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元瑾夺走了他的手机,抿了一口澄澈的茶水,唇齿留香。
“你……呃,脚踏两条船,主要错在你,是你没控制住自己,和别的女人没有关系,不是常宁,也会有其他人。”
她的词汇库里没有‘出轨’这个词,但说的话却是一点都不糙,可是这口黑锅也太大了,他背不动啊!
“宝宝,我没有出轨!”
“我最初听闻你跟常宁要订婚,我就相信你不是这种人,如果你要结婚了你肯定会跟我说。”
“可后来我想,男人都喜欢干那事儿,你觉得我合你心意,瞒着我,好让我一直和你干下去。毕竟,和越多女人睡觉,你们男人就越骄傲,越觉得自己有本事儿。”
“我?”他生气地指着自己,“你是说我?你居然以为我是把集邮女人当本事儿的男人?”
他气得嗤笑了一声,“我是受过教化的男人!不是见个母的就发情的公狗、公猫、公猫、公牛、公马。”
“那你哥是……?”她不了解他哥的花花肠子,只是上次在澳城见到你哥和一个漂亮的女人手牵手逛街购物。
那个女人,不是他的妻子袁雪。
“大哥的情债还要老弟来还?龙生九子,子子不同,我哥也能跟我比?!”
他从小目睹那些女人为他哥斗得你死我活,哪个女人不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连明茵大嫂都后悔没有多忍耐几年,好为魏思岳争更多家产。
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地里硝烟四起,大家要时刻提防魏云烽另寻新欢。
为什么魏思岳三兄妹,同父异母但感情融洽?要团结起来,时刻提防亲爹搞出私生子。
他念初二时,魏云烽的情人被爆怀孕四个月,魏思岳领着魏景和和魏书妍闹罢学。
不上学这么好的事儿,他和侄子梁砚今毅然决然加入,跟着他们三兄妹在家里撒泼打滚、哭天抢地,一天三顿就吃零食。
跟着闹了两天,姐夫就强行把他和砚今押到学校了。
一星期后,魏云烽情人引产获得两百万赔偿,这件事儿才画上句号。
他和魏思岳在国外念大学,魏云烽的不知第几号情人挺着孕肚躲在英国,七个月遭入室抢劫,受到惊吓生下个男婴,不到一小时那男婴就死了。
那情人哭天抢地说要报警调查,魏云烽硬生生压了下来。是巧合?是医疗技术落后?还是人为的意外?他比谁都清楚。
听闻那次事件的魏川凛,真心感谢年长二十多岁的大哥大姐的不杀之恩。
魏云烽曾跟他和思岳说过,他们这样有钱有颜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毒蛇不知道自己有毒,作为利益既得者,根本不会认为自己有错。
可作为旁观者,魏川凛只看到无休无止的无硝烟战争和貌合神离的一家人,而引起这一切的源头就是魏云烽。
他决心引以为戒,拒绝同流合污,不想把自己的伴侣、孩子貌合神离。
“你确实很合我心意,你漂亮得要人命,我喜欢跟你做,但我没瞒着你找过其他女人。”
急躁上火,他热得身上都冒汗了,把西装脱下来,指着劲腰下方。
“这玩意儿从来只跟你接触。很多男人不管兜里钱多钱少,都爱拈花惹草,我也有几个钱和几分姿色,是海王渣男的天选之才。”
“但我只是看起来像渣男海王,实在是的搁浅的咸鱼贝壳,宁可晒死也绝不随波逐流。”
“5G信号覆盖区的2G老年机——任尔千兆网速,我也禁得住五花八门App的撩拨勾引,只跟你一人打电话发消息。我是出淤泥而不染。”
“如果我是裤腰带勒不紧拴不住的男人,怎么会等到二十四岁才被你夺了清白身?”他缓了缓因为急躁而显得高亢的语气,“我说这些并不是怪你的意思。”
除了家人以外,他从来没有在人前展露过现在的状态,急躁不安又因为委屈而愠怒。
如果外人的话,直接开干就完事了,磨叽磨叽有什么意思?
