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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白芷清犹犹豫豫的神色,聂云若知道她内心在经历着巨大的挣扎。

她轻叹一声,柔声说道:“芷清,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依靠,没有归属感,那种滋味,我太了解了。如果能有个家,有个可以倾诉心事的人,该有多好。有时候,我也会想,若是夫君还在,定会把我捧在手心里疼爱。”

白芷清闻言,再也无法抑制住翻涌的情绪,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是啊,一个人的日子,是多么的孤独和无助。

她想起远在故乡的父母,想起那个带给她无尽伤痛的男人,心中酸楚不已。

“云若姐,我……”白芷清的声音哽咽着,宛如受伤的小兽,无助地向聂云若寻求安慰。

她想将心中的秘密倾诉出来,却又害怕失去这个唯一可以相伴的人。

良久,她才鼓起勇气,声音低低地:“我……我家里人逼迫我打掉孩子,我实在走投无路,只能偷偷跑出来。”

聂云若闻言,神色骤变,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愤怒。

她拉过白芷清的手,那双纤细的手冰凉如雪,让聂云若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芷清,你竟然遭遇了这样的事!家里人怎么能如此狠心?那孩子的父亲呢?他难道就不站出来保护你吗?”聂云若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强烈的愤慨。

白芷清将头深深埋在聂云若的肩窝,任由滚烫的泪水无声滑落,浸湿了聂云若的衣襟。

她将这段时间以来所经历的种种苦难一一道来,声音逐渐低沉,到最后几乎化作了哽咽。

“我……我根本不认识他,那个畜生,不仅夺走了我的清白,还……还给我留下了这么一个……”白芷清说到这里,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她死死咬住嘴唇,眼中满是慌乱。

意识到自己失态,她连忙闭上嘴,不敢再往下说,毕竟,那个无辜的孩子并没有错。

聂云若静静地听着白芷清的倾诉,心中燃起熊熊怒火,无法想象一个女子竟要独自承受如此巨大的身心折磨。

她心疼地将白芷清搂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芷清,别哭了,都过去了。是我不好,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她万万没想到,白芷清的情况竟会如此糟糕。

白芷清轻轻摇头,眼眶泛红,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没事的,我已经想开了。也许,孩子出生后,家里会慢慢接受他的。”

事到如今,她只能如此期盼。

若实在不行,她便带着孩子回到天剑宗,那里,总归是有她的容身之处。

聂云若见状,心中愈发怜惜,紧握住白芷清的手,柔声问道:“孩子的父亲呢?可有打探过他的下落?”

白芷清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丝痛楚。

她闭上眼,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打听过,出事那日附近并无陌生人踪迹。”

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的样子。”

说到这里,白芷清的杏眼骤然圆睁,眼底迸射出如烈焰般的仇恨。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抬手一挥,林帆的身影便在虚空中浮现,仿佛随时可能穿透那层薄薄的空气,出现在两人面前。

两人皆是修真者的隐秘,自相识第二天便已互相知晓,因此,白芷清毫不避讳地在聂云若面前施展术法。

忽听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白芷清眸光一凛,迅速收起术法,林帆的身影随之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兰姨,刚从地里回来啊?”

白芷清转过身,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梨花,仿佛刚才的暴怒只是幻觉。

一位面容淳朴的农妇应道:“是啊,家里全指望着地里的收成了。今天忙了一天,才把地里的杂草清理干净。”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眼中满是疲惫,这片土地的贫瘠也映照出了她沧桑的人生。

白芷清目送农妇远去,收回视线时,眸中那抹复杂之色尚未完全散去。

她转过头,柔声唤道:“云若,你在想什么呢?”

聂云若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

那个男人,那个熟悉的面孔,就像一道闪电,划破了她的心。

林公子……竟是那个夺走了芷清清白的人吗?

这个信息如晴天霹雳,将她震得头脑发懵。

几日相处,她与白芷清朝夕相处,情同姐妹,如今却得知这样一个惊人的秘密,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将真相告诉芷清,她会怎么做?找到林公子兴师问罪吗?

还是就此将这件事深埋心底算了?

白芷清倒是没有多想,只是以为聂云若腹中胎儿在搞事,笑嘻嘻地摸了摸聂云若的肚子。

“小捣蛋鬼,又在欺负你娘亲了是不是!”

聂云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看着白芷清,眼神复杂地说道:“芷清,我……我有些话想问你。那个……你能仔细描述一下,你失身之时的具体情形吗?尤其是细节的部分。”

话音刚落,聂云若就意识到自己的请求可能有些唐突,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我不是存心要刨根问底,只是……只是想更全面地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这样我才能更好地帮助你。”

见白芷清投来疑惑的目光,聂云若慌忙解释,脸颊染上了一抹绯红。

“云若姐,你……你问这个做什么?”白芷清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聂云若避开白芷清的目光,指尖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声音低低地说道:“实不相瞒,芷清,我认识这个男人,但……但据我所知,他似乎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

思忖片刻,聂云若眸光微闪,还是将自己与林帆相识的事说了出来。

随着回忆的片段一帧帧闪过,她的眼神逐渐柔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似乎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之中。

在镇江口的那段日子,林帆除了对她下手之外,也算得上安分守己,没碰过别的女人。

再加上林帆平日里对她颇为照顾,聂云若对林帆的印象一直不错,甚至,要不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她或许真的会和他共度余生。

因此,当她知道林帆对白芷清做出如此过分的事情时,内心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实在无法将林帆与白芷清口中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

之所以决定将这件事告诉白芷清,除了对林帆的一丝信任之外,更重要的是为了白芷清腹中的骨肉。

她不忍心看到林帆的孩子流落在外,更无法容忍孩子受到任何伤害。

如果孩子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就算林帆日后不责怪她,她也会一辈子活在自责之中。

思虑再三,她认为让林帆与白芷清相见,或许是解决眼前困境的唯一途径,只有让他们两人面对面地沟通,才能真正解开这个复杂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