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扇子一敲脑门,低头笑眯眯跟姜云韶说,“对了姜姑娘,九日后是我生辰,国公府会举办宴会,到时候你一定要来玩,给我送上祝福啊。”
姜云韶一脸懵地望着东方景策。
心想,她跟这人很熟吗?
这人的生辰宴她为什么要去送礼?
虽然她藏起来的银子很多,但是她能正大光明拿出来的银子没多少,她还想留着给她的病弱小夫君买礼物呢……
懵了一瞬后,姜云韶欠身行礼,“多谢世子相邀,若是爹娘前往,我定会前去。”
潜台词就是,我爹娘都不去的话,我也不会去的。
东方景策看了一眼这巴不得每时每刻都跟他划清界限的小狐狸,失笑。
哎呀呀!
小姑娘越是想跟他划清界限,他就越要把人拉进自己的圈子里,拉进自己的房间里,被子里,让她里里外外都染上他的气息!
东方景策勾唇,“行,那我就等着姜姑娘了。”
说完,他又扭头看了一眼孟星河,“孟世子,你到时候也要来啊,咱们一起长大的,这点面子你还是得给吧?”
孟星河微笑着点头,“一定来。”
看着东方景策跳下院墙带着人离开巷子,孟星河眯着眼,若有所思。
奇怪……
东方景策以往并没有隆重办过生辰宴,只有二十及冠那一年曾办过一回……
这一次如此隆重,不会有其他目的吧?
他收回视线看向姜云韶。
难道,这次的生辰宴是冲四姑娘来的?
东方景策不会是想在宴会上跟四姑娘提亲吧?
嗤……
若真是如此,那东方景策未免也想得太简单了,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恶劣浪荡的形象,他求亲了人家就一定得答应吗?人家不会拒绝的吗?
“姐姐……”
院子里,一直埋头在姐姐怀里的沈云殊听到东方家一行人的脚步声在巷子里渐行渐远,立刻抱着姐姐撒娇呜咽。
“姐姐,我要小狗……呜,我要小狗……”
姜云韶好笑地搂着呜咽的弟弟。
弟弟真可怜啊。
她看着都心疼了。
啧,她也好想要某人心疼一下——
于是,下一刻她便抿起红唇,抬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孟星河,学着弟弟的语气委屈地说,“孟哥哥,我也要小狗……”
孟星河看着这样两个小可爱用如出一辙的委屈眼神望着他,他一颗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
他自己都觉得,他逼着姐弟俩不许要东方家的狗,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他捂着软乎乎的心,郑重发誓,“孟哥哥保证,明天一定会把又乖又软的小狗崽送到你们院子里。”
姐弟俩同时仰头,眼巴巴地望着他,“真的?会有东方世子的小狗崽这么可爱吗?”
孟星河点头保证,“一定比他的更好看。”
沈云殊这才高兴起来,“那我就等着啦,谢谢孟哥哥!”
孟星河弯起嘴角,“不谢。”
他温柔看向姜云韶。
心想,他还要谢谢四姑娘愿意偏爱他,只肯要他送的东西,不要东方景策的呢。
三人又隔着院墙说了些话,见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便各自散了。
姜云韶带着巧娘和弟弟将三嫂送的东西搬回房里,又去换了一身衣裳,这才拉着弟弟去正院吃饭。
饭桌上,比她晚回来的爹爹幽怨看着她,“韶儿你个小骗子,说好了今天傍晚等爹去接你们一起回家的呢?结果爹还没下值,你们就自己雇马车先跑回来了,让爹去云来客栈白跑一趟……”
姜云韶眨巴着眼睛望望幽怨的爹,又望望旁边低头忍笑的大哥。
她低声问大哥,“爹这是怎么了?”
姜寒松忍着笑低声说,“咱爹呢,以往每天都是掐着点下值,是衙门里跑得最快的那一个,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他故意在衙门里磨蹭,故意等着大家一起下值,然后又故意告诉大家,北街那条路拥堵,让大家跟着他从南街绕道,他就是想领着大家从云来客栈门口经过,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把你从客栈里牵出来,让他的同僚们看看他的宝贝女儿有多漂亮有多乖巧……”
说到这儿,姜寒松没忍住笑了出来,“他得意洋洋领着他的同僚浩浩荡荡往客栈门口一停,开开心心让人去喊你,结果店小二却说你早就回家了……这不,他没炫耀成功!他难过了!”
姜寒松虽然压低了嗓音,但是饭桌就这么大,谁又听不见呢?
满桌人都听见了,都愣住了。
大家不可思议地看着一把年纪还如此幼稚的姜席玉,懵逼三息后,大家同时笑出声来。
姜夫人嗔了一眼姜席玉,“我说你怎么回来就怏怏不乐的,合着是没跟你的同僚们炫耀成功啊!你幼稚不幼稚?”
章嫣然也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爹,这么好的法子您是怎么想出来的啊?您要炫女儿,那您怎么不提前跟四妹妹商量一下呢?她要是知道,她肯定不会先走的。”
姜云韶也在笑。
她又无奈,又感动。
虽然爹爹没炫耀成功,可是爹爹的用心之深,她真切感受到了。
如果不是真的把她当成了掌心里的宝贝,爹爹不会跟他的同僚们如此炫耀。
她给爹盛了一碗干笋老鸭汤递过去,笑道,“爹,今天是韶儿不好,我过两天去您下值的必经之路等着您,您再接我一次好不好?”
姜席玉有些尴尬地哼了一声。
虽然尴尬,但是他还是想炫耀他的女儿。
他接过小女儿递来的老鸭汤,一边喝一边说,“隔两天的话,就显得太刻意了,这样吧,再过个十天半个月的,你去等我,我再让我同僚们瞧瞧我的小女儿。”
姜云韶乖乖点头。
她好笑地望着她爹,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年过四旬了还这么可爱。
她爹真的,超可爱。
……
翌日。
姜云韶早早就起床了。
她掀开被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亵裤。
干干爽爽的。
没有血。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此次不正常的月信已经结束了,或许真的是刚从南边来北边,水土不服吧。
啧,月信结束了,她今晚又可以去做她的江洋大盗了。
她起身从床尾绕过熟睡的弟弟下床,刚穿好衣裳,就听见门口传来轻轻挠门的动静。
她蓦地看向门口。
谁在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