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哥哥!孟哥哥!”
姜云韶低头看着闭上眼睛晕厥在她臂弯里的英俊世子,着急的大声喊。
可是任凭她怎么喊,任凭她怎么摇动,孟星河都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反应。
侯夫人也被这一幕惊到了。
她错愕又茫然。
儿媳妇不是能帮星河镇压蛊虫吗?
明明前几次都行的啊,只要有儿媳妇在场,儿子就算动用了真气也没事,蛊虫会很快安静下来,所以儿子今天才敢放心大胆的跟姜寒松比试武功。
怎么这一次就不行了呢?
一瞬的困惑茫然后,侯夫人赶紧大声喊人,“快来个人!帮我背着星河回侯府找陈太医!”
“我来!”
姜寒松立刻上前。
他示意姜云韶松开孟星河,然后一把将孟星河抱起来。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对侯夫人说,“从大门走太绕了太远了,侯夫人您跟我从韶儿的院子爬梯子过去,这边要近很多!”
“好,好好好!”
侯夫人紧捏着帕子连连点头。
姜寒松抱着人快步走在前面,侯夫人红着眼眶紧紧跟随。
姜云韶和姜夫人对视一眼,也一同快步跟上去。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孟星河忽然出了这种状况,大家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是,姜夫人心里难免有些怨孟星河。
这病明明没好嘛,干嘛要来她们姜家逞强,这下好了,要是人真有个什么好歹,他们姜家怎么跟人交待?
想到这儿,姜夫人忽然一眯眼。
等等!
孟家不会是故意这样的吧?
让孟星河在她们姜家出事,然后就趁机赖上她们姜家,逼着她们把女儿嫁过去给孟星河冲喜赔罪!
一想到这儿,姜夫人心急如焚。
哎呀呀!
不管是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以后都不会再跟侯府来往了!
这么个一碰就碎的瓷器世子,她是真的惹不起,太折腾人了!
一行人极快来到韶光院。
姜寒松是练家子,他一甩手便稳稳将孟星河背在背上,单手托着孟星河,另一只手抓着梯子,蹭蹭蹭飞快上梯子上墙。
来到墙头,低头看见隔壁世子院也架着梯子,他提气纵身一跃就飞到隔壁梯子上,又几个纵步就下了楼梯。
世子院里三七正带着奴仆干活儿,看到姜寒松背着他们家世子回来,世子不仅昏迷了,嘴角还有血迹,大家全都吓懵了。
“快去请陈太医!”
姜寒松一边跑一边喊三七。
三七呆了呆,赶紧喊其他人,“去请陈太医!”
他不能去,他是世子的贴身小厮,他得帮着姜家大公子扶世子进屋躺下。
他见有奴仆转身跑去请太医了,立刻扔了手里的东西上前领路,让姜寒松跟他进屋,两人一起合力将孟星河平放在小榻上。
刚让孟星河躺好,侯夫人也跌跌撞撞进屋了。
看着昏迷不醒面如金纸的儿子,侯夫人眼泪扑簌簌直掉。
“星河……星河你这是怎么了啊……你不是都没事了吗,怎么会这样?”
她扑在小榻上,抓着孟星河的手指哽咽哭泣,满脸绝望。
她以为她的儿子遇到了福星,不用死了,谁知道儿子又恢复了前些日子的模样,她好害怕,她怕儿子还是逃脱不了即将死亡的命运……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的星河啊!
悲伤啜泣之时,侯夫人隐约听到门口响起了脚步声,她以为是太医,连忙转头看去。
见是姜云韶和姜夫人站在门外,她失望地收回视线。
忽然,她蓦地回头重新看着姜云韶!
福星!
想到这姑娘前几次都能帮星河镇压蛊虫,她不死心,她还想再试试!
她赶紧招手喊,“四姑娘,你过来帮帮星河,请你过来一下!”
姜云韶指着自己鼻子,“我?我能帮孟哥哥什么?”
侯夫人含泪说,“四姑娘你可以帮星河的,老道士都说你是福星转世,你身上肯定是有福气的!只要你距离星河近一点,星河就会没事了,求你了四姑娘,你进屋来,你到我身边来——”
姜云韶听到“老道士”三个字就觉得荒谬。
那是弟弟胡编乱造欺骗大家的啊。
她根本就没有遇到过老道士,也没有什么福星转世的命格,她保佑不了孟星河。
见侯夫人含着泪用看救命稻草的眼神看着她,她不禁心虚起来。
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病入膏肓之人寄予了全部希望的江湖骗子,她不知道该怎么承受这种过于沉重的期望。
“韶儿……”
她身边,姜夫人轻轻推了推她胳膊,低声说,“去吧韶儿,不管有没有用,你去了至少能让侯夫人安心一些。”
姜云韶深深吸了一口气,点头。
她迈着轻盈的步子,第一次踏入了孟星河的房间。
淡淡木樨香味钻入鼻尖,她沐浴在这一室与孟星河身上相同的香味里,走过奢华的博古架,来到小榻边上。
三七为她搬来凳子,她坐下来。
抬头看了一眼侯夫人以后,她又低头看着孟星河。
她轻声问,“我就这样坐在这里就行了吗?”
侯夫人伸手按着孟星河的心口,含着泪期待地望着她,“四姑娘可以将手指放在星河心口吗?”
姜云韶一愣。
她看了看孟星河的心口,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抬手,将手指覆盖在了孟星河心口。
手指尖隔着薄薄布料贴着温热的心口,她能清晰感受到手掌底下异于寻常的心脏跳动。
她眯着眼,有些奇怪。
按常理来说晕厥之人的心跳和脉搏会比较平缓,可是孟星河处在昏迷状态下为什么心会跳得如此异常?
她脑子里忽然想起孟星河昏迷之前问她的那两句话——
你真的不是当年那个救我的小女孩吗?
你真的不是那个将蛊虫放进我心口的小女孩吗?
蛊虫……
孟星河说的是蛊虫吧?
她盯着孟星河的心口,手指尖缩了缩。
难道这里会跳动得如此异常,是因为这里有一只蛊虫在作怪的缘故?
她垂眸,回忆起她当年跟着爹娘混迹于江湖时,也听过一些关于南疆蛊虫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