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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先帝是什么样子,想来诸位当年生活在那年代都是有目共睹的。

朝廷各项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哪怕现在许多税收都是为当年买单。

其次就是和谈,朝廷多次与大渊和谈,丢掉的不仅仅是大燕的颜面,还有国土,以及大量的金银细软。

对了,诸位可知每年朝廷要给大渊的岁币几何?”

赵铭决定继续激发出这群军士的怒火。

这年头底层并非愚昧,只是他们没太多接触上层消息的渠道。

上层为了维持天下稳定,许多消息都会刻意隐瞒。

哪怕王奎身为千户,知道一些朝堂高层的消息,那他也不敢和弟兄们说。

因为他也很清楚,一旦说了,底下弟兄们只怕会反了天。

大燕从不缺勇武的将士们,更不缺天不怕地不怕的军士。

一旦让他们知道实情,怕天捅破了都尚未可知。

“白银百万两,绢帛五十万匹!另外还须犒赏大渊的军费五十万两,尔等想想这是何等一笔数目!”

赵铭高声说着,这些当然不是胡说,都是柳文和告诉他的。

这点和大宋有点不同,大宋对金国的岁币约合是三十万两,绢帛三十万匹。

但这世界的大渊太强大了,比之金国还要强大,相当于整合后的巅峰蒙古。

赵铭都有些佩服十几年前这世界的岳帅了,有这么多猪队友拖后腿的情况下还能反推。

果不其然,随着赵铭说出这一长串数字,所有胜捷军军士都哗然了。

一百五十万两白银,五十万匹绢帛,这在他们看来绝对是天文数字。

这个数字的确不少了,哪怕这世界的大燕比南宋要更加富裕一些。

但一百五十万两白银,相当于大燕军费开支的三分之一。

等于每年拿出三分之一的军费豢养别国军队,此消彼长之下如何受得了。

“此事且不提,诸位以为这天底下就算没有秦相,岳帅就一定能收复故土?”

赵铭这句话让众人更是议论纷纷,有人说肯定是可以的,但也有人没有吭声。

随着赵铭所说的这种种,他们对大燕朝廷已经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真的没有秦相,岳帅就能收复故土?

“我相信大家心里已经有了个答案,在我看来,就算没有秦相,岳帅想要收复故土也是不可能的!

诸位先别急着反驳。

战争打的绝不是一个文臣的左右朝堂,而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较量。

以先帝的作风,如若我没猜错的话,当年尔等想来经常为军饷为粮草忧心吧?

这等军机大事,难不成你们当真以为光凭一个秦相就能让你们没钱没粮?

先帝昏聩,他不禁骄奢淫逸,还听信谗言,对北上收复故土更是没多少想法。

就算没有秦相,先帝也绝不会大力支持尔等北伐。

且就算先帝大力支持尔等,你们就真以为就能毫无后顾之忧?

没了当今秦相,还会有另一个王相,李相,等等相爷站出来。

朝堂上的诸公看到的都是上面的世界,眼里可没有你们这些大头兵。

尔等如若不信,可想想,尔等忠臣义士,岳帅又是如此的精忠报国,为国出力。

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尔等可曾享受百姓欢呼?享受朝堂赞誉?

将军可曾平反?

在如今的朝堂,将军只怕还是背负坐观胜负,逗留不进、指斥乘舆,此三条莫须有的罪名吧?

尔等可曾甘心?尔等可曾服气?尔等难道就没有一点怒火?”

赵铭一字字一句句,说的所有人都是目眦欲裂,眼眶通红。

如何能甘心?如何能服气?如何没有怒火?

所有人全都一个个呼吸急促,胸腔剧烈起伏。

“不服!老子不服!老子一直都不服!”

“对!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如果不是将军们让咱们安分点,为大局着想,老子就留在京城不讨一个公道就不走!”

“对!不甘心!”

“你们就是这样不甘心?这样不服的?声音太小了!我再问尔等一句,尔等可甘心?”赵铭一声暴喝。

赵铭本身就是天生神力,且体质浑厚的近乎非人,他这一大嗓门不亚于张翼德喝断长坂坡,震得人耳膜生疼。

“不甘心!!!!”

这次是所有人整齐划一的怒吼,扯着脖颈的怒吼,所有人脖颈处的青筋都因此暴凸起来。

“还是有几分气魄,刚刚一个个都跟娘们似的,老子还以为你们岳家军都是孬种呢!主将出了事,你们一句不敢吭,现在看来还是有点样子。”

赵铭这话说的众人一时间面红耳赤,偏偏被赵铭气势所迫,没能反驳。

“既如此,尔等此前何故从未想过讨回一个公道?”

赵铭这话又是把众人干沉默了。

这事儿哪里是他们底层军士所能左右的,可这会大家却都惭愧和迷茫起来。

“某今日如若给尔等一个机会尔等愿不愿意跟着某一起干?”

见时机差不多了,赵铭反问道。

众人有些狐疑,也有些猜测,很快就有人高声询问道。

“不知有什么法子?难不成跟着你造反?”

这人说着,脸上有些调侃,和冷笑。

刚刚王奎已经和他们说了安平县大乾这边的情况,他们也不傻,当然明白眼前这年轻人,多半就是来当说客的。

只是岳帅忠于大燕,他们又如何肯投降贼寇,做那大逆不道之事?

心里只觉冷笑,他们是绝不会上当的。

瞥了眼这出头的军士,赵铭心中冷笑。

气氛都烘托到了这里,要是还拿不下你们,那我就白说这么多了。

“你是何人?”赵铭淡淡道。

“某是薛山,乃是胜捷军一名寻常军士!”这薛山很是自然道,一点也不被赵铭气势所摄。

“很好!原来胜捷军麾下竟有尔等胆小如鼠之辈!”

赵铭笑着点点头。

“你!”薛山闻言大怒,喝道,“你休要平白污蔑人,某追随将军,死在某手中的敌军不下十人!岂容尔等污蔑我?”

“既然杀过十人,那为何如此没种?不就是造反吗?

难道你怕死?”赵铭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