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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到半干,大火收汁,盛起来一陶锅都装不下,主要是妖芋下的太多了!

吃不完的雍菜又炒了两大碗。

从菜园里扯上来的新鲜毛豆洗净,丢入放了盐跟八角姜片的锅里,弄个盐水煮毛豆。

还有香喷喷的韭菜鸡蛋汤。

这就是一家人的午饭了。

周粟三个照旧在屋里吃。

周果觉得真是难为他们了,这些天一直不能往外走,鸭腿肉剁成块,一人给留了一块大的。

虽然他们是回去的最早的,但来的却不是最早的,好几家已经在吃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那么快。

到了地里都不用喊,大家一轰就来了。

照旧就一桶井水搬下来,不过今天却没人来舀水喝了,自家带饭食得人也带来了,虽然没那么凉,但好歹也是凉的,就不来周果家要水喝了。

一陶锅鸭肉,一陶锅韭菜鸡蛋汤,一陶锅盐水煮毛豆,两大碗炒雍菜。

李氏见着这一大锅鲜嫩鲜嫩绿油油的毛豆,眉头一跳,“你,这大豆还没熟就吃上了?这也太多了!”

整整一大锅,这得拔多少大豆,菜园里本来就没多少。

周果道:“怎么吃不是吃啊 ,老了还没这个时候好吃呢,再说本来也不指望那点大豆能做什么,种来就是为了吃的,陈婶说他们这麦子收了,还要种一茬大豆肥地,我觉得我们也可以种一茬,能收得回来就收,收不回来当绿肥也挺好的。”

众人一懵,“什么是绿肥?”

老爷子细细的啃着鸭脑袋,也看着她,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

周果面不改色道:“绿肥,就是绿色的肥啊,豆苗是绿色的,又不结豆子,这个时候翻下去,深埋进地里,经过一秋一冬的沤制,到了明年开春,就烂了,成了上好的底肥,就是绿肥了。”

周麦恍然,“就是当初跟你给秧苗除草的做法一样,那也是绿肥?”

周果点头,算是吧。

大家都想起那两亩水田,现在已经差不多到了灌浆的后期了,粒长,饱满,肉眼可见的,收成指定不错!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当初那绿肥起的效果,但肯定发挥了作用的。

李氏沉吟道:“要是再种一茬大豆也成,只是十亩,我们家只怕没那么多种,这种还得买,太赶了,只怕十亩种不了,能种五亩就了不起了。”

周果道:“娘,我不是说了吗,也不是非要一个收成,更多的是为了肥地,要实在赶不上我们就精耕细作五亩,剩下的五亩地粗耕粗种,要是有收成,冬日就不用给牛马买豆料了,而且要是再种大豆,我们家里的种子不成,只怕还得跟陈婶买,她手里的豆种这个时候既然能种,应该就是晚熟品种,跟我们手里的种不一样。”

李氏一拍脑袋道:“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你说的对,我回头问问她去。”

其他人见她们俩终于说完了,端起碗开始吃饭,对于种地这项事,地里该种什么不该种什么,怎么种,他们是没有发言权的,家里决定怎么种他们跟在后面干活就是,谁让他们不会像周果那样种地呢。

大家也没有不满,周果能有发言权也是因为自己的努力,那两亩水田就是最好的证明。

老爷子细细的啃着鸭头,看着小徒弟这对种地侃侃而谈的样子,想起后院的那些肥堆,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丫头将来要走什么样的路,难道真要在这里种一辈子地?

那他的那一身功夫不是白教了吗,种地还用学什么功夫,学学扎马步就够用了,一腿过去就算是六尺大汉也不大受得住。

周果夹了一块鸭翅膀,这东西没什么肉,大家都不大喜欢,她却喜欢的紧。

看着啃着鸭头的老爷子,笑问道:“师父,您吃出来没有,今天这鸭肉有什么不同?”

“啊?有什么不同?”老爷子没答,其他人倒各个都仔细品味起来。

都没品出来有什么不一样。

老爷子一口吃掉了鸭眼睛,道:“还能有什么不同,不就是加了些酒进去么……酒?你又偷我酒做菜了?!”

周果伸出手指掐了一点尖,嘿嘿笑道:“就一点点,那么一点点,我就做个菜,哪里会用很多,顶多就一口,我就说你老人家嘴巴最灵,这么点酒味早就散光了,偏你还能尝出来。”

老爷子哼了一声没说话,也不看看他喝了多少年的酒了,这还能尝不出来?

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吃完了一顿饭。

……

周家十亩地,因为有两辆车运,不用费人力担,割起来也快,八个人,两天就割完了,就这还是慢的,有那人多的人家,个个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几亩地一天就割完了。

狗獾都还没吃,麦子就收完了。

这下大家是真松了一口气,没让麦子掉在地里。

之后两天,周果带着周粟几个提着篮子拿着筐子去地里捡麦穗,种地这么辛苦,这一穗一穗的也不能放过了,丢在地里多可惜啊。

他们家的地收的干净,十亩多地也就捡了三篮子麦穗,带回去,碾出来,也能做好多馍馍了。

收完了麦子的地里,都是各个家的孩子,带着筐背着袋,一穗一穗的捡,散落在地里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麦穗也是要收回去,灾年的时候一个馍馍都能让人打的头破血流。

周果拿着十几把麦穗剁,这些是她从十亩地里特意挑选出来的,捡粒大饱满穗粒又多麦杆粗大健全的麦株割的,跟旁的麦穗有很大的不同,可惜不多,她找了十亩地,稍微不同的都让她收割上来了,也就只找到这么多。

她将这些扎成把,晾在杆子上,暴晒,晒干了存在瓦罐里,里面在塞上一把防虫的艾草 ,放在房里的架子上,这些种子应该可以种两分地,三分地?

可惜种子不多啊!

周谷见她对这几把麦子那么看重,笑道:“就是这种子不同,但这才多少啊,那么点能种多少地?还巴巴的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