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韶思考孟星河会不会吃醋的问题时,娘和三嫂又换了话题。
三嫂神神秘秘地说,“娘,您听说苟玉树的事了吗?”
娘也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听说了听说了,现在满京城的权贵人家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吧!”
三嫂拍桌大笑,“简直大快人心!活该他变成太监,活该他身败名裂成为满京城的笑柄,以后咱们京城就少了一个恶霸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
娘也在含笑附和,“就是,要不是我做不了那行侠仗义的大侠,我都想收拾他了,现在可好,他终于害不了人了。”
姜云韶听到这话,蓦地透过屏风看着娘和三嫂。
苟玉树?
那家伙被阉掉的事已经这么快就传遍京城了?
啧,真棒。
不辜负她昨晚忍着满心的嫌弃,将苟玉树那腌臜玩意儿放在了侯府匾额上……
她现在特别想知道苟玉树那玩意儿是怎么被人发现的,迫不及待牵着弟弟来到娘和三嫂面前。
章嫣然和姜夫人一看到姜云韶进来,对视一眼,立刻闭上了嘴,不打算再说这个事儿了。
毕竟苟玉树的伤见不得人,跟一个黄花大闺女不好说这个。
她们笑眯眯跟姜云韶打招呼。
姜云韶温柔行了礼,然后笑着主动问起,“娘,三嫂,你们刚刚是在说苟玉树苟侯爷受伤的事吗?”
姜夫人和章嫣然默默看着对方。
这……
这叫她们如何回答啊。
姜夫人用帕子掩着嘴唇轻咳一声,嗔怪道,“你一个黄花大闺女,问这个做什么?别问了别问了,咱们准备准备,马上就吃饭了。”
姜云韶笑眯眯地说,“娘,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呀?刚刚苟玉树在后面巷子里撒泼污蔑孟世子,不停叫骂,我听得真真儿的呢,我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我知道他受的是多么见不得人的伤……”
她拉着弟弟过去挨着姜夫人坐下。
她搂着姜夫人的胳膊,故意装懵懂,“不过,娘,我不太懂哎,苟玉树出了这种事,他不躲在家里藏着掖着,居然还跑出来满大街嚷嚷,他不嫌丢人吗?”
姜夫人见女儿不仅不收敛,还专程抱着她的胳膊来打听这事儿,不由宠溺又无奈地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你啊你……”
她侧眸跟章嫣然说,“罢了,咱们就跟她说说吧,免得她跑去跟别人打听,那更叫人害臊。”
章嫣然也捂着嘴说是。
姜夫人指着搬来小板凳认认真真想要听八卦的沈云殊,问姜云韶,“殊儿呢?他也能听吗?”
姜云韶扭头看沈云殊,勾唇,“能听,以前在村子里连人家村民满嘴脏话的吵架,他都得跑下山颠颠跟着听呢,就没什么他不能听的。”
沈云殊嘿嘿直笑,连连点头,“我要听我要听,伯母别赶我,我也讨厌那个苟侯爷!”
于是,姜夫人无奈地摸着两个孩子的手指,慢慢说了起来。
“其实也不是苟玉树不想藏着掖着,是他这事儿根本藏不住。”
“听说昨晚有大侠行侠仗义去刺伤了苟玉树,割下了苟玉树那东西放在安乐侯府匾额上,然后呢,今天早晨那东西被十几个人看了个正着。”
“今儿天还没亮,安乐侯府挨着的几家就像往常一样派了奴仆出来扫门庭,安乐侯府也不例外,也有奴仆出来扫地,结果那奴仆一抬头,就看见匾额后面好像藏着东西。”
“他知道他们家侯爷不是什么好东西,生怕那是讨厌他们侯爷的人故意弄来栽赃陷害他们侯爷的,于是赶紧拿竹竿把东西捅下来了……”
“结果,那锦缎包裹着的东西一落到地上,就露出了里面那一截血糊糊的腌臜玩意儿……”
“当时隔壁几家扫门庭的奴仆都杵着扫帚围观,那腌臜玩意儿一落下来散开,自然也没有逃过其他人的眼睛。”
“这么一来,这事儿还瞒得住吗?苟玉树能管住他家奴仆不出去乱说,他能管别人府上的奴才吗?”
“尤其是挨着那几家都讨厌他这种欺男霸女的行径,跟他素来也都是面和心不和,人家知道了他的丑事巴不得宣扬得满京城都知道,谁会帮他隐瞒呢?”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苟玉树知道他受伤的丑事根本遮掩不住,于是他就被刺激疯了,带着伤跑来找隔壁孟世子嚷嚷,要孟世子给他陪葬……”
姜云韶听完,不由捂着嘴唇笑了出来。
这还真是恶人自有天收。
她将那腌臜玩意儿放在匾额上时也曾想过,万一那东西掉下来时旁边没有人看见,那不是白费工夫了?
可是她实在懒得在那种东西上费心思,就随手放在那里没管了。
没想到,那相邻的几家是同时派奴仆出来扫门庭的,几家人同时看到了苟玉树那干巴巴的腌臜东西……
天意。
真是天意。
沈云殊也跟着捂嘴笑,他一边笑一边偷偷看他姐姐。
他总觉得,昨晚他睡着的时候,姐姐肯定离开过了,苟玉树的伤就是他姐姐去干的!
但是姐姐居然去割了苟玉树的那个东西,咦,嫌弃,他姐姐都不嫌弃脏的么,他想想都觉得脏的呀!
哼,他等会儿不要再拉姐姐的手手了,他得让姐姐去洗五次手才能拉他!
姜夫人见姐弟俩笑呵呵的,她也跟着笑了。
她看了一眼女儿,摇头叹息着说,“苟玉树被人收拾了是挺好的,就是可怜了隔壁孟世子,竟然被这条疯狗咬上了。唉,等会儿苟玉树的贵妃姐姐一定会去皇上面前哭诉,到时候皇上肯定会派人来盘问孟世子一家……”
姜云韶却不以为意,“娘,身正不怕影子斜,孟世子只要没做过这件事,苟玉树和贵妃就动不了他。我相信皇上不是那么糊涂的君王,他不会冤枉一个将死之人的。”
章嫣然也点头说,“没错,自从孟世子生病这一年来,苟玉树已经在多个场合羞辱孟世子不下十回了。孟世子要是想动他,早就动了,何必等到现在?再说了,凭孟世子的手腕,他要是真对苟玉树动了真怒,那他既然都派人去伤苟玉树了,何不直接取了苟玉树的狗命,让苟玉树去黄泉路上先等他?”
她勾唇,“让人陪葬,这才是一个将死之人该有的狠毒手段。”
她又朝皇宫的方向拱手说,“这道理我都能想明白,我想,英明的皇上也一定能想明白。毕竟孟世子是皇上他看着长大的,孟世子是什么样的人,皇上他比我们这些外人还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