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梁涛果然好奇的盯着俩人。
赵明月咬牙:“没谁,文文姐你还不知道吗,最喜欢杜撰这些有的没的,你还要不要我们两个给你出主意了。”
“要要要,赶紧说,还有啥办法。”
梁涛秒变狗腿子,又拿了两瓶汽水给她俩。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二人也没啥底线了,一五一十的将冯佩珍的喜好啥的卖了出去。
当然,前提还是因梁涛这个人知根知底,不然她们也不敢。
冯佩珍并不知道她这两个好朋友把自己给卖了。
新的知青点就是原先老知青点隔壁的屋子,只不过比那个大一点。
她和苏黎住在新屋子,很宽敞。
晚上一回来,就发现属于她的那个小桌子上插了一束花。
“咦?这是你给我的?”冯佩珍摸了摸,“还是假花,应该挺贵呢吧?”
“不是啊,咱俩不是一整天都在一起干活吗。”苏黎摘下手套,也凑过去看,“该不会是梁涛送你的吧。”
不然没谁有理由把这么老土的大红牡丹,送给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冯佩珍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最好不是他,明天我问问。”
苏黎本来也不是个话多的人,这种事自然更加不好插嘴,正好这时候傅寒川过来喊她出去吃饭,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知青点的饭菜都是自己做的,毕竟自己的粮食都在自己手里。
现在屋里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冯佩珍捏着假牡丹的叶子,脸色一会晴朗,一会沮丧,看不出这个小姑娘在想什么。
而另外一头,赵明月带着于奇文站在路中央挡住梁涛:“怎么样,花送出去了吧?”
“那当然。”梁涛得意,“我就按照你说的,买了个好看的花瓶,直接把假花插进去了。”
“被她发现了没有。”赵明月好奇。
“没有,我放进去之后就赶紧走了。”想起刚才差点迎面撞上,梁涛有些惊险的拍了拍胸脯。
赵明月点点头:“行,以后继续保持住,今天办的不错。”
她给了梁涛一个肯定的眼神。
但是却忘了问,这个男人买的是啥样子的假花。
第二天冯佩珍怒气冲冲的到了赵明月记工房,啪叽一下把假花摔在了她桌子上:“气死我了,你看!”
赵明月:“???”
“我看啥?”此时她还没把这事儿往梁涛身上扯,“牡丹真国色么,怎么了?”
她起身给冯佩珍倒水:“一大早上风风火火的。”
冯佩珍还有点烦躁,也没啥好的语气:“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么土的假花是哪里来的,烦死了。”
赵明月倒水的动作一顿:“你是说,这是梁涛送你的啊?”
“除了他还能有谁。”冯佩珍双手拄着下巴,“我都说过了,我俩不可能,他还要送我花,对于脸皮厚的人拒绝根本就没用。”
赵明月缓缓的放下水杯:“你拒绝过他了?”
昨天他可没告诉她俩这事儿啊。
“怎么没说过。”冯佩珍噘着嘴,有点苦恼,“可是我发现对于这种脸皮厚的人说了也没用,该缠着你还是缠着你。”
赵明月突然后悔昨天坑了梁涛一顿饭,趁着这会还没有人来登记,赶紧问清楚。
“你不喜欢梁涛啊?”
“也说不上是不喜欢,男女之间的好感总归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两个人之间没啥不能说的,冯佩珍竹筒倒豆子似的道:“本来我就喜欢这种壮实的,可是他太贱了,总是说话气我,所以刚开始的那点喜欢就没剩多少了。”
“而且,他虽然有厂里的工作,铁饭碗,但是,我将来还想回到我爸妈身边呢。”
说到这,冯佩珍红了眼眶:“我要是嫁给了他,岂不是要在这里扎根了。”
她想回家的。
赵明月能理解她的心情,一边是只有一点好感的男人,另外一边是宠爱了自己十几年的父母,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怎么选。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只能一下一下拍着冯佩珍的后背,听她倾诉。
等登记的人差不多都来了,二人才停下。
而门外的梁涛,此时却有点不是滋味。
原来不是佩珍不喜欢他,是因为佩珍始终想回去。
他在这边有父母,有铁饭碗,或许不会跟着佩珍走。
而佩珍也一样,父疼母爱,不会留下。
一时间,他甚至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追了。
但还是按照赵明月说的,干完了自己的活之后就去帮着冯佩珍干活了。
冯佩珍拒绝了好几次也没用。
到了下工的时候,赵明月给人登记。
“冯佩珍,今天干了多少。”
冯佩珍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梁涛,神色有些愠怒,可更多的是脸红:“十工分。”
“十工……”赵明月记着记着觉得不对,抬头看了一眼她,“十工分?”
以前她最多也就干七八个工分啊,今天这么多……
“嗯。”冯佩珍给她使了个眼色。
看见她身后的梁涛,赵明月瞬间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
好小子,孺子可教。
她迅速帮二人把名字记上。
等忙完了,被家人指挥来接她的赵眠也到了。
赵明月锁门,看见他:“呀,今天轮到你啦?”
“嗯。”赵眠接过她的包,显得闷闷不乐的。
赵明月奇怪:“这是怎么了?”
赵家几个孩子性格都挺好,如果遇到不开心的,那就是不小的事儿。
赵眠摇摇头:“没啥,就是上完了初中还要上高中,闹心。”
他本来也不是个学习的料,上初中都是他爹一下一下抽出来的。
今天他一下学,就听见他奶和他妈商量着来年他上高中的事儿,闹心。
赵明月把包递给他:“那你有啥想干的没。”
赵眠想了想,又摇摇头。
但又不想上学,又没啥想干的,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
他挠挠头:“可能,可能我会想在家种地吧,你看我爸和我大伯,在家种地不也挺好的吗,还能在我爷爷奶奶身边。”
他这个人本来就没有啥大志向,感觉能种地就挺好了。
更何况劳动最光荣嘛!
只要是干活,谁能说他的不是。
赵明月没说话,赵眠不过是初中的年纪,现在又没什么生涯规划,让他去想这些事情,说实话还是有点早。
只是如今国家百废待兴,将来家里的几个孩子总不能都在家种地吧。
面对这件事,赵明月突然严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