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了看时初,男孩身上笼着一层温润的水汽,头发也湿漉漉的。
时初傻子人设不倒,“我就要离大哥近,大哥带我去冲浪。”
说完便坐在床边的沙发上自顾自擦头发。
“我说了,离傅典远一点,不然被人怎么卖的都不知道。”
傅闻笙的声音更重,死死盯着时初。
沙发上的人站起身,从头上扯下毛巾,对着傅闻笙用口型说,“偏不。”
说完便向浴室走去。
傅闻笙见他这副拒不沟通的模样,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没想到这小傻子撒娇粘人时那么乖,现在就像竖起满身刺的小刺猬一样。
他没再说什么,推着轮椅走了出去。
时初站在卫生间,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响动。
他望着镜中的自己,在心里轻哼了一声,傅闻笙的关心也不过如此,再多费一点口舌也不愿意。
周五下午,天朗气清。
时初如约来到了崇文屿的冲浪基地。
这里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一年四季都有汹涌的浪潮。
到的时候,海边已经有了不少人。
傅典见他来了,笑着走上前,“阿时,来了?”
时初没有接他的话,越过他向后看了一眼,宁奕站在后面,也在望向自己。
他也在?
时初来不及惊讶,目光往后,竟看到了——傅闻笙。
宁奕上一世就很怕水,他出现在这里,让时初惊讶。
但傅闻笙出现在这里,让时初更惊讶。
是谁邀请他来的,宁奕还是傅典?他是来看宁奕的,还是来看自己的?
一时间,时初脑子里思绪翻飞。
“别愣着了,去换衣服,阿时。”傅典状似无意的拢了拢时初的肩膀,推着时初往里走。
无论重活几世,傅典的虚伪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但时初没有推开他,他随着傅典往前走,余光瞥见傅闻笙正看着前方,自始至终没有给自己一丝眼神。
他心里沉了沉,向更衣室的小木屋走去。
随手挑了一件干净的防护衣,便去脱t恤。
炙热的目光如有实质从背后传来,他又把t恤穿回去。
转身把直愣愣瞅着自己的傅典拍在了门外,才接着换衣服。
“哎,我可没任何意思,阿时可不要多想啊!”
傅典还是一派玩笑的口吻,倚在门口半真半假的说着。
刚才时初脱下t恤的那一刻,脊背一览无余。
男孩两片肩胛骨很突出,身上肌肉不多,但胜在匀称好看,腰部窄窄的,将流畅的线条收进裤腰里。
想到那两个浅浅的腰窝,让傅典不禁心生摇曳。
那扇木门被拉开之后,傅典从回味中回过神,勾着唇角,“我帮你拉上拉链,阿时。”
“不用。”时初只留下这两个字便向海边走去。
防护湿衣是开背式,拉链自己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拉上去的,但时初并不想要傅典的帮助,索性就这样去海滩。
傅典见他这副样子,脸上的笑意更盛。
上一世时初美虽美,但整天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自己,无论自己怎么对他,只要稍稍给他有一点好脸色,他就会像哈巴狗一样贴上来。
实在没什么意思,也让人提不起兴趣。
现在这副傲娇火爆脾气的样子,倒是新鲜。
尤其是时初对别人都傻傻的,唯独对自己针锋相对,傅典不仅没有感到生气,反而因这份特殊感到欣喜。
时初就这样走去海滩,挑选适合自己的冲浪板。
傅闻笙看到了时初,也看到了他蹲下身时,开着的拉链中露出的大片脊背。
他皱了皱眉,这小傻子到底会冲浪吗?连拉链都不知道系,也不知道喊人帮忙。
时初还在认真挑选着冲浪板。
随着弯腰的动作,脊背越露越多。
当他拿起冲浪板,一转身,看到傅闻笙正望着自己的方向,眼里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时初不知道那是薄怒还是什么。
只见傅闻笙看了身旁的私人助理一眼,那位助理便向自己走来。
“时少爷,我帮您拉上拉链吧……”助理客客气气道。
时初也没拒绝,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个omega,这样走在一众alpha里终归是不好。
“好,谢谢。”
助理不带任何感情的拉好拉链,便走开了。
时初再望向傅闻笙的方向,只见那人早就移开了目光。
宁奕走到傅闻笙身边说了句什么,随后很自然的在傅闻笙面前蹲下身。
傅闻笙顿了一下,缓缓拉了拉链,在宁奕的肩部拍了一下,“加油。”
宁奕笑着站起身,对着时初的方向看了一眼,扬了扬眉,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第一场,时初抱着冲浪板往前走,宁奕和傅典也都走上前。
时初刚要踏进海水里,就见两个人高马大的alpha提着冲浪板站在了自己旁边。
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就听傅典带着讥笑回头冲傅闻笙道,“闻笙,没必要吧?听说阿时冲浪很厉害的。”
“大哥不想我刚结婚,就做个鳏夫吧?”
傅闻笙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架势。
时初这才意识到,这两个彪形大汉,是来保护自己的?
他往旁边一看,宁奕从傅闻笙说了那句话后,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笙笙也太小看我了吧?居然这么担心我。”他靠近宁奕,用仅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
这话一出,宁奕脸色变得跟猪肝一样。
时初在心里暗爽,谁让你先跟我挑衅的!
谁知僵持不下时,傅闻笙突然转了话锋,“开个玩笑罢了,时初的冲浪实力,我从未质疑过。”
时初顾不得其他人是什么表情,反正自己是满头问号。
???
傅闻笙到底在搞什么?逗自己玩呢?
自己承认刚刚有那么一瞬,有被他感动到,现在发现自己的感动都喂了狗。
傅闻笙不是人。
关心什么的不过是虚晃一枪罢了。
其实全然不顾自己的死活,万一自己不会冲浪呢?
时初转头看了傅闻笙一眼,见那人坐在轮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情绪,毕竟还有一场大戏要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