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住持,什么舍利,什么她?李赫听不懂。
但他眼睁睁看着宋未雨俯下身,在这个可怖的尸体额头上落了一个吻。
她眼中没有害怕,没有厌恶,全是怜惜的爱意。
李赫想问又不敢问,只是觉得,她和傅海棠之间,或许永远都有一道愈合不好的疤。
而傅海棠那样的男人,会允许她心里有别的男人么?他又能接受么?
但这个疑惑很快就被解开了,当晚是邵国任的单身派对,傅海棠闷着脸,毫无意外地喝多了。
当然,李赫也在故意灌他。
醉得不省人事的傅海棠被他拖到房间,点上他自己研制的熏香,开始套话。
“傅海棠,那个舍利哪来的?为什么在你肋骨里?”
傅海棠坐在地毯上,倚着床尾,闻着空气中奇怪的香味按眉头:“我找医生装进去的,镶在骨头里,她就丢不了了。”
“为什么栖栖也有一颗?”
“因为这就是她送我的啊…她亲手送给我的牢笼,关了我两辈子。”
说完,他失力地靠着床尾,双臂搭在床上,仰头去看天花板
喉结将脖颈的皮肉顶起,傅海棠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李赫越听越糊涂,只能先问出他最关心的话题:“栖栖喜欢陈放,我不相信你能接受她心里还有别的男人。”
听到这,傅海棠眼神瞬间变得可怖。
他揪起李赫的领口提到自己跟前,近乎咬牙切齿地挤出话:“我不接受不也忍了30年!”
赤红的双眸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愤怒。
“上辈子我不敢动他,可这辈子刚开始,他就死了。从他死的那一刻起,宋未雨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你懂么!她是我一个人的,这辈子我不会再让其他男人靠近她一步。”
李赫被他眼中极端狂乱的占有欲吓到。
虽然知道傅海棠就是这样的人,但当他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时,还是让人胆颤。
“陈放是死了,但宋未雨甚至不舍得给他火化。他真死了吗?他永远活在她心底吧。”
“呵呵呵……”
傅海棠突然开始笑。
笑过之后,他扭了扭脖子,闭着眼往后仰头。
“你不明白我有多爱她,爱到……她就算杀人放火,就算把傅氏贱卖了,就算把老宅放火烧了,就算她亲手杀了我,我都能接受。”
“我不介意。只要她乖乖待在我身边,我能每天看到她,摸到她,吻到她,我就愿意妥协。”
爱到极致是占有,更是卑微。
看着虽然闭着眼,但眼泪依旧从他眼角渗出到鬓边白发的男人。
李赫终于明白,为什么宋未雨总是有恃无恐地挑战傅海棠的底线。
早知道不问了,李赫瘫在地毯上,朝着天花白长长叹气,输得真惨啊。
-
魏晴作为宋未雨的母亲,自然也受邀参加了婚礼。
宋未雨不知道她这两天经历的事,以为她是跟李政勋吵架了,也没多问,直接带着她住在李念家,帮忙张罗。
看着通宵达旦,热热闹闹的场面,魏晴才有了几分笑意。
贴窗花,挂鞭炮,摆果盘,包饺子。
一屋子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再怎么样的富贵人家,到女方家接亲的环节也必不可少,所以婚礼的前夜大家都睡不好,女方紧锣密鼓地筹办接亲仪式,男方也忙忙活活地准备出门接新娘子去。
傅海棠和李赫被邵家的管家喊起来时,还迷瞪着眼,一身酒气。
“快快快我的大少爷们啊,赶紧换衣服,一个小时后出门接新娘子了!”
李赫还趴在地毯上,有气无力地问:“邵国任呢?”
管家也是无语,心累:“叫了三遍,没叫醒……”
傅海棠从地上爬起来,抻了抻浑身酸疼的肌肉:“你在他耳边喊一声:李念跟李赫逃婚了,他马上就醒。”
……
等三人穿好衣服下楼时,邵老爷和邵夫人已经紧张地拍了六遍出门接亲视频。
举着录像大哥们也不敢有怨言,“算了,剪剪能用。”
西装革履但翘着二郎腿瘫在车上的三人继续补眠,李赫冷不丁来了句:“傅海棠,你今天惨了。”
“嗯?”
“我有预感,一会儿接亲,不会那么顺利,她们肯定会想法设法为难咱们。”
傅海棠闭着眼冷笑:“就后面整整四车的狐朋狗友,会给她们面子?到时不把李念家门拆了都算客气。”
邵国任从副驾抻出脑袋:“随便拆,我给我丈母娘家买了新别墅,结完婚就能搬进去了。今天接亲咱们就速战速决,傅哥指挥,后面那四车兄弟冲就完事了。”
傅海棠点点头。
李赫摇摇头。
他都能想到,宋未雨扶着小腰往门口一站,傅海棠直接跪着投敌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