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赵明月小脸皱在了一起，眼中立刻泛起水光，“好疼啊三哥，你轻点！”
小姑娘的娇呼让赵尧立刻放下了手，再一看，下巴果然红了一块。
他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
他也没用力啊。
赵明月撇嘴揉着下巴：“你那大手和钳子似的，比我脸还大两圈呢，能不能轻一点。”
都快把她掐哭了。
赵尧背在身后的手像被烫了，火辣辣的。
他不知道小姑娘皮肤这么娇嫩，轻轻一下就能弄疼她。
以后他都轻一些。
赵明月泪汪汪的看着他：“你还没和我说，是不是去打猎。”
她身上穿着的是赵尧在驰援邻国时，邻国表示友好送的礼物。
在他手里的时候还只是一块纯棉的布料，可邮回家后，就变成了小姑娘身上的睡衣。
白底黄碎花，娃娃领处还被镶上了白色的蕾丝边，配上这个质问的表情，显得小姑娘越发单纯可爱。
倒是他，颇有些干坏事被抓包了的感觉。
“是。”赵尧老老实实，“但是夜里太黑，不能带着你去。”
想起白天赵明月非要上山，赵尧此时心有余悸。
山上潮湿危险，小妹白天跟着妈一起去还行，晚上磕了碰了都要遭罪。
“谁要和你去。”
赵明月小鼻子哼了哼，将那缕头发往后一扔，直接从商场里拿出一把精钢匕首。
“这是我在郑家拿回来的，三哥，就用它给我多抓两只兔子，我要吃麻辣兔肉！”
那匕首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霜，刀锋锐利，看着就是好刀。
赵尧伸手抚上匕身。
“别直接碰，容易受伤。”
赵明月赶紧将刀鞘套上去，期待道：“三哥，你一定要多打几只兔子回来啊。”
她最喜欢吃麻辣兔头了，上辈子还没死的时候，隔几天就要让阿姨做一顿，啃的不亦乐乎。
来到这里还以为只能去商场解解馋，却没想到三哥还喜欢去打猎。
小姑娘期待的眼神取悦了赵尧。
他心情莫名轻松许多，接过匕首后霸道的在她额顶揉了揉，语气也温柔不少：“回去好好睡觉，明天就有兔子吃了。”
“好！”
赵明月兴奋点头。
梁涛等不及凑上来：“明月妹妹，你涛哥哥打猎也很厉害的，我今天打到的兔子都给你吃。”
他嘻嘻的笑：“那你有没有匕首给我啊。”
赵明月神情茫然了片刻。
涛哥哥？谁？
梁涛有些受伤：“我是梁涛啊，你不记得我了？就是从小和你三哥关系很好的那个，今天我们还在地里见过的。”
他妈就是和赵母关系最好的梁大娘，小时候两家孩子经常在一起玩。
他不过去县里做了三年保安，明月就把他给忘了。
赵明月突然张了张嘴：“啊啊啊，我想起来了……”
梁涛一喜。
“你是小时候最喜欢拽我小辫子的那个吧！”
“……”
“你还总是抓虫子吓唬我，我三哥总打你。”
“……”
这妹妹，怎么这么记仇呢。
梁涛表情艰难。
赵明月朱唇一撇，小脸上露出防御，让赵尧顿时心情大好。
他单手拎着梁涛的衣领：“走了。”
赵明月再次抱着大门露出小脑袋：“三哥，一定要打几只兔子回来啊！”
“知道了。”
赵尧神色寡淡，挥手让赵明月进去。
赵明月冲他摆摆手，又做了两个感激的飞吻。
哪有女孩这么热情的面对他过，更何况还是小妹。
赵尧脸上发热，嘴角荡漾出丝丝笑意。
梁涛哼哼：“诶，你怎么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你妹妹才和我说了几句话，你就赶紧把我拉走，知道的，这是你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娶了个小媳妇儿呢。”
想起赵家护小女儿护的紧，梁涛突然凑过去八卦：“诶，你说你们一家子都这么疼你妹妹，等你妹妹出嫁那天你妈不得哭成泪人啊。”
赵尧神色微顿，眼底森然压抑。
他似乎从来没想过这种情况。
小妹将来要嫁人，那岂不是就不能像现在一样。
他拧眉看向梁涛。
李龙也笑道：“何止赵婶儿，一家子都得那么哭。”
“所以啊。”梁涛暗示，“得嫁得近一点，最好还是你知根知底的，这样以后两口子上午吵架了，下午你爹得巴掌就能打在你妹夫脸上。”
他把脸伸过去，期待的看着他：“你说是不是？”
这暗示可是相当明显了。
曹建国和邓景升跟在后面，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
倒也说不上是喜欢。
青春懵懂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对漂亮的姑娘有一些遐想。
大队长家的女儿几乎不怎么出门，他们都来了一年多了还是头一次见。
但是说实话，城里的姑娘也少有这么好看，甚至说从来没见过有超于赵明月的姑娘。
谁不想和漂亮姑娘多说几句话。
赵尧扫视一圈，将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底，情绪复杂。
他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
几个哥哥里，他和小妹年龄差的最少，按道理来说应该更亲密一些。
可小妹从小就怕他，反而更喜欢和赵春一起玩，他也只能远远的看着这个小粉团子。
再想接近一些，粉团子就用很惊恐的眼神看着他。
时间久了，赵尧也不会自讨没趣。
但很奇怪，每次打仗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总会想到，死了就再也遇不到小妹了。
军队的福利他都邮回来送给家人，哪个是小妹的，他一定会特别指出。
每个月的工资他邮寄回来，也要告诉妈，记得给小妹留两块的零花钱。
战争结束，第一时间就使用探亲假往家里赶。
下火车时没看见小妹，只有他知道自己多失落。
可看见小妹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时，也只有自己知道那一刻的心疼与愤怒。
但他又很庆幸，小妹把脑子摔坏了，现在和他很是亲近。
但等她嫁人之后，他就是外人，二人又会回到当初的关系。
赵尧心里有些发闷，下套子的时候都显得心不在焉。
算了，提前结束探亲假的事儿还是算了吧，以后或许都不会这么有时间在家陪着小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