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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保持着跌坐在地上的样子,双手抚着自己的腿,心里怦然而动。
虽然没有抬头,但是我听到了,那是那个人的声音。
电动三轮车的主人,上了车一溜烟地跑了,人群也悉数散去。
“能起来吗?”他问。
我挣扎着站起来,不需要他的任何帮助。
他已经把我的自行车给扶了起来。
我蜷着一条腿,在单腿跳着。
他扶着我的自行车,“上车!”
上什么车?自行车吗?
我抓着他的衣服坐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然后,他也上车,载着我,去往我公司的路上。
他骑得很慢,夏风悠悠然地吹着,自从那日和他一刀两断以来,我的心情现在才恢复了一点点。
我坐在车座后面,抓住他腰两边的衣服,他腰部的肌肉很结实,这是他第一次用自行车带我。
“你做事是不是一向这么瞻前不顾后?嗯?”他的声音传来。
挺温柔,略带谴责。
一向?他是有多了解我?
可就是这句话,把我的眼泪逼了出来,让我在那个夏日的早晨,泪流满面。
明明是在人潮汹涌的帝都,可是我分明感觉到,他带着我,是在微风四起的旷野,让我暖融融,心痒痒。
很快就到了我们公司门口,他一点脚,把车子定住,然后我扶着他的腰下来了。
正好李悦儿从公司门口出来,傅南衡说道,“你扶她进去!她腿摔伤了。”
李悦儿慌忙看了看我,说了句,“这才骑了几天的车呀,就发生这种事儿?”
唉,不要揭穿了好不好?
傅南衡把自行车给我放到楼下,然后就要走,因为我看到他的司机已经把他的车开到我工作室前面的马路上了,想必是他给他司机打的电话。
“傅总,刚才这也算是玩玩吗?”
他转身了,李悦儿扶着我,我问他。
他依然转着身子,没有回头,良久说了句,“是,玩玩!”
就离开了。
李悦儿看了看他,又看看我。
我紧紧地咬了咬下唇。
接着,我就一瘸一拐地回了办公室了。
不过好在是皮外伤,李悦儿给我上了药水以后就没有什么大碍了,走路也不碍事。
苏阿姨把步云送到我家里是三天以后的事情,还带着步云的滑板车,步云特别喜欢,说这是他爸爸让人从德国给他捎回来了,苏阿姨也说,这个滑板车好几千块呢!
傅南衡他是有钱烧的吗?
我本来也打算给步云从网上买滑板车的,从网上看了,最贵的才几百,我想着小孩子的玩具,也玩不了多久,就买个稍微便宜点儿的就行了。
当然了,不舍得花钱这一点可能是因为我从小家里就不是大富大贵,有“一分钱掰成两份花”的观念决定的。
既然他买了,那就省了我买了。
“先生是真的很疼步云!”苏阿姨也叹了一句,“前几天为了买这个滑板车,他一直在和人打电话,要什么牌子的,什么颜色的,还让人把图案给发过来,让步云挑,步云就挑了这一个,然后他让人直接从德国背回来的!”
对孩子,他是真上心。
那天下午,大概七点多吧,我陪步云在操场散步,他骑着滑板车在绕着操场一圈一圈地骑行呢,骑累了以后,就慢慢地陪我散步,他说,“妈妈,最近爸爸和一个阿姨走得很近哦!那个阿姨经常来家里,两个人经常说话什么的,好像很亲密!”
“谁啊?”我问到,我本能地以为是叶宁馨。
可是步云说了句,“丁阿姨!”
丁瑜?他不是向来反感丁瑜的吗?怎么又走到一块儿了?
不过我这个被禁止踏入傅家一步的人,是没有资格管的!
师兄的孩子他已经接走了,我爸和我妈挺闷的,所以,步云来了以后,他们俩都挺高兴,自从我发烧的时候,我妈就一直问我和傅南衡究竟怎么了,可我没说,她作为前丈母娘也不好问。
这事儿就搁下来。
那天我在办公室里,撩起我的裤子来看我腿上的疤痕呢,已经结痂了,说实话,我挺不希望我的腿好的这么快的,因为看到这道疤痕,我就想起那天早晨的事情,他带着我,慢悠悠地骑行。
如果这道伤疤好了,我就会怀疑那天的事情是不是在梦里。
想到那天早晨的事情,金黄的阳光洒了满地,全都是梦里的颜色。
正在想着呢,忽然有人敲了敲我办公桌,我抬起头来,竟然是姚总。
好久不见啊。
看到我诧异的神色,姚总笑着说,“看起来初小姐很闲。是钱赚够了?”
