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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糟了,怎么让他听见了呢?刚才我也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一着急,什么都露馅了。
在座的所有的同事,看到我和傅南衡都站了起来,也都看着我们。
这时候,我一字一顿地说道,“步云是我的室友!”
“你的室友我也见过,她不是叫玲珑吗?”傅南衡问道。
“哦,玲珑是她的小名,她的大名叫曲步云!”我心里叫苦不迭,玲珑的大名我是真的不知道,办签证的时候是她自己去办的,我没参与。
“她一个大人,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何必你回去?”傅南衡虽然话这么说,可是他已经在拿自己的衣服了,这次他穿的还是我给他买的那件风衣,虽然这是经典款,可以穿好些年,可是你也不用总穿这件衣服吧,我看见的,他就穿了无数回了,虽然我回来以后,也没有看见他几面。
“她一个人在医院,总归是不方便的,而且大晚上的,所以,我要走了。”因为心里急,所以没有和同事们过多的客套,就想赶紧离开,边走边用滴滴叫了一辆车,大家都是坐大巴来的,没有人开私家车。
车很快就来了,我上了车,傅南衡也上了。
在车上,我一直在自责,孩子从出生,从未生过病,我一离开,他就发烧了,是我的错,孩子不仅要从生理上照顾好,心理上也要照顾好,我自责地都快哭了。
“我真的不是一个好——”我本来想说,“我不是一个好妈妈”的,可是,傅南衡在身边,我没有说出来,我双手捂脸,很懊悔这次不该出来玩,可是,别的同事都来,就只有我不去,肯定傅南衡会看出来什么的。
“哦?不是一个好室友?什么时候这好室友的标准是要提供免费国外游,生病了要嘘寒问暖,甚至自己在外地,也自责到要死?初小姐这种好室友我怎么碰不上?”傅南衡的脸在我耳边说道,吹得我耳朵直痒痒。
“你高高在上,从未和人合租过房子,对这个没有需求的。”我一下子觉得,自己在傅南衡的面前已经露出了马脚。
“哦?谁说我对这样的舍友没有需求?”他唇角含着满面春风的笑容说道。
我以前从未见过如傅南衡这般的男子,整个人就给人一种“撩人”的感觉,无论是他说话,还是他的身形,还是开口时的状态,都让人欲罢不能。
让我的心砰然乱跳。
舍友?需求!
别以为他一语双关我听不出来。
“我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了,你还——”我低下头去,搓着自己的衣角,“你还这样说。”
听了副主席的话以后,我觉得我错怪傅南衡了,都是叶宁馨的错,和他没有关系,关于那时候他不接电话的事情,可能是叶宁馨的挑拨,总不能因为他有钱,就全都迁怒于他吧,而且他那时候在国外。
傅南衡一直在旁边看着我,接着撩起我掉在耳边的一缕碎发,说了一句,“你在身边,真好!”
我没答话。
车很快就到了医院,我说让傅南衡先回去吧,我一个人上去就好,玲珑生病了,女生,他不方便,而且,也不想见到一个陌生的男人。
傅南衡答应了,我总算长吁了一口气。
我火急火燎地去了治疗室,好在步云的病情不重,没有打点滴,医生问过我是打点滴还是吃药的,我说吃药,孩子最好不要打点滴,一旦开始打了,往后也要常打。
半夜十二点,我和玲珑抱着孩子回家了。
出租车上,我问玲珑,傅南衡知不知道你的大名,玲珑说,她就和傅南衡一起过了个海关,当时傅南衡看着外面的我,没有看她的护照,一路上也都心不在焉,所以,不知道她的大名,我就放心了,我和玲珑说了,以后,她在傅南衡面前就叫“步云”,必须配合我演好这场戏。
孩子没有大事,因为这两天同事们去旅游的了,所以,我也在家,没有上班,在照顾孩子,医生说我应该多给孩子吃点儿鱼肝油什么的,补充维e,因为药店里没有比较好的鱼油,所以,我准备从网上买。
孩子完全好了,我就去上班了。
那天上班的时候,右下角弹出来一封邮件,说是连城项目的壁挂炉设计获得了一个北京市的什么奖,奖金五万,上面还有许亦琴的大幅照片。
对此,以及对怡春公司的所有的过往,我都不去关心了,纵然许亦琴剽窃的我的设计,我也不计较了。
今天有个项目的图纸等着交,所以,我一直在办公室里加班,慢慢地办公室里都没有人了,就剩我自己了,刚才玲珑给我发微信,说步云已经睡着了,估计今天夜里就不醒了,让我安心工作。
正好我工作完了,心想,就给孩子从网上买点维生素e吧。
翻了一页又一页,就没发现满意的,要不就是代购的,质量没有保障,要不然,就是适合三岁以上儿童吃的,我现在的工资也算高的,完全可以给孩子买最好的,可是没有我中意的。
刚想关了京东,要去国外的购物网站去看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给步云买的?”
