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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干嘛?”我心惊地问了一句。
“这个傅总没有告诉我。初小姐,如果您收拾好了就下来!”司机说道。
口气俨然我刚才在收拾一样。
我看了看我的手机,跳转到了微信页面,我一拍脑袋,这微信什么时候给傅南衡发出去了啊?而且,他还给我回了一句:我在家,我让人去接你。
我没回应,等同于默认。
干的究竟是什么事儿啊?
本意是不想去的,可是司机在楼下等着,所以,我让玲珑陪着孩子睡,我穿上呢子小外套就出去了。
一路忐忑不安地到了傅南衡的别墅。
他正坐在自己的沙发上在喝酒,高脚杯里的酒转啊转的。
看起来风尘仆仆,应该是出差刚回来。
我局促地把u盘放到他面前,说了一句,“这是叶宁馨让我交给你的。”
我早就猜到这个u盘里叶宁馨已经设了密码了,她也跟我说了,密码她会单独告诉傅南衡。
傅南衡拿着u盘把玩了片刻,接着对我说,“坐。”
坐下的那一刻,我心想,他直接派司机把u盘从我手里拿来就行了,干嘛非要把我也接来?
傅南衡从楼上拿来了他的电脑,把u盘插上。
我一直在离他远远的地方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端端正正,头微垂,大气不敢喘一口。
接着,我听到“啪”的一声,那个u盘就被他掷到了门口的位置,敲在了大理石地面上,我吓得哆嗦了一下子。
我站起身来,想去把u盘捡起来的,傅南衡家的沙发是在一圈凸起的木板上面的,就是在偌大的客厅中,有一个用实木搭起来的矮矮的小台子,真皮沙发还有茶几放在这个小小的台子上面。
我上来的时候是注意着的,可是往下走的时候,由于走得匆忙,我没有注意到,我又穿着高跟鞋,一下子就崴了下去,就在我要摔到地上的时候,傅南衡扶住了我。
可是毫无侥幸,我的脚还是崴了,我穿的是七公分的高跟鞋,这要是崴一下,整个脚都不是自己的了,我痛得恨不得咬什么东西,眼泪在眼睛里只打转转。
傅南衡蹲在地下,我扶着他的肩膀,偶尔会碰触到他的头发。
他给我把鞋拖了,袜子也脱了,揉着我的脚。
“这里?”他按着我脚的骨头问道。
我点点头,眼泪也掉了下来,太疼了。
“先坐到沙发上!”他站起身来,扶着我坐下,接着,把我的脚搬到了他的腿上,给我揉了起来,他一直冷着脸,我知道他不是在对我生气,可这种表情我还是受到了伤害。
“是因为u盘的事情吗?她怎么说的?”我小心翼翼地抿了抿唇问道,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惹得他不痛快,他这个脾气,我今天可是见识了。
傅南衡微垂着头,一边给我按摩脚,一边说,“叶宁馨要怡春和南衡合作!因为他们有这个证,而我们没有,将来能够赢取双赢的局面,利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声誉,声誉有了,就不用担心利润了,毕竟是部委的项目嘛。”
“那为什么不呢?”我问道,这样也好啊,我虽然没有证,可是怡春有啊,合作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啊。
傅南衡嗤鼻,“怡春虽然不错,但终究不是北京顶尖的公司,不是我考虑的对象。”
不是他考虑的对象?呃,那为什么去年要和我们合作?熙悦园项目不是也挺顶尖的吗?
我没有说话。
看着他眉目展不开的样子,我说了一句,“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生气?也得需要良药才行!今天晚上陪我睡。”他说。
这良药,代价大了点儿,不过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他说这句话了,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了,不像第一次听到是那么面红耳赤了。
可能这句话他没有当真,我也没有当真,所以,我们俩暂时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吸着鼻子,一副诧异的表情,说了句,“你身上怎么有股奶味?”
我顿时惊慌失措,心里想着,哺乳期的女人可不就是身上有股奶味儿嘛,可是这要怎么搪塞过去?