我不好意思地说了句,“哪有?”
“姚总来了我这里,真是蓬荜生辉啊!”我赶紧让人给姚总倒茶,有些诚惶诚恐。
我知道他是有事才来的。
果然,片刻之后,姚总说道,“部委的那个项目,本来广州的吴宓通想做的,信誓旦旦的,不过我不想让他做成,所以,想来和初小姐商量商量,我们俩拿下来吧?”
傅南衡几乎没有跟我说过这个项目,上次就是问我有没有看过图纸,然后我知道图纸泄密了,具体情况,我不知道。
所以,我当然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姚总好像有难言之隐,只是说道,“总之这个项目很神秘,就想问一句,初小姐到底想不想和我合作?”
可能是基于对姚总的信任,因为他和宁在远不是一样的人,也可能因为他是傅南衡介绍给我的,所以,我很信任他,我点了点头。
然后他跟我说,这个项目的图纸在傅南衡的手里,他去取回来,然后把暖通的部分给我留下,看起来这个暖通项目宁在远是做不成了。
呃,难道姚总也听说了我和傅南衡之间的事情,所以不让我去吗,若是以前,他早就让我去了。
下午的时候,姚总给我打电话,他说暖通的图纸还在怡春那边,还没有回到南衡地产,他已经拿了土建的图纸了,因为有急事,先回广州了,暖通的图纸,他让我亲自去拿,宁在远送图纸的话,会送到总裁办公室。
自始至终他都没提傅南衡三个字。
不过我心里想的是,他唱得这是哪一出?
因为不开车了,所以,我骑着自行车去南衡地产。
纵然再不想来,可是这个项目我已经接了,就无法推脱,起码的诚信还是有的。
敲门,冷冽的一声进来,我走了进去。
让我意外的是,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身边,傅南衡低头看图纸,她便说到,“南衡,不过是一个小问题,我和我爸爸说说——”
“不用!”傅南衡的声音斩钉截铁。
“傅总,我来拿图纸。请问图纸是在你这儿吗?”我问。
丁瑜抬眸看了我一眼,颇有一种“新人笑旧人哭”的优越感。
她看着我,然后作势要坐在傅南衡腿上,傅南衡本能地推开了她。
她一个趔趄,挺难堪的,然后娇嗔着说了一句,“南衡!”
“图纸我一会儿让宁在远给你送过去,还有事吗?”他厉目抬起来,看着我。
我本能地后退了一下。
平生一顾,至此终年。
似乎他的这种眼光,将那天早晨带着我穿梭在京城的那个人,一下子分开在了银河之外。
因为他的这句话,我心痛不已。
“我知道了!”
明明让宁在远直接给我送去就好了,干嘛还让我来一趟?遛傻小子吗?
良久之后,我“嗯”了一声,就准备转身离开。
“孩子怎么样了?”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挺好的!”我心里一惊,“你不是要把他接回去吧?”
“不用,孩子以后跟着你就行了!”他说。
这是什么意思?孩子也不要了吗?
但是碍于丁瑜在场,我没多问什么。
关门的时候,里面传出来丁瑜的话,“傅总,以后没有孩子了,我们——”
门关上,听不见了,以后没有孩子了,他们就可以卿卿我我了是吗?
我离开了。
在做这个项目的过程中,我慢慢地探索到点什么,比如,以前我曾经看过这份图纸,监工的单位就是这个部委,可是现在,直接上升了一级,变成了上一级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段时间,我一直也没有和傅南衡联络,如他所说——一刀两断。
我本来想提醒他苑青青的事情的,可是他没有给我机会。
那天半夜十一点,我正在加班,师兄的电话突然打过来了,他说自己的孩子病了,烧的很厉害,几乎要晕厥过去了,他丝毫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想到我曾经带过孩子,所以,想让我陪他去医院,他说,孩子现在已经晕厥了。
让我不敢相信的是,师兄在说这话的过程中,竟然一直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