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这么说,是因为郑父逼着郑想娣来找她求情不是第一回了。
而郑想娣却一次都没有折腾过她,都是自己咽下去。
至于赵明月咋知道的,村里这种八卦从来不需要煽风点火就能可以燎原。
郑想娣低着头没说话,小心翼翼的挖了一勺奶油放进嘴里。
是她从来没尝过的香甜。
可是不知道为啥,吃着吃着,这么甜的蛋糕就咸了。
“你别哭啊二姐。”
赵明月慌了,着急忙慌的找帕子:“有啥问题你和我说,我帮你想办法,你哭啥呀。”
难不成郑父又逼迫她啥了。
赵明月越想越生气,把帕子拍给她,起身就要走:“是不是郑念娣也欺负你了,我就猜到他们不会消停的,你等着,明天我就去把老郑的院子给砸了,我让他欺负人!”
“不是,你别去。”郑想娣拉住她,噗嗤一声笑了,“你砸了我不也住不了了吗。”
“是哦。”
姐俩面对面笑出声。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愁绪。
“但是,你也不能一直在郑家耗着啊。”
赵明月托着下巴,看郑想娣一边掉眼泪一边吃蛋糕,心里很不是滋味。
现在的法律不比以后,只要郑家能找到有影响力,能开介绍信的,再花点钱,指不定那母子俩就出来了。
到时候郑想娣更没有好日子过。
郑想娣叹气,心里难受的很:“可是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等那母子俩回来,一定会逼她嫁给那些给高彩礼,但是又不拿媳妇儿当人看的家里。
她在这个家,就是个牲口。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又扑扑簌簌往下掉。
赵明月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她咬着嘴唇,许久之后才道:“我或许,有个办法,但是就看二姐你能不能豁的出去了。”
郑想娣眼睛猛的一亮。
……
星期六赵家兄妹俩出去了一趟,说是去县里公园划小船。
而当天晚上,郑家就发生了一件大事儿,郑家老二郑想娣不见了!
郑父当天就挨家挨户叫人去找,可人家都忙着上工干活,或者压根不愿意搭理这一家老赖,根本没人帮忙。
他没招了,只能趴在赵父面前鼻涕一把泪一把:“我把她养了这么大,你说说说找不见就找不见了,以后我可咋整啊……”
“臭不要脸的。”
赵明月气的光哼哼鼻子。
“老大嫁人了老三送人了,老四是个宝贝疙瘩不能干活,他一个大男人就知道躺在家里啥也不干,不就要把闺女找回来帮忙干活吗。”
这种人咋不早点死了呢。
她越想越生气,衣服都做不下去了。
赵尧安抚性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
今天有点冷,她穿的牛仔外套,像个摩登女郎。
可一开口还是暴露了,就是个小孩。
“管那么多做什么,自己不干活就饿死,有些话千万不能说,懂?”
“哪里还用你教我。”小姑娘撇撇嘴,将目光放在缝纫机上,手指尖扯着一根线头,“只是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赵尧挑眉,手无意识的在小姑娘的头发上缠缠绕绕。
俩人去县里,是去找姜爱国的。
他以为小姑娘打算多花点钱,让姜爱国帮个忙。
结果没想到,她竟然坐下就开始和姜爱国谈条件。
话里话外的说,看到了姜爱国的生意不太干净,把人给吓唬了一顿,然后又拿了十张大团结递给他,笑的那叫一个谄媚,最后才表明了她的想法。
知道姜爱国生意做的比较多,希望他能够帮她带个人,有立足之地就行。
一套小连招下来,不光姜爱国,就连赵尧都愣住了。
二人偷偷对视一眼,哭笑不得,一直等到赵尧点头,姜爱国才问她是谁。
当天下午就偷偷摸摸的把郑想娣弄走了。
现在想想,赵尧还有点想笑。
虚张声势这一套可让她给学会了。
“大队长,咱俩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了,你也知道我从小没干过活,后来又有我媳妇儿和闺女们,现在这个情况,没有了我二闺女我活不下去啊。”
一把年纪的男人哭的稀里哗啦的,鼻涕眼泪都快掉赵父身上了。
赵父就坐在距离记工房不远的小土坡上抽烟。
旁边还围着不少人。
“你闺女是自己走的?”
“就是自己走的!”郑父咬牙切齿,“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养她到这么大,不声不响把东西收拾干净走了,还留下一封信。”
他把信递给赵父。
赵父看了一眼,点点头:“本来寻思如果是突然不见的,就带你去派出所报案,结果人家是自己走的,没法报案,你自己找吧。”
说完之后拍屁股就走。
郑父楞在原处:“不是,不是大队长,你咋不管了,你不能因为她是自己跑的就不管我了啊,没有我二闺女我活不下去啊!”
俩人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头追。
“你得管管我的死活啊,实在不行你把我小闺女还给我,帮我干活也……”
他还没说完,赵父猛的刹车,郑父差点没扎他身上,吓得拍胸脯:“你停下不知道说一声啊,吓我一跳。”
“你刚才说啥,有能耐你再说一遍。”赵父顿时急了。
“我能说啥,我说你不把我二闺女找到就把我小闺女还给我,别让我身边一个干活的都没有。”
赵父的脸越来越黑,但显然郑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继续叭叭:“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把我小闺……啊!”
一个巴掌从天而降,直接把郑父打懵了。
“老娘金尊玉贵养的闺女就是给你干活用的?你臭不要脸!打老娘闺女的主意,老娘他妈的打死你!”
赵母嗷一声冲着郑父扑过去,把人按在地上左右开弓。
村民们安静了一瞬间,呼啦一下子冲上去拉架。
“别冲动啊大队长媳妇儿,为这种人不值当。”
“别把人打坏了,到时候你家还得赔钱。”
“小心点,拉着老郑,别拉赵大娘。”
一群人在地头上拉偏架。
郑父挨了好几个耳刮子,头发也扯乱了,脸也挠出血了,坐在地上鞋都丢了一只,张着个大嘴嗷嗷哭。
“老天爷啊,没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