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黑漆漆遮蔽了大半片视野的天魔斩落下,妹子们脸色大变。
“卧倒!在我身后!”花姐大喝。
同时双手用力将流光深深插进地面,前额抵住剑柄身姿尽量压低。
全身灵压运转到最极限,在身前形成一道淡淡光幕。
一双冰凉的素手按上她的肩膀。
耳畔传来萧薰儿轻柔的语调,“我来助你。”
八千流尚未来得及回话,
席卷一切的冲击波便铺天盖地拍过来。
静。
听不到一丝杂音。
只有充斥占满整个空间的光、热和物质洪流。
每个女子都感觉自己如同身处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跌宕起伏进退腾挪皆不由自己。
也许,下一秒就会倾覆,被怒涛卷入,揉碎,化作尘泥……
不知过了多久,狂流,终于逐渐停歇。
“咳、咳咳咳”
小医仙从维妮娜护着她的胳膊底下费劲探起小脑袋。
由于花姐的灵压庇护,她们几只趴着的区域,呈现为高别处一头的三角区域。
入目,是一片洁净的荒芜。
连烟尘、杂物都没有一丝。
白茫茫的一片,近乎完全平坦。
再远处是……
她在姐妹们的搀扶下颤巍巍站起,踮起脚尖远眺。
一道横贯整个大昌市的峡谷,巍然横亘在她们眼前。
Emmm,应该说是大昌市遗址。
市区的这块,基本已经夷为平地。
强如卯之花八千流,此刻也陷入失语。
一剑之威,恐怖如斯!
“公子在那边!”美杜莎往数千米之外的大峡谷旁边,几近看不见的黑点一指。
萧薰儿拉住她,“别过去,别添乱。”
虽然不愿承认,以她们的修为而言,便是无足轻重,根本影响不了什么。
四阶和四阶巅峰,差距实在太大了,宛若天壤之别。
陈宇落在自己剑痕造就的峡谷边缘,淡淡望着天机。
“可,咳,可恶!五气……朝元……”
老道调用仅剩不多的一丝丝灵力,几次试图修复身体。
毫无作用,在魔气的不断侵蚀下,他的身体不可避免陷入崩解。
“不,不应该,是这样……我……登仙……”
天机眼睑不受控制低垂,片片散落、融化的身体向前扑倒。
他没有和谷底黑曜石状的岩块碰撞,悬在了半空。
准确而言,是三个并拢在一处的头颅,悬在半空,被陈宇揪住。
视线一花,
天机发现自己已被带到峡谷上缘。
“原来是这样,果然如此……”
陈宇按上天机天灵盖,魔爪深深嵌进其中。
他的恶魔双翼早已消逝不见,只余一头桀骜不驯的长发随风飘舞。
以及,脸颊、胸膛以及手臂处处,密集繁复,邪魅瑰丽的魔纹。
“咳,魔头……”
天机知道对方在搜索自己的记忆,偏偏无力阻止。
甚至连张嘴开骂都办不到。
“是这样啊。你就是这个位面噩梦世界复苏的幕后推手。”
陈宇翻来覆去观察天机的三张脸。
先是,身为道人的他找到被封印的“魇”,也即是右脸。
经过漫长地试探、交锋以后,两“人”终于达成妥协。
经过多年的种种布置,将藕断丝连的里、外世界拉近。
随后,噩梦复苏。
两者的目标是一致的:
晋升天级\/羽化登仙。
换句话说,从四阶跃迁到五阶。
将整个表世界献祭,便是它们晋升的仪式。
包括蛊惑浦原喜助回空座町夺权,毁灭东大陆人类最后一座大城市,也是计划的一环。
然而临门一脚,却被无聊到处浪的陈宇不小心给搞了。
“献祭整个世界,期望得到的好处仅仅是登神吗……哧,什么废物。”
陈宇很不屑。
反派和反派,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家乡跳脸的那只,可是打算将蓝星纳入自己的神国,成为主神(六阶)的存在呢。
他对这俩再无一点兴趣,饶有兴致转过手中连体婴一样的脑袋。
看向左脸。
“丹阳子是吧,你怎么说?”
“魔君在上,求您饶小的一命。”
丹阳子干脆利落求饶。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你也能察觉到我是‘域外天魔’。那么,你又是在哪见过我了?”
……
陈宇一个念头,便将疯长的长发,以及遍布全身的魔纹消退。
从空间掏出备用的运动服换上,清清爽爽又是小鲜肉一枚。
任谁都联想不到,这位看似人畜无害的,便是身后那道恐怖峡谷以及巨大城市废墟的罪魁祸首。
Emmm,也不是没有端倪。
至少,正常人谁会捧着个金鱼缸,里面装上半边脑袋?
是的,培养缸只有属于丹阳子的半个脑袋。
天机真人和“魇”,在留下几个t的数据以后,都被物理+魔法超度了。
“好生照看着它,我留着还有用。”
宇·猎头者·陈将鱼缸举起。
狗腿子美杜莎连忙抢上两步,郑重双手接过。
“杂……那个,没有故事讲嘛?”小医仙眨了眨好奇的大眼睛。
她觉得杂鱼大叔是个大变态。
但是显然他不是单纯因为变态往金鱼缸塞半个脑袋的疯子。
陈宇用下巴往丹阳子虚点,“他说是我将他从别的世界丢过来这边的。”
“他搞成这样,全特么赖我。”
“呃,就这?”小医仙一脸不可思议,“你信啦?”
“我只好信了。”
陈宇也是茫然。
其实丹阳子不单止讲了这些“疯话”。
从他的灵魂深处,能找到这货原先所处的世界坐标。
那是一个,畸变修仙的世界。
陈宇感觉,自己好像触及到某个重要的谜题。
而这个谜题,也许,很快便要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