“无风不起浪。既然你这么清白,别人为什么说你们要订婚了?”
“挑拨我跟你的关系,让我们闹矛盾,吵架,分手。”他问,“‘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老师教过你没?”
“为什么是你跟常宁,而不是你跟其他人?是不是你们在一起工作经常做越界行为,像昨晚,让人觉得你们才是好事将近的一对?”
梅元瑾已经不是与他初相识时那个忸怩、局促、怯懦的小女孩儿了。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她像搭了时空火箭,比以前更漂亮,比以前更聪颖。
“不是。”越烦躁越热,他解开马甲扣子,把领带扯松。
既庆幸她懂得问清楚,而不是一气之下分手一跑了之,兜兜转转八百个来回,人脱了几层皮,误会还没解开。
但他也是真生气——到底是哪张贱嘴跟她说了这些?太他爹的贱了!明摆着不让他过安生日子!
他完全可以编造善意的谎言,但他现在不知道她知道多少,老老实实招了。
“常家之前计划让我跟常宁联姻,可这是强行摁着一公一母强行交配的封建陋习,我不同意,而且我都有你了。”
窗外飘进来的海风,轻轻吹拂她的发丝,她双手紧紧捧着茶杯,微微仰起头,两道原生浓密弯月长眉蹙起。
“别人造谣,你也不冤。你都知道常家有意把女儿嫁给你,你不避开,还贴上去给人打工,你自己的工作挣得不够多?还是不够你忙?”
“如果有一个男的想跟我好,他各方面都比你好,我三天两头跟他在一块儿,你怎么想呢?”
魏川凛下意识辩驳:“不会有男人比我更好了!”
他有钱有品有耐心,有教养有素质有法律意识,有美貌有好身材,两性运·动方面他活儿好,服务意识强。
他竞争力强得可怕!
他还怎么想?他要让保镖走在她和那个男人的中间,逼着保镖长出第三只眼睛盯着他们。
可现在理亏的他,不敢直视她的双眼,抿着唇,修长的手指插进发丝里,“反正我跟他就只是正常的工作关系,没有任何越界。”
“嗯。”她缓缓点头,垂下眼帘,“你没错,是我的错。”
“宝宝,你也没错,是我做得不好不正确,任期结束我就辞职。”他坐到她身边拥着她,下一秒她就躲开了,站在他对面。
话还没有说清楚,搂搂抱抱会乱了她的道心。
“没用的,是我自己的问题。”
“是我对我自己没信心,常宁比我聪明、比我能言善道、比我有能力。她有钱能养自己,有爸爸妈妈和很亲戚爱护、帮助她,她长得很漂亮,总之,她什么都比我好。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喜欢她,也会选她。”
虽然生气又烦躁,但他挺欣慰的,她能口齿清晰,有条有理地表达出内心的想法,那些老师没白请。
他解开领带和马甲,强势地把她揽入自己怀里,亲吻她的头顶,“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不喜欢你妄自菲薄贬低自己。”
“你们就品种不同的树,她是全年都在开花结果的四季龙眼,大家看见果实挂满枝头就眼馋流口水。”
“而你是白桦,是乌桕,不显眼,也没有一年四季结果的本事儿,但有药用价值。”
“每一种树的价值不同,没收可比较性。”
她垂眸看着茶杯里缓缓下沉的茶叶,“可我没有看到我有什么价值。”
“宝贝儿,好好活着就是你的价值和意义。”他直勾勾的眼神充满了力量感。
“你还是一棵没长大的小树苗。每个人花期不同,有的山茶一种下去当年就开花了,但苏铁要养十年左右才能开花。”
他走到她跟前,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只要朝着目标,认真度过每一天,开花结果是迟早的事儿。别再说妄自菲薄的话打击贬低自己。”
道理她都懂,可做到真正的知行合一并不容易。
被打压、被谩骂十几年磋磨出来自卑,早已深入肺腑刻入骨,有人花十年八年都无法彻底消除自卑,她三百天就能彻底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