我心慌意乱,他要是看出来,我就前功尽弃了,也许我要面临痛苦的抉择,所以,我脱口而出,“我们家步云,就是步云,你知道吧,超级喜欢喝奶,早中晚各一包维维豆奶,还得搅得非常浓的那种,现在冬天,房间里暖气热,又不通风,我出来的时候又没有洗澡,所以——对不起啊——””
我发现我顺嘴胡诌的本事还挺强的,快赶上律师了。
“没有对不起我,奶很美。”
我一下子面红耳赤,这话说出来,又凸显了他衣冠禽兽的秉性,和素日里的仪表堂堂成反比。
奶很美?这一语双关以为我听不出来么?
我说,“我的脚现在也不疼了,我想回家去。”
“你能回得了再说。我去给你收拾床。”
这是什么意思?别墅区三更半夜是没有公交车的,他不送我我要怎么办?我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退路呢?还有,今天晚上我也没看见苏阿姨,苏阿姨去哪了?按理说,刚才他摔u盘的动静那么大,苏阿姨早就该出来的。
要命了。
他刚要站起来,就听到“哗啦”一声,他的衬衣撕破了。
他重又坐下,皱眉看着自己的衬衣,接着,脱下了自己的衬衣,要扔进垃圾桶。
我看了一下他的身后,有一个钉子,不知道是在哪里的,应该是刚才他拿苹果电脑的时候,从楼上带下来的,这个钉子别在沙发的扶手上,一下子成了伤人的利器。
我把钉子拔了出来,放到了脚边的垃圾桶,顺便把他的衣服也拿了出来。
这个人可真有钱,这件衣服大部分的料子都是桑蚕丝,最少也得一千块一件,说不要就不要了。
“多浪费啊!”我把衬衣举起来,想看看要怎么补一下,是一道不长的口子,如果补得好,也许看不出来的,可是他要穿吗?如果他不穿,我就拿回家去,反正总比放在这里暴殄天物的强。
“你们家有针和线吗?”我问了一句。
“不知道。苏阿姨可能知道,不过她今天不在。”苏阿姨果然不在。
“那你能不能去苏阿姨的房间去给找找,我记得上次她说有的。”我问了一句。
毕竟指使总裁我分量不够,不过谁让我的脚崴了呢!
傅南衡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就去了楼上。
过了好一会儿,才下来,想必是找了许久。
我开始认真缝补这件衣服,他在旁边看着,谁也没有说话。
那天的灯光很明亮,可是我想到了,在黄昏的灯下,父母在等待晚归的孩子。
父母,孩子——
他有孩子了,他知道吗?还是知道了会和不知道一样?
这种疑虑一直让我死死地守住心中的秘密。
“补好了我是不穿的。”他说。
“嗯,我知道!我打算拿回家去,总会派上用场。”我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作品,还不错啊,根本看不出来针脚。
“拿回家去给谁穿?”他又问。
“或许给别人,或许有一天,你去了,临时发现没有衣服穿,会需要啊,事情怎么发展,谁知道呢?我妈从小就教育我要节约,我爸的衣服破了,都是我妈给补。”我在想象着各种情况。
此时的傅南衡坐在我的旁边,一只手搭在后面的靠背上,一边说道,听了这话,说了一句,“你爸,你妈——”
我愣了一下,心想,我干嘛拿这个事情做比喻啊。
他凑身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去了你家里,会没有衣服穿?在什么情况下了我需要脱衣服?因为只有脱了衣服,才会发生你说的没有衣服穿的这种情况。”
“你——”我恼羞成怒,“人家好心,压根儿没想那么多!”
他笑了起来,那是种诡计得逞的笑。
常常看他开会时严肃的样子,训斥人让人大气不敢喘一口的样子,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沉稳而深沉的人,话很少的,可惜,今天才发现,话少——那要看对谁?他调侃起我来一个顶十个。
“东林说的没错。”傅南衡坐正身子,正色道。
听到“东林”两个字,我心惊肉跳,心虚的感觉很恼人,我说,“他——他说什么了?”
“说你长相宜室,手艺宜家!”傅南衡说道。
吓了我一大跳,现在“东林”二字是我心里的导火索,我随时都可能因为这两个字引爆,听到他这么说,想起那天奶奶生日的时候,傅东林和傅南衡嘀咕,说的应该就是这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