云韶犹豫了一下就乖乖点头答应了,“好,那孟哥哥你让工匠做快一点,没有防身的东西,我有点怕。”
孟星河等的就是这一句她怕。
他毫不犹豫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没等姜云韶反应过来,他就将匕首放在了姜云韶空落落的掌心。
“若是害怕,就先拿着我的匕首防身。”
姜云韶低头看着掌心里这只有巴掌长,镶嵌着十几颗流光溢彩的珠宝,格外华丽,而且还残留着孟星河腰间温度的匕首。
多好看的匕首啊!
能被孟星河这个前朝皇室后裔随身携带的匕首,一定曾是皇宫里的价值连城珍宝吧?
居然就这样塞她手里了?
这……
算不算是某人迫不及待献上了定情信物啊?
姜云韶偷偷看了一眼孟星河,然后两只手握住匕首,轻轻一拉。
匕首一出鞘,就在晨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寒光。
而这匕首边缘极薄,像极了传说中能吹毛断发的上古神兵。
她看了一眼就将匕首重新合上。
她抬头跟孟星河说,“这把匕首太珍贵了,恐怕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孟哥哥,你拿回去吧,我随便找个什么东西防身就行了。”
孟星河笑了一声,“宝物再珍贵,也没有人珍贵啊,你就拿着吧,等我将你的簪子还你的时候,你再把匕首给我就是了。”
姜云韶垂眸。
啧,若是这么说的话,那她还能等到孟星河把簪子还给她那天吗?
这个孟星河,不会是想留着她的簪子当定情信物吧?
她装作天真单纯的样子,轻易相信了孟星河,乖乖点头,“好,那我先收着,过几天再还孟哥哥。”
停顿了一下,她又眉眼弯弯地说,“谢谢孟哥哥。”
孟星河看着小姑娘这甜美的笑,整颗心都雀跃起来。
好想将这样的姑娘养在自己房里,整日里睁眼看,是她,闭着眼,梦里还是她,此后余生,都是她。
姜云韶把匕首收起来以后,说,“孟哥哥,我要去给爹娘请安了,我先走了——”
孟星河听见她要走,瞳孔微缩。
这就要走了?
他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还没试探验证出结果呢。
“好,下梯子时小心一点。”
他点头,含笑凝视着姜云韶。
在姜云韶看不见的地方,他藏在身侧的手指用力一握,体内真气一瞬间被激发。
真气在体内流转,瞬息之间就惊动了盘踞在他心口的蛊虫!
蛊虫苏醒,开始暴戾的挣扎躁动。
他心口传来钻心蚀骨的剧痛,他没有刻意压制,于是,一丝腥甜瞬间涌上喉头。
“唔……”
他眉头一皱,故意低哼出声,吸引姜云韶注意。
姜云韶已经准备下去了,忽然听到孟星河的低哼,她蓦地抬起头看着孟星河。
将孟星河痛苦的神情尽收眼底,她慌忙喊道,“孟哥哥,你怎么了?”
“我……”
孟星河凝望着姜云韶,刚张开嘴,一丝血线便自他嘴角蜿蜒而出,缓缓流淌而下,弄脏了他好看的下巴。
“孟哥哥你吐血了!”
姜云韶失声惊呼。
虽然这一声惊呼里有故意装的成分,可是突然看到孟星河流血她也是真的被吓了一跳!
她之前只知道这个孟星河是个短命的病秧子,她不知道这家伙天天都要吐血啊!
昨天在巷子里才吐了一回,今天又来了!
天天吐血,就算满身都是血的大水牛也禁不住这么吐的吧?
难怪他身子看起来那么虚!
她飞快压下心底的念头,冲扫落叶的三七喊,“三七!你家世子吐血了,你快来下面扶着梯子,再让人去叫大夫!”
“什么?”
三七听到世子吐血了,吓了一跳!
他蓦地抬头看着院墙上面。
他只能看见世子背影,可是对上姜云韶焦急的眼神,他便知道姜姑娘没有说笑,立刻扔了扫帚想喊院子外面的人。
不料,孟星河阻止了他。
“不用叫大夫,没事。”
孟星河抬手擦拭着嘴角的血,对三七做了一个别去的手势。
三七虽然焦急担心,但是他更听世子的话,他知道世子行事向来有分寸有把握。
到了嘴边的呐喊被他咽了回去,他快步跑到梯子下面做好了接人的准备。
墙头上,孟星河忍着剧痛,对姜云韶说,“没事,四姑娘别怕,一会儿就好了,我自己心里有数,不必请大夫。”
他一边擦着又流出来的血,一边凝视着姜云韶的眼睛。
他怎么能让人请大夫呢?
他方才是故意用真气激发体内蛊虫,想来试试姜姑娘是否真的能帮他压制蛊虫。
若是等会儿验证结果出来了,姜姑娘的确能帮他压制蛊虫,那大夫来了不就会发现此事了么?
昨天他故意将大夫怀疑的对象往藏獒黑球身上引,就是怕大夫知道蛊虫的事跟姜姑娘有关,怕给姜姑娘引来麻烦,他不会让姜姑娘面临一丁点危险。
“怎么会没事呢,孟哥哥你一直在流血啊!”
姜云韶看着他嘴角时不时又流出来的血,装出了真情实感的担忧。
她想伸手去帮孟星河擦血,又怕会帮倒忙,于是手伸过去了又缩回来,可是她又不放心孟星河,又试图往前伸,快要碰到孟星河时,她又颤颤巍巍缩回来。
她将这种心急如焚的无措拿捏得刚刚好,孟星河半点都没有看出来她的担忧是装出来的。
他以为,他的姜姑娘真的心疼他,心疼到手指颤抖,眼眶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