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葳蕤,清绝的月光下,她小脸泛白,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揉碎了点点星辰,怯怯地看着他。
她在怕他,和梦里一样。
心口开始发疼,像是被人用不甚锋利的卷刃轻轻刮刺,与见到她的欣喜相互碰撞,留下难言的涩意。
梦里的画面太过零碎,他记得并不多,也看不清那个少女的面貌,可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却无法泯灭,他在梦里爱上了一个人,为她痴狂到疯魔,甚至放弃了性命,放弃了一直以来的坚持。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他是云知还,他身上肩负了太多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沦落到那般凄然的地步。
可在梦里,他与她有了肌肤相亲,她是他的妻……
她是酆国后裔,作为长辈他又怎会将一个小辈纳进心底?这简直荒唐的可笑。
可在感应到她出事的那刻,他的心生了前所未有的慌乱,甚至理智全失,激怒了那头荒吼巨兽,差点因此死在秘境里。
虽然他因祸得福,得到荒吼内丹成功进阶到了合体期,但是在梦里,并没有出现这样的变故。
他与凤渊有惊无险的逃出来,虽说受了重伤,却并不致命。
可在雷劫下看到的,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这绝不可能。
突然出现的腰佩,她曾经无意说过的前世,她自见到他第一次起便有的抗拒和惧意,无一不在昭示着,他与她有着深刻的牵绊和纠葛。
本就是冰雪聪慧之人,他稍加思索,便推敲出了梦里女子的身份。
他披星戴月,连修为都来不及巩固,便寻着伴生铃微弱的感应一路寻来,只为从她口中求得一个明确的答案。
其实,根本不用她再说什么,她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所有。
她是记得的,她明明记得所有。
可她却不承认。
她不认他。
也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的心几乎痛的绞在了一起,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怛然的怒火,烧的胸口都要灼沸。
……
抱着她的手指微微收紧,云义阖了阖眼,再次睁开时,瞳膜上已经蒙了一层癫狂的血色,未知的情愫翻涌,有如倒海。
高空中过于寒冷,鹿呦身上只着了轻薄的衣衫,她之前使用灵力过度,此刻身体只如凡人般孱弱,待了一会儿便忍不住轻轻打起了颤。
“小师叔,我们先下去好不好?这里好冷……”
“师叔……”低哑的声音,嘴角勾起微嘲的笑意,他挥了挥衣袖,周围顿时飘起薄薄的白霭。
烟雾滉滉,似临仙境,可绕在身上却是暖暖的,不仅驱散了寒冷,也让她紧张的心情微微放松。
鹿呦张了张口,笑的有些尴尬,“那个,自从上次一别,已经两年多没看到过您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真巧啊,嘻嘻,我跟师兄他们在这里做任务,我们……”
鹿呦说着说着感觉有点不对劲。
不对呀,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可她眼里刚刚浮起疑惑,身子便是一沉,天晕地旋间,她已经被这人压在了透明的莲花法器上。
墨色的发垂在颈侧,撩起酥麻的痒意,他钳着她的双手带过头顶,以一个绝对禁锢的姿势将她圈在身下。
他离的那么近,近到纤长如翼的睫羽都垂在了她的眼睑,雪红色的眸子宛若森然的炬火直直探进了心底。
她失神片刻,下意识张开唇瓣想说什么,心跳却先一步紊乱。眼里顷刻漫起了慌张,她抬手去推他,受伤的手臂却传来尖锐的疼痛。
鹿呦脸色一白,不自觉地咬着唇,溢出一声痛吟。
他眼神漠然地看着她,滂沛的灵力却如涓涓细流从手腕筋脉处缓缓流淌进她的身体。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喑哑,“我确是做了个噩梦,梦里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可后来她却在我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喜欢……
等等,喜欢?
鹿呦微微睁大眼睛,这人做的梦怕不是假的、被人篡改过吧?
他能喜欢她?他明明就是看中她无垢之体的体质,把她圈禁起来作为自己的私有炉鼎,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喜欢?
也是,好歹也相处了好几年,哪怕是养一只鸟也会有几分感情。他说的喜欢,大抵也就是对宠物的那种吧。
鹿呦敷衍的笑,“那还真是惨绝人寰哈。”
死的是她,他惨个鬼啊,拍拍屁股再纳一个新宠姬不就好了?不过后来的人未必有她这么完美的体质,他伤心一点也是应该的。
云义眯了眯眼,瞳孔微沉,晦涩不明地看着她,“你觉得梦里的那个女子会是谁?”
鹿呦顿住,“这……一个梦而已,何必当真。”
“是吗?”嘴角牵起微讽的弧度,他伸出手指抚上她秀美的脖颈,带起轻微的战栗,“我想来想去,我所认识的适龄之人,怕是只有你一个……”
鹿呦还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此时感受到冰冷的指尖摩挲在皮肤上,不禁心底发毛,她下意识偏过头,想离他远一点,却又在下一刻被人擒住下颚,掰了回来。
“我最后再问一遍,”手指微微用力,他绷紧了嘴角,声音低冷,“梦里的那个女子当真不是你吗?”
她抿了抿唇,“不是。”
“不是,”
还是不愿意承认啊……
他阖了阖眼,喉咙艰涩地滚动,心底的戾气几乎再也抑制不住,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指尖微挑,解开了她的衣带。
鹿呦猝然怔住,随即怒不可遏,“云知还,你——”
未尽的话语尽数淹没在暴戾的亲吻中,他一手扣着她的脑袋,一手抚上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唇齿微微用力,便撬开了嫣红的唇瓣,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的摄取着她所有的气息,用力地探索着每个角落,他手掌轻轻一握,她便躬了躬身,泄出娇软至极的轻吟。
脸色红欲滴血,她微微扬起下颌,湿润带雾的眸眼里全是惶然无措,因为亲吻地过猛,嘴角甚至滑下一缕银丝,她几乎快要被他全然淹没,他却在她差点窒息那一刻,缓缓放开了他。
温热的鼻息擦过红透的了耳尖,他张开唇瓣裹住那圆润的耳垂轻轻含了含,便见她全身一颤,带哑的低笑倏然响起,“这样还要否认吗?阿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