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说了?”墨昭华表情温和,声音温柔,“可是不方便与我说么?”
墨淑华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眼圈红了起来,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墨昭华轻声问,“怎还红了眼,可是我说错了什么?对不起,我道歉,你莫哭。”
墨淑华声音哽咽,“没有,不关王妃的事,都是我不好,误信于人,最终害了自己。”
墨昭华在心里冷笑,她忍着满腔仇恨在这装温柔堂姐,可算是触动了墨淑华的心。
前世种种,她刻骨铭心,不是不想报仇,而是时候未到,先是老夫人,现在是墨淑华。
她面上依旧维持温和,柔柔的问她,“发生何事了?可有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
墨淑华落下泪来,“墨瑶华骗了我,她明明答应会为我与周公子说和,可她什么都没做。”
墨昭华为墨瑶华说话,“许是她此前怀着身子不方便,想着等孩子生下来再为你说和。”
“来不及了,周公子已变心。”这便是墨淑华忍不住落泪的原因,她彻底没了机会。
“变心?你确定吗?可莫要又被人骗了。”墨昭华其实早已知晓此事。
周绍堂前世可楚玄寒的马前卒,一直针对辅国公府,最终将其推上了绝路。
因而重生归来后,她密切关注着他的情况,入了御王府更是将此事交给了疏影。
疏影对她极为信服,甚至都不需要理由,便会照做,楚玄迟倒是好奇的问过原因。
她不便明说,以墨淑华的亲事为借口敷衍了过去,后续便一直能得到周绍堂的消息。
墨淑华哭的越发伤心,“是真的,他只等着春闱揭榜后,便要与那位小姐定亲。”
墨昭华故作不知此事,“若真心喜欢,为何现在不定亲,反而要等到春闱揭榜后?”
墨淑华如实相告,“对方家世好,但不确定他一定能中,说好唯有中了才肯与之定亲。”
周绍堂原本听闻楚玄寒与墨昭华两情相悦,会娶为嫡妃,想借墨淑华搭上祁王府。
后续出了墨瑶华的事,他虽还有此心,但他家看不上,怕墨瑶华一个庶妃得不了势。
毕竟她虽在尚书府得宠,可母亲毫无家世,如何比得墨昭华,母亲是辅国公府嫡出长女。
关键是墨昭华自己也有本事,在宫里哄得了太后与德妃,在宫外又能得辅国公的偏爱。
再加上如今的祁王妃是尉迟霁月,她出了名的恃宠而骄,甚至嚣张跋扈,岂能容他人分宠?
周绍堂深思熟虑过后,这才彻底放弃了墨淑华,转而与其他女子议亲,最终找到了满意的人选。
奈何高枝也不是那么好攀,对方愿意与他定亲的前提是金榜题名,所以亲事还不一定呢。
墨昭华又试探,“也即是说,他若没中,便不定亲么?那你岂不是还有机会与他再续前缘?”
她想改变前世的悲惨结局,便要改变其他人的命运,因此绝不会让墨淑华与周绍堂成亲。
墨淑华摇头,“且不说周郎变了心,即便没有,家里也不愿让我再与他议亲,更遑论他没中。”
周绍堂若金榜题名,便不会娶她,若没中,墨韬又如何看得上,所以他们是再无机会。
“我庶妹之事,你可确定是她骗你?”墨昭华必须确认,免得墨淑华被三言两语给哄回去。
一旦墨淑华与墨瑶华狼狈为奸,那无论她嫁何人,都可能变成前世的周绍堂,助纣为虐。
墨淑华笃定道:“确定,是祖母亲口相告,当时墨瑶华应下此事只为打发我,压根没想帮忙。”
“那你日后有何打算?”墨昭华松了口气,他们先后有这么多的龃龉,应该无法重修旧好。
“不知道,如今也无人愿帮我了。”墨淑华伤心的用帕子擦了擦眼泪,看着无助又可怜。
墨昭华想了想,“礼部左侍郎府有个嫡子同母弟,正值适婚年龄,你若愿意,我可帮忙说说。”
礼部左侍郎姓方,正妻生有两子,长子已成亲,次子年已二十四,虽未成亲,但女人众多。
墨淑华闻言吓了一跳,“那岂不是父亲上峰的上峰?”
礼部最高首领为尚书,往下则是左右侍郎,礼部设四司,郎中与员外郎分别为正、副首领。
其中尚书为正二品,左右侍郎正二品,郎中正五品,员外郎从五品,往下有正六品主事。
墨韬几年前便是从正六品主事升迁上来,早已盯上了郎中一职,一心想借墨韫往上爬。
可惜墨韫并未用心帮衬,哪怕他私下找了多次,甚至搬出墨老夫人为他说话也没用。
如今墨昭华要为墨淑华说一个三品官员之子,她怎能不被吓一跳,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虽说上次去御王府参加宴会时,她对瑞王起了心思,可回家一说便被墨韬泼了盆凉水。
墨瑶华能攀上祁王,是因她被失了身子,毁了名声,成功怀上了孩子,本身又是尚书庶女。
墨昭华点点头,“正是,方二公子前次参加春闱虽落榜,但据说明年很有机会能及第。”
墨淑华忐忑不安,“那可是正三品的官员,我父亲只是从五品,人家又岂能看上我?”
墨昭华说的霸气,“二叔官职虽不高,但他胞兄乃户部尚书,两位侄女又是王妃与庶妃。”
“我真的有机会吗?”墨淑华心里有些期待,早在看着墨昭华姐妹高嫁时,她便已心生羡慕。
她不敢跟墨昭华相比,毕竟她父亲官位低,母亲也不是什么高门女,她只不想比墨瑶华差太多。
周绍堂因着才名在外,才分外得她青睐,若是论感情,其实并没多少,如今也是不甘居多。
墨昭华道:“自是有,且不论他是否能考中,你若是嫁与他,二叔这郎中至少能升上去。”
方左侍郎在上头只有尚书与右侍郎,想要提携墨韬,倒也不是难事,毕竟也没升太多。
墨淑华喜后又疑惑,“王妃为何要帮我?昔日我对王妃,并没有对祁王庶妃那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