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时候赵父回来,见到赵尧也愣了一下:“你当逃兵了?”
“哎呀不是,是幺儿调回咱们这了。”
赵母高兴的去点煤油灯,给儿子闺女找好吃的,一家子围坐在一张大桌子前头,一人一杯白开水,还有一筐地瓜干,一筐瓜子儿花生摆在正中间,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那边咋样了?”
赵母嘟嘟囔囔的:“大晚上来找人,真不怕麻烦别人。”
赵父阴沉着脸:“闹出这种丢人的事儿,我都不好意思往上报。”
他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气得不行:“钱明月和吕大娘一直在哭,说这事儿是咱明月害的她们,咱明月胆子小的和兔子似的,害他们啥!臭不要脸的,明天我一个个都给送到公家去,给他们判个流氓罪!”
赵母顿时也气的拍桌子:“我早就看出来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能干出来这种事!”
还想乱攀咬她闺女?
是看她闺女好欺负?
这不能够!
小老太太抄起擀面杖就要往外走。
张艳华和杨贵荣对视一眼,也拿着趁手的东西往外去。
敢欺负她们小妹,让他们这帮狗杂碎见识见识。
“都别去。”
赵明月挡在门口:“妈,我不想让你们去,明天公家的人说不定会来,如果这时候把他们给打了……”
“老娘认蹲!”
欺负明月相当于骑在他们家人头上拉屎,这口气不能忍。
赵母一声令下:“赵春,给我控制住你小姑!”
然后带着一帮人呼啦啦往外走。
赵明月:“……”
就……也挺好,不管咋说,家里人护着她啊。
可是,就是不知道哪里觉得怪怪的。
再一回头,屋里就剩下几个小破孩,还有赵父和赵尧了。
赵父咳嗽一声:“有的事儿爸不好出面,你得理解。”
实际今天吕丰收攀咬他闺女的时候他就对着人家裆来了一脚把人踹晕了,这会不好再出面。
目送赵父去睡觉,几个小崽子也都回去休息了。
赵尧道:“不用担心,明天公家的来了也说不出来你什么。”
“我不是担心那个,我是担心妈他们……”
“不用怕,妈是最有分寸的了。”
赵明月还是不放心,拉着赵尧去看。
可怜吕家娘俩和两个知青,刚经历了这样的事儿,莫名其妙又被打了一顿,这会哭的心都有了。
赵家人也明白轻重,给人留了一口气。
次日一早公家的人就来了。
因为钱明月的指证里面有赵明月,所以她也跟着来到知青点。
此时已不是农忙时候,村民们把知青点围了个水泄不通。
钱明月鼻青脸肿的,十分狼狈。
赵明月吓了一跳:“哎呀,钱知青玩的挺花啊,啧啧啧。”
“赵明月!”钱明月咬牙切齿的指着赵明月:“同志,就是她!就是她把我打晕了拖进屋里的!”
赵明月吐了吐舌头,这不胡说八道嘛,明明就是于奇文。
钱明月捂着脸哭了起来:“不仅如此,他们家人还把我打了一顿,说我诬赖她。”
她本来风评就不好,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早就在村里传遍了。
她觉得自己都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赵明月扬了扬小脸,像被怼愣了一样:“我把你打晕了拖屋里?那你的意思是也是我把他们三个打晕了拖屋里了?”
她站起来转了一圈:“钱知青,你能不能好好想想自己再说什么,就你那个大体格子……而且,我有什么理由?”
小姑娘漂亮的脸蛋儿上全是鄙夷。
钱明月快被气死,凄厉嚎叫:“你还不想承认!除了你还有谁!整个村子里只有你这么讨厌我,还能有谁!”
吕丰收挡还肿的老高也被拉过来了:“你,就是你,不然昨天分明应该……”
应该什么?
赵明月眼睛迅速亮了。
结果吕大娘突然给了吕丰收一杵子。
这事儿可不能说漏嘴,不然他们就从被害变成施害了!
公家人皱眉:“你怎么不让你儿子说?”
“他,他啥也不懂,我来说吧。”
吕大娘讪笑:“以前我儿子和这丫头有过节,所以我儿子才去挑大粪,我这个当娘的心疼啊。”
说着,她眼眶红了一圈,楚楚可怜的看着公家人。
公家人皱眉,心说这么大岁数了还不老实,顿时有点恶心:“继续啊!”
吕大娘被吓了一跳,心里恨这个公家的不解风情,咬牙道:“我就想请赵同志去我家喝杯茶,没想到她往我茶里面放了东西,然后,然后……”
“你胡说什么啊。”赵明月吃惊,“我昨天啥时候去你家了,分明是去于奇文家给他两口子拉架,不信的话我这就把于奇文两口子叫过来,你们看看这两口子是不是打架了!”
“那还用去啊。”于奇文拽着闫子骏过来,嘴里还叼着烟。
再看看闫子骏,那脸被挠的和土豆丝儿似的,低着头不敢见人:“媳妇儿,媳妇儿,你自己不是也能作证嘛!”
于奇文把烟头踩灭:“我说吕老婆子你咋这么不要脸呢,自己一把年纪了做浪荡事儿还好意思闹句子里去,我要是你早就用裤腰带把自己勒吧勒吧吊死了,真不要脸,呸!”
她一口唾沫吐吕大娘脸上。
吕大娘尖叫一声就要往上冲。
公家人立刻道:“快点拉住她!”
吕大娘被人按住手脚还不老实:“就是赵明月这个小贱人,勾引我儿子不成,把我们四个整到一屋,我们都是被陷害的!”
“我……呸!”
她冲赵明月吐了口吐沫,没吐着:“小贱人你不得好死!”
明明就差一点,差一点自己就能磋磨死这个贱货了,结果居然啥都不一样了!
即将蹲局子这种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让她一改往日的小白花形象破口大骂。
公家人脑瓜子都要疼死了。
太不要脸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人家赵同志长得和个小拇指姑娘似的,能有力气一口气陷害四个人,结果还非要攀咬人家一口,弄得他在这做笔录。
他叹了口气:“赵同志,你知道他们为啥诬陷你不?”
赵明月脸色一变,一个低沉醇厚的男声突然从她身后出现。
“我想你不应该让一个被诬陷者自证清白,而是让诬陷者如何证明被诬陷者做了这种事。”
“贾天龙,你现在是越来越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