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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帐里额尔敦塔娜坐卧不宁,手里的热茶已经冷的彻底还不自知,看着炭盆里的火焰明明灭灭,眉宇之中的焦虑显而易见,向来挺直的脊背微微蜷缩,毡房里的下人井然有序的做着手里的活儿,可是众人那小心翼翼的动作昭示着他们行动间的紧绷。

大妃越是心里着急脸上的神色越是平静,可是身边的下人都是跟随多年的老人,自然看得出主子的喜忧。

厄音珠撩开帐子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又看了眼坐在桌前枯等着的大妃,无声的叹了口气,眉心中藏着愁绪,走到大妃身边小心开口,“大妃,你别着急,已经派人出去找了,想必很快就能有消息,公主……公主从小机灵,估计这次贪玩了些,您……您莫要自己吓自己。”

厄音珠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可是还是希望这有些苍白的宽慰能够给大妃稍减烦绪。

许久没有说话,额尔敦塔娜的声音有些沙哑,“大汗那通报了吗?”

厄音珠秀眉一怔,下意识的垂下眼眸掩去那抹不自然,随后笑着开口,“最近正逢战事,大汗还在议事,奴婢不敢擅自打扰,请大妃责罚!”

额尔敦塔娜没有看她,手上的银杯骤然握紧,声音不急不躁,似是而非的问了句,“你跟我多久了?”

厄音珠闻言脊背一僵,知道大妃这是生气了,若是自己不能好好解释定然得不到好果子吃,“大妃恕罪!”

“我再问你,跟我多少春秋了?”

额尔敦塔娜一字一顿让厄音珠如坠冰窟,“回大妃,厄音珠追随大妃已有八个春秋。”

“入我帐中的人首要之事为何?”

厄音珠垂着头,眼睫轻颤,面露羞愧,但即便是如此脊背也挺得笔直,不曾有半分松懈,“忠诚。”

“忠诚?何为忠诚?是阳奉阴违?还是擅自替我取义?”

“嗯?”

轻飘飘的一个‘嗯’字令人心头一震,阳奉阴违,擅自取义,这两件事都是她不该犯的,可是她还是做下了,不一会厄音珠额头就冒出豆大的汗珠,脸上既懊悔,又难受,她不该骗大妃的,哪怕是为了大妃不用伤心。

“大妃,奴婢错了,愿受责罚!”

额尔敦塔娜吸了口气,闭了闭眼,抬起眸子冷淡的看向跪在下面的厄音珠,最后还是淡淡说了句,“知道错,就好。”

“大汗是不是没在王帐?”

厄音珠闻言抬眸看了眼大妃最后艰难的摇了摇头,“大汗在王帐里,只是有些不方便,守卫不让进……”

“不让进?”

额尔敦塔娜美眸一转,眼中厉色暗藏,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看来不是因为正事。”

“那便是因为……女人?”

厄音珠不敢妄自猜测,“守卫只说了大汗有事,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你就没说是关于九公主的事?”

“说了,可,可是禀报了,却……没有回应。”厄音珠最后还是将话艰难的说了,紧接着就赶紧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呵呵……”

帐子里响起额尔敦塔娜的沁着冰霜般的冷笑,“罢了,我知晓了。”

说完又看向厄音珠,神情郑重的说道:“厄音珠,我额尔敦塔娜这辈子从不怕事,唯独不能容忍欺瞒。”

“以后莫要打着为了我好的幌子擅作主张。”

“我不是那些靠着男人讨生活的娇花,更不是泥人,一碰就碎!”

“当初大汗在战场上流汗流血,我也没在后面享福,一路荆棘,便是血肉模糊也无妨!”

“你懂了吗?”

厄音珠眼神坚定的看向对方,她只记得如今的大妃褪下一身战袍蜗居后庭里的端庄模样,却忘了大妃从不是后庭的那些靠着男人恩宠的柔弱女子。

大妃有她自己的骄傲,不会让自己沦落到那样的不堪当中,只不过君辱臣死,作为她们这些大妃心腹自然习惯的为她筹谋,降低风险,扫清障碍。

厄音珠敛下眼中的阴狠,紧接着就听门外一阵嘈杂的声音,“阿妈!”

“阿妈!我回来了!——”

厚重的门帘被人从外面撩开,朝露梦像一个小炮弹冲了进来,外面日头已经落了,晚风吹得呼呼作响,凛然的寒意将屋子里的热气都吹散了几分,可是大妃此时悬着的心才真正的落回原地。

这个丫头实在是太大胆了,竟然不带着人就敢自己出去,即便她是北疆最尊贵的嫡公主,可是这里却也不是想象的那般安全,他们虽然将漠北各部打压得喘不上气来,可是终究算不上斩草除根,即便斩尽野草,可是终究是要有草籽飞扬到草原各处,杀是杀不尽的。

小九的名声在北疆太过响亮,甚至在整个北疆只知九公主不知大可汗其他的公主存在。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然也是集万千仇怨于一身,要是被有心之人盯上了,便是报复不了岱钦将所有仇怨加在朝露梦身上又待如何?

想到这些额尔敦塔娜额头的青筋就忍不住跳了跳,看向朝露梦时往日的那种慈爱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份不容抗拒的严厉。

小姑娘看见自己母亲的脸色不好,脚步先有了意识不自觉的定了定,最后也没敢像往日那样扑上去,定下的同时一张秋棠般的小脸皱了皱,有些愧疚,还有些害怕,今日她确实做错了。

“阿,阿妈,我回来了……”

朝露梦说的有气无力,心虚的不行。

额尔敦塔娜定了神,眼神依旧凌厉,可是却在她进来的刹那间已经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确定了她确实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还知道回来?”

“朝露梦,你可真是长本事了。”

说着坐会桌前,朝露梦也要试探的伸出脚坐到她身边去,可是被大妃一个眼神就给定住了,“站着,谁让你坐了!”

语气前所未有的寒冷,简直要比如今草原的冰河上的水还要彻骨,自从朝露梦记事以来额吉还没用过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小姑娘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