我身体抖了一下,是傅南衡的声音。
我赶紧站起身来,叫了一句,“傅总!您怎么来了?”
以前,好歹和他是合作伙伴,现在我是他的下属,必须尊敬。
“又是给你室友买的?”他问。
最近,“室友”这个梗用得太频繁了,不知道傅南衡有没有怀疑过我这个“室友”?
“哦,不是,我最近工作,眼睛太累了,所以想买点儿维生素e,国内的化学成分比较多,我还是想从国外买。”我回答得简直是滴水不漏,“而且,刚刚工作完,想购物歇一会儿。”
我又补上了一句,想把这个谎圆得更好一点儿。
“行了,十点了,该回家了。走吧。”他说了一句。
我刚要“嗯”,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手机放在桌角上,显示的是“玲珑”,糟了,玲珑干嘛现在给我打电话,不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吧?我不敢接,生怕这么安静的时候,手机里孩子的动静被傅南衡听到。
让它响好了。
谁知道,傅南衡拿起了我的手机,竟然接了。
这下子,我的心一下子提起来,怎么也放不下了,不会是孩子醒了,玲珑哄不睡了吧,又或许——
心里乱得要死,可是我又不能表现得太冲动,万一玲珑那边没事,我自己就掉了链子了,那可不好。
傅南衡接起了电话,说了一个“喂”字。
我屏住呼吸听那头玲珑的声音,她似乎愣了一下子,接着说了一句,“我不管你是谁,就说初欢的室友让她回来睡觉!立刻,立即,马上!要不然就哭给她看!”
傅南衡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在考虑这个玲珑和那天去旅游的玲珑是不是同一个人?可能玲珑的反差太大了,一般外人对她的印象都是很体贴,很细心的人,可是今天,她表现得——太出乎意料了一点儿。
傅南衡挂了电话,然后在逡巡着我的脸,最后问了一句话,“初欢,你和你的室友只是室友?”
要不然呢?还能是什么?
“你喜欢男人吗?”傅南衡又问了一句。
“我喜欢啊!”我急于辨白着,好澄清给傅南衡留下的“同性恋”的印象。
“喜欢谁?”他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接着问。
“我——”我发现我又掉到傅南衡的陷阱里了,“我现在没有喜欢的人!”
“那天不是说了有男朋友了吗?”他继续问道。
我本来今天就累了,可是傅南衡又对我搞了一套心理上的突然袭击,我当然承受不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好在傅南衡也没有过多计较,只是说道,“我送你回家。”
命令的口气,不容我反驳。
还没到正月十五,一片春寒料峭。
我上了副驾驶,他侧身过来给我扣安全带,说了一句,“初欢——”
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很少叫我的名字,剩下的他也没有说,给我留了个无穷的悬念,让我一直在想,他到底想说什么。
他不知道我租住的房子在哪,我说着,他才慢慢地到了。
到了我家楼下,我刚要下车,便感觉到身下热热的,我脸一红,心想:不好,我来例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