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始古原之上,随着无数道恢弘的阵幕升腾,散发出磅礴惊世的阵光,肃杀的气息,笼罩着古阵之外的区域。
多年的征战,令底蕴耗空的宁族,宛如雪上加霜。
无始古原,已然沦陷大半,这些参与的古阵,便是宁族最后的屏障了。
依靠着宁长渊冒死带回的太初源晶,这三个月以来,这些古阵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力,一点都不像是要油尽灯枯的模样。
除此之外,宁族的儿郎,更是时常主动踏出古阵之外 ,不断叫阵,敌军之中的强者一战。
一腔又一腔热血,滚烫而炽烈,前赴后继的倾洒在无始古原,这方养育他们长大的家园之上。
三月以来,宁族儿郎一改先前的颓败与退避,在无始古原的战场上,显现出疯狂的战意。
以至于,就连古阵之外,几个古族和顶尖势力的强者,都有些怀疑,宁族是否又得到了什么强大的支援,以及庞大的资源,将要开始反攻。
毕竟,在他们的印象和衡量之中,如今的宁族,应当已经资源耗尽才对。
唯有古阵之中,那些默默关注战局的宁族强者知晓。
宁族的儿郎,舍弃生命,疯狂地战斗,只为能够替宁族争取足够的时间,让老祖宗能够重新复苏,恢复。
只是,他们终究不曾踏入彼岸至强者的行列,也没有亲临过太初矿境,不知晓这其中的力量,到底有多恐怖。
三个月的时间,看似转瞬即逝,却是宁族的儿郎,生生用命拖出来的。
但老祖宗宁长渊依旧没有任何复苏的迹象。
宁族的古阵,是无始古原上最后的屏障,一刻不息地催动,用来防御各方的强敌,三个月下来,同样是极大的消耗。
就算是太初源晶内部,所蕴含的力量极其浑厚磅礴,却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何况宁长渊拼死,也只是带回二十多块,数量有限。
三个月下来,已经近乎消耗殆尽,无法支撑古阵运转了。
眼看着,这最后的屏障,宁族也将失去了。
族中的至强者,又无法参战。
可以料想到的灭族之危,笼罩在宁族每一个族人的心中。
对于宁族而言,这实在是至暗时刻。
但每一个族人,无论男女,眼中皆显露出一种决然。
若结局不可扭转,唯有一战,便用这一身宁族的血,燃起最烈的战火,也不枉生在无始古原,生在宁族。
这一日,宁族的男男女女,皆身披战甲,凝视着古阵的阵幕。
无人愿意苟且偷生,也没有老幼。
这里是彼岸,宁族最年幼的族人,便是宁轩辕。
那个宁族人眼里的小家伙,也是宁族最后一位小家伙,也是宁族的另一位至强者。
这一刻,许多族人凝视阵幕的同时,不由再度想起那一道身影。
只要他还活着,宁族便不算灭族。
至于他们,只待那些阵光熄灭,便是以身殉族的时刻!
……
与此同时,古阵之外,几个巅峰古族背后,坐镇的强者,忽然收到一个消息。
他们的气息,一向稳定,宛如老松,不染风波,又如巨岳,亘古不动。
只因为他们是诸族背后的至强者。
坐镇此处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为了制衡宁族的那个疯子。
只要对方不出手,他们便不会轻易出手。
依照诸族大军的趋势,会逐渐将宁族蚕食,让整个无始古原改旗易帜,让宁族彻底从彼岸除名。
只是,在得到这个消息的一瞬,一反常态的一幕发生了。
那几个坐镇的至强者,恍若被噩梦惊醒一般,瞪大双目,神色间的平静,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震惊。
在那震惊之下,隐藏更多的,当属惊慌和忌惮!
若是按照以往,无论发生怎样的大事,哪怕是彼岸的天忽然塌了一块,他们也不会感到丝毫的震惊,只会从容地出手,将那塌掉的苍天补上。
整个彼岸,实在没有什么能够惊动他们的事情了。
但是,有一个人例外。
与其说,那个人是彼岸有史以来最大的叛逆,倒不如说,那是彼岸有史以来,最疯狂的疯子。
比号称“老疯子”的宁长渊,更为疯狂地存在。
同样是出身宁族,宁轩辕!
“怎么可能,我们不是研究出了对付那柄剑的手段么?”
“为何还会失败?”
“派去那么多人,蛰伏在时空海中,竟然没能抹杀那厮?”
“如今,那叛逆竟然重回彼岸了?”
“消息是否属实?”
随着诸多的震惊和疑惑,逐渐平息,他们终于意识到,他们最不愿看到的那个家伙,又回来了。
彼岸,将又起风波。
“那个叛逆,那个疯子,他想弄死我们所有人!”
“他想改变彼岸,剥夺我们永生不死的权力!”
“这绝无可能,等灭了宁族,整个彼岸都是属于我们的!”
其中的一位至强者,乃是古族之一,虞族的老祖宗,虞世尊。
他此刻有些气急败坏。
当年,宁修缘叛出彼岸时,爆发的那一场大战。
有许多至强者参战,被打废了,他也是其中之一,身受重伤,经过漫长岁月的恢复,最终依靠着太初矿境之中的世外奇药,才勉强痊愈。
如今,眼看即将覆灭宁族,这时候竟然又冒出了一个宁轩辕!
这叫他怎能不怒,怎能善罢甘休?
这是,姬族的老祖宗,姬乾坤开口道:“时空海那地方,诸位又不是不清楚。那叛逆虽然归来,但终究是初回彼岸,在时空海中走一遭,便是至强者,如今也必然没有多少力量。”
“依我看来,眼下最要紧的,有两件事。”
“首先是加快覆灭宁族的进度,避免宁族为他提供什么底蕴,让那叛逆恢复昔日实力。”
“其二,便是立刻前去,找到那叛逆,趁着他初回彼岸,力量尚未恢复之际,将其抹除,永绝后患,诸位意下如何?”
听闻这话,其他几位至强者点头同意,就该如此。
同时,虞世尊当即表态道:“既然如此,就有劳诸位坐镇此处,尽快覆灭宁族,我去找那叛逆,一雪前耻的同时,也替彼岸诛杀此獠,永绝后患!”
“且慢!”眼见虞世尊要走,姬乾坤开口。
“作为提出者,莫非你觉得,有何不妥?”虞世尊问道。
姬乾坤道:“为了稳妥起见,我当与兄通往?”
虞世尊顿时有些不悦,道:“怎么,莫非你觉得凭我的力量,还抹杀不了一个初回彼岸,羽翼未丰的叛逆?”
姬乾坤笑道:“那倒不是,只不过那叛逆终究不可以常理衡量,我随兄同去,如此方可万无一失,诸位也可放心。”
眼见其他几位至强者也同意,虞世尊便也只能答应。
说是雪耻,但他虞世尊真正惦记的,是宁轩辕的那柄剑。
经过当年那一战,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
宁轩辕手中的那柄剑,若是用得好,便相当于有另一位至强者助阵。
只不过,对于虞世尊这等心思,姬乾坤又何尝不知?
他一向都是无利不起早的,既然提出这件事,又岂能让虞世尊半路截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