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水灵灵的眸子直直的望着那幽深的黑眸,难以置信的呆愣着,当懵懂的眸光撞入盛满星子的银河,似乎也迷失在这场迷离的幻梦里。

许是他的笑太过温柔,竟然有了一瞬间的失神,“小丫头,高兴傻了?怎么多日不见成了小哑巴?”

低沉的笑声从他的胸腔里传出,哪怕他脸上的笑意不甚明显都能感觉到这人溢出眼底的愉悦,其实娜仁托娅跟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就发现了,别看这人在外一副和善的模样,可实际他的心灵最是荒芜,根本没有欢愉,心绪更不会因为任何外物而触动。

旁人都认为的他却不是真实的他,恐怕除了她再不会有人见过那真正的山雪消融……

娜仁托娅听到他的话,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跟他的姿势有些不对,赶紧松了手臂要退出他的怀里,只可惜那人环在自己肩头的大手却没有放开的打算,“大,大人,你回来啦……”

许是太激动,娜仁托娅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些不知所措。

坤沙刚毅的眉眼带着了然的笑意,看着小姑娘有些拘谨,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自然的拥着她的肩向里面走去,屋中的炭火烧的正旺,桌上的针线篓摆在正中,旁边是一件还未做好的衣袍,那是一件宝蓝色的冬袍,袖口处用泛着银光的丝线绣着腾云纹,翻腾的云海似有蛟龙随时腾空而起,胸口处是一只展翅的雄鹰,哪怕没有绣完都能看出那雄鹰的目光如炬,仿佛转瞬间便能从里面跃然而出飞上九霄。

“手艺不错,怎么想起来给我做衣服了?”

坤沙坐到方才她的位置上拿起桌上的那件衣服,略带薄茧的指腹摩挲着上面细密的针脚,看得出小姑娘手艺了得,也用心至极。

“今年的冬季比往年更冷,我看你……这边的衣服不是太多,就,就想着做一件……”

小姑娘似乎怕他嫌弃,赶紧接着又说,

“……你也知道,我笨手笨脚的,做什么也做不好,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但是至少是我的心意,你毕竟是我的恩人……”

坤沙见她说完那番话似乎耗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说完便垂下头一双生了冻疮的小手不自觉的拽着自己的衣角,好像这样便能给予她力量一般。

即便坤沙知道小丫头一直没有安全感,可还是有一股无奈,最后妥协般的叹了口气,告诉自己,没关系,早晚他会让她安心留下。

自从遇见她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叹气了,坤沙有时候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对劲,向来最讨厌麻烦的人,怎么会给自己找了这么大的‘麻烦’?!

而且还是他主动揽下的,坤沙有些哭笑不得,这些日子在外面的时候他只要闲下来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纤瘦的身影,在想她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按时喝药,她自己住在穆鹿丘会不会有人来找她麻烦,还有岱森达日会不会趁着自己不在北疆又去欺负她……

最后想的实在是太多了,他决定忙完了一切日夜兼程的赶回来,愣是将五天的路程三天就赶了回来,直到掀开帘子看见她灯火下的身影那颗悬着的心才落回原地,也是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在灯火阑珊里有一个永远在原地等待着自己的人是这种滋味。

很是稀奇,又格外熟悉,上一次拥有这样的感觉时还是十多年前,那时的他父母俱在,他清楚的明白那是家的感觉,想到这坤沙脸上的笑意更加真心了几分。

放下手里的衣服,牵起她的手不容分说的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声音温柔的就像是要滴出水来,“你身子不好,以后这些粗活让别人做,耽误了修养就得不偿失了。”

娜仁托娅看着他眉眼中的正色,即便说着不愿她受累却还是能感觉到那快要溢出胸膛的喜悦,有些好笑,却不敢表露出来,任谁也想不到前程似锦的坤沙大人竟有这样的一面。

“大人给我一个安身之所,又让我能不愁吃穿,这已经是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事了。”娜仁托娅抬起一双潋滟的眸子望向他,纯净水亮的秋瞳里是一目了然的感激,太过清澈令人舍不得让她沾染尘埃。

坤沙不禁心里疑惑,整日面对这样美好的她,岱森达日是怎么用那样惨无人道的手段折磨她的?

不仅如此,欺辱一个亡国公主真的就能满足他肆虐的快感?呵,真是个烂人,姐姐身上好的一面他一点都没学会,却将那白璧微瑕学的淋漓尽致,疯的发癫!

“莫要妄自菲薄,真若是说起来你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我们的身份岂能与你相比。”

小姑娘闻言一怔,茫然抬头对上他真诚的眸子,一时有些恍然,金枝玉叶?好陌生的词啊,有多久了,久到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曾是个部落的公主,在这命本微贱的北疆她已经都快忘记自己还是个人,更没有人把她当人看!

在坤沙眼中小姑娘有些落寞,许是自己说起了曾经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坤沙笑了笑,视线落在那跳动的烛火上,“想当初乌塔实力强大,便是不称霸也是无冕之王,若不是你父汗身边出了叛徒也不会落了个身首异处的结果。”

娜仁托娅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唯独那手心里的阵痛才能展现她心底的真实情绪,坤沙声音落下,许久娜仁浅浅的笑声从身侧传来,可是停在坤沙耳中还有些自嘲的意味,“大人太看得起我了,都说胜者为王败者贼,乌塔不管以前何种风光,败了就是败了,技不如人而已,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再说,这些年我若真的在意这些,困在一层身份的禁锢下走不出来也早就自戕了,我,要活着。”

“唯有活着,乌塔在北疆的族人才能有活路。”

“他们辱我无非是将乌塔的仇怨加在我的身上,我活的越惨,我的族人们才能有喘息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