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邓敖心里同样也是一愣。
藏在背后积蕴着的能量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甩向了那消失在涟漪之中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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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莘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那巨大黑影狠狠朝她扑来的场景,但听着耳边传来的呼呼风声,感受着身下的一起一伏。
刘莘睫毛忍不住动了动,旋即才慢慢睁开了眼睛,抬头看向了周围。
入眼是一座似是刚刚遭遇过恐怖袭击的城市,残渣碎肉随处可见,或贴附在窗台檐边,或泞在店牌巨石上。
至于那供人通行的道路中央,则是被一片暗色陈红所覆盖,只给人一种不似人间的感觉。
但凭借自身绝佳的记忆力,刘莘还是很快就将眼前这片建筑和自己印象里那座城市对上了号。
恍惚间,刘莘视线下移,又落到了身下这正快速奔跑的黑影身上。
看着这黑影熟悉的外形,刘莘突然呆愣了几秒,旋即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样。
脑袋迅速扭向身后,寻觅了几圈,但那熟悉的高耸巍峨此时却早已看不到了。
心里瞬间一沉,只这一刻,刘莘心里突然感觉一阵空落落的,仿佛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眼睑只忍不住低下。
但也就在这时,她才注意到,就在她身后、那黑影身上此时还捆着一个人形的黑色粽子。
心里顿时一阵忍不住酸楚涌出,这难道就是他想要救的人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这样拼命冒险?
想到这里,刘莘心里忽然又对这人到底长成什么样子,有了几分好奇。
手臂忍不住抬起,想要将那黑丝缠绕着的粽子扒开。
但手刚抬到一半,却又突然犹豫顿住了。
而也就在这时,那被紧紧绑缚着的大黑粽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身上的黑丝突然像是失去了生命活力一般。
开始一点点化作了星灰,飘散在了空中。
这一过程虽然说起来很慢,但实际上也不过三两个呼吸的功夫。
那身影身上的黑丝就已然彻底消失不见,露出了其中那被绑缚着的神秘人影。
“妹儿啊?我是已经死了么?死前还能梦到你,真好啊。
别怪大哥啊,大哥也不想的,这次遇到的对手太强了,你大哥我虽然很强,但奈何还是惜败对手半招。”
长发男人正说着话呢,但一抬眼却发现自家妹妹并没有看向他,只是眼眶通红的盯着某个方向。
“谁欺负你了?你放心,你告诉我,我这就去,去做鬼缠死他,这。”
正说着话呢,刘阳也朝着自家妹妹盯着的方向转过了头去,但当他看到那周围熟悉的场景后,他整个人却突然愣住了。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看向那方向的时候,他们身下的那巨大黑影也是悄然瞥了一眼那熟悉的位置,旋即就拧过了头去,以更快的速度奔向了某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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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死了么?
出离的,对于这个结果,逯良并没有感觉有什么意外,愤怒,或是其他的什么情绪。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大概可能也许就是还有一点点可惜,明明自己都快要赢了,却被对方临场一枚小“药丸”给干趴下了。
想一想这过程,也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不过,害,输了就输了,既然都已经死了,还考虑那么多干嘛,做鬼嘛,也别太累。
就在逯良自己给自己做着心理工作,准备平和一点接受死亡现实的时候,一道光线却是兀地照进了他的世界。
忍不住眨动几下睫毛,此刻的逯良心头只有一种想要骂人的冲动。
但还没等他把眼睛睁开呢,四周那轰鸣之声只仿佛是跟随着那光线而来的一般,一点点大了起来,只仿佛是在逯良头顶开炸药party一般。
而就在下一刻,逯良只觉头顶光亮突然大作,紧接着,一道似是从嗓子眼里摩擦出来的声音兀地自上方响起。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死掉。”
那话音刚落,逯良就只感觉自己脖子上骤然一沉,一只大手直接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将他整个人从废墟之中提了起来。
而也是直到了这个时候,那原本已经麻木了的痛感神经才仿佛是突然活过来一般,顿时疼的逯良一阵呲直吸凉气,身体也忍不住跟着痉挛了起来。
那临昏厥前的记忆也开始重新一点点浮现进了逯良脑海里。
之前他的黑盾本来已经抵挡住了那四周密密麻麻的恐怖涟漪,但还没等他高兴呢,一道和那些月光涟漪相比,明显要粗大了十几倍的光柱就直接狠狠砸在了他身上。
当场就给逯良打懵了,身体重重的摔砸在了地上,再往后,他的视野就彻底被一片熟悉的岿巍岩壁所占据。
四肢无力耷拉着,身上的血水只像是晾衣架上刚洗好的衣服,止不住的往下滴落,似是在为逯良的生命做着倒计时一般。
看着那脑袋栽楞向颈后,身体似像是被压平了一般,眼看着不剩下几块好骨头的逯良,邓敖脸色微缓,声音幽幽道。
“现在呢?还要再继续挣扎么?顺从?还是死?”
其实到了现在,邓敖已经没太多心思再收服逯良了,之所以这么说,一部分理由是出于他那些蛊虫还在逯良身上。
而更多的还是想看到逯良脸上那顺从服软的表情。
至于等他拿回蛊虫之后,还要不要再让逯良继续活着,那就完全要看他心情了。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原本痛的脸上表情只仿佛要拧在了一起的逯良,在听到自己这句话后。
似是已经粉碎了的下骸骨微微搐动了几下,好一会儿才挤出了一个似笑非哭的表情。
血沫子在嘴里咕嘟了几下,才喷出了两个音节。
听到这声音,邓敖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额上青筋暴起,只盯着逯良,声音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你是觉得手里捏着我的蛊虫,我就不会杀你了是么?”
说话的功夫,邓敖那自腋窝下方长出的手臂直接抓住了逯良的脚,一点点开始收紧。
“说!我的蛊虫呢?它们被你藏到哪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感觉身上已经不剩什么骨头了的逯良,此刻在对方的抓攥之下,却还是能明显感受到一股难以忍受的钻心的疼痛。
那感觉就只像是家里老人秋天储存干菜的时候,首先会用尽全力,将菜叶里的水分抓纂干净的过程一般。
但,逯良的这种情况却又有些不太一样,在邓敖的抓纂之下,逯良直接连“菜”都被抓没了,留下的只有一地黑色。
“说!还是不说!”
邓敖脸色狰狞的愈发厉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只感觉心里有一股火想要窜出来。
愤怒之下,手上抓攥的速度也愈来愈快,直像是捏气泡膜解压一般,没过几下便提着逯良来问。
看着手上那颗仅剩下的目眦欲裂、牙齿也不知何时已经被完全咬碎了的脑袋,邓敖的声音也不知不觉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了。
“说!还是不说!”
“嗦......泥......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