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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夏,你爹,我。”

张得福站在了张觉夏面前。

张觉夏歪了歪身子准备进家门,张得福偏偏又拦住了她。

“别走啊,我有话还没给你说呢!”

“咱们之间没有什么话要说。”

张得福黑了脸,“我念在咱们父女亲情的份上,没有把你的不孝告知给县太爷,你就知足吧!”

张觉夏悟了,“你怎知今日来的是县太爷?”

张得福颇得意地拍了拍胸膛,“你爹我就没有不知道的事。”

张觉夏懒得和他闲扯,推开他就往家里走去,结果张得福小跑了几步,死死拽着她家的大门,不让张觉夏关上。

“觉夏,我是你亲爹,咱们父女之间哪有什么隔夜的仇。

以前我这个当爹的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给你道歉还不成吗?”

屋子里叶北修和叶季顺的说笑声,时不时地传到张觉夏的耳中。

张觉夏实在不想让张得福进她的家门,也不想让叶家人知道张得福来过,略一思忖,松开了拉着门的手。

张得福顺着就要往家里去,被张觉夏叫住了。

“有什么话咱们去外面说去。”

“我大老远的来了,怎么还不能去闺女家喝碗水。”

“你要是没事,我可走人了。”

张得福妥协了,“算了,算了,听你的,咱们外面说去。”

张觉夏把张得福领到了没人的地方,“说吧,找我什么事?”

“觉夏,你先告诉爹,县太爷来你们家为了何事?是不是有什么大好事?”

张得福越说越上头,好像好事就要来了似的,兴奋地搓了搓手,“我就知道你厉害,你的性子随你娘,能干。”

张觉夏可不信张得福来找她,仅仅就是为了说上几句好听的话,“你有事就说,没事就回吧,我忙得很。”

“是这样,你秋叶妹妹准备在镇子上开间铺子,这次不用你的银子,她有银子,也不用你的方子。

只是想从你铺子里借上几个人,帮着她把铺子开起来。

你看,你们虽不是亲姐妹,可她嫁了人,还顾着家里。

前一阵子,你娘还用她孝敬的银子,置办了十几亩地呢!

这次,她遇到了事,你是她的娘家人,咱们能帮的就帮一帮,也不是多大的事。”

张得福一口气说出这些话,眼不红心不跳。

乍一听他这话说的是一点毛病也没有,可张觉夏知道田彩虹买地的银子是怎么来的。

不由得觉得张得福无耻。

想都没想就回绝了他,“她开铺子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从我铺子里借走了人,那我的铺子还开不开?”

“你秋叶妹妹说了,你铺子里的人多,少几个没问题。

噢,对了,她还说了,一定要给她手艺好的,手艺不好的,她不要。”

“我说过要给她了吗?她还挑三拣四的。”

张得福见张觉夏油盐不进,脸上不由地多了几分狠厉,“觉夏,你这次要是不答应,就别怪你爹我心狠了。

你别以为县太爷来了你家,以后你就可以横着走了,我告诉你,没门!

现在,我就去县城,到县衙告你个不孝。‘

我要让你和叶北修都在顺和县城混不下去。”

张觉夏冷笑一声,她根本没有被张得福所谓的告状吓倒。

说实话,她还怕他不去告呢,她手里有断绝关系书,就这一点他也告不赢。

不过,她也没打算让他好过,“爹,你当真还认我这个女儿?”

“那是当然了,除了冬生以外,我只有你这么一亲生女儿,你爹我不傻,在利益面前,我还是护着你的。”

张觉夏眼前一亮,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那当然了,再真不过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和相公可算是找到帮我们的人了,他指定会高兴坏的。

你知道知县大人来我家,是干什么来的?”

“难道不是你们邀请他来的?”

张觉夏摇了摇头,“就这种地方,要是没点好处,怎值得县太爷亲自来呢!

他相中了我家的东西,带着人来清算呢!

这不走的时候骂骂咧咧,嫌弃我们不会过日子,给的东西太少,入不了他的眼。

你来的可真是时候,你不说家里刚买了地嘛,正好给我十亩八亩的,帮着我度过这个难关。”

张觉夏伸着手指头算了算,“再加上十亩地,或许县太爷就不会嫌我们的东西少了。

嗯,我觉得这事儿可行。”

张得福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来的时候,只是正好碰上县太爷离开,随手拉了街上的一个人问了一嘴,那人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说县太爷来了叶北修家,叶北修有福了。

“那个,你容我回家好好想想。”

“别啊!”张觉夏可怜巴巴拉住要转身的张得福,“你刚刚还说,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出了事,你会护着我呢!

我和相公要是真拿不出县太爷要的东西,他真的会怪罪我们,县太爷要是发了怒,我和相公可就没有活路了。

县太爷这人最是记仇,你又是我亲爹,说不定到时还得连累你们。”

张得福嫌弃地抽出自己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和张觉夏保持了足够的距离,“我可告诉你,话可不能乱说啊!

你嫁出门的时候,我可是和你签了断绝关系书的,你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得福说完这话,转身就往山下跑,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张觉夏想追都追不上,在后面使劲喊了两嗓子,“你别跑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明儿知县老爷要是问起来,我可是实话实说啊!”

张得福听的心里咯噔一下,即使跑得都喘了粗气,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还是闷着头往前冲,生怕张觉夏会追了上来。

张觉夏看着跑得没影的张得福,摇了摇头,这父女情分,就这么脆弱,连几句话都经不住。

叶北修听到张觉夏的呼喊声,紧张地从家里跑了出来,“娘子,发生了何事?”

“没事,遇到个乱攀关系的疯子,和他理论了两句。”

叶北修不由地挠了挠头,“怎得这几日疯子这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