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
这是第一次和他住酒店的时候，情到浓时他对自己的称呼，那时候叫得人心肝发颤，每一声都是煎熬。
没想到过了好久了，秦漫雪对这种亲昵的称呼居然已经感到不习惯了，啐道：
“雪儿是你叫的吗，你个小学弟，还是叫我学姐习惯一点。”
周江南晓得她的外柔内刚，也知道自己对她有些忽视，在长时间不做之后，爱已经有些生疏了。
“好吧，学姐也要推荐信吗？”
“我不需要，我相信自己的实力。”
“你在沪上实习，以后准备留在沪上工作吗？”
“不会的。”
秦漫雪捋了捋头发，坚定道：“我要去南方，去鹏城，那边创业风气开放，互联网大厂多。”
“你没有考虑过我们迅达科技？”
“不，我要自己闯出一番事业，要是进入迅达集团，人家只会以为我是凌霄花，任何成就都是借你的高枝实现的，而且我才不想去你的后宫里争宠，我不喜欢冷宫的滋味。”
秦漫雪这番话明显带着情绪，周江南听得暗自好笑。
当初是谁说要把他当成一个用完即弃的工具人的？现在倒好，埋怨起被冷落了。
所以嘛，爱情这玩意儿都是做出来的。
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子曰诚不欺我。
周江南酝酿了一下，诚挚道：“学姐，如果你真的要去鹏城，我不推荐你去企业，有一家潜力巨大的企业非常值得入股，我建议你考虑一下去那边。”
“哦？怎么个潜力巨大法？”
“大到十几年后绝对可以成为万亿级产业的巨头，就算不上市都能市值上千亿。”
“嘶……真的假的？”
秦漫雪明显来了兴趣，她对周江南的商业眼光有绝对的信任。
“真的，我亲自去考察过，而且还投了一点资，但你放心，我不会干涉企业运营，你如果去哪里也不算去我的公司。”
“行了行了，你赶紧仔细说说，我对这种初创企业很感兴趣，在这个时候加入进去，早晚都是秦总。”
“不用等早晚，你到迅达来，马上就可以肿。”
“不去，你别惦记我了，快说那家公司叫什么？”
秦漫雪越急切，周江南反而越不想这么轻易告诉她了。
直觉告诉他，毕业以后秦漫雪就会离他越来越远，如果不抓住机会和她巩固一下骨肉相连的羁绊，那以后真的是只能怀念了。
于是他笑道：“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你现在空不空，要不我们约个地方细说？”
“篮球场嘛，就在学校里面。”
“不去不去，黑灯瞎火的，蚊子又多，去学校外面的咖啡店吧，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秦漫雪沉默片刻，终究是答应下来。
理智告诉她，如果决定要和周江南逐渐断掉，就不要再和他见面。
在沪上实习的这段日子里，她其实想了挺多的。
当初第一次给了周江南，那时候是互相吸引着意乱情迷，当时她洒脱的说不让他当男朋友，需要的时候找他就是。
那不过是一个骄傲女人的逞强罢了，其实说到底啊，有哪个女人不想要一个全心全意只爱自己一个人的男的？
但是周江南明显做不到，秦漫雪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他的身边莺莺燕燕从来不断，无论是江心月还是方欣，又或者赵晚晚，都是一等一优秀的女孩子。
她没有信心争得过她们，更主要的是周江南的态度明显是不愿意专一的，争来也无用。
于是激情过后，当夜深人静冷静下来之后，远离周江南的这段日子，秦漫雪已经调整好心态准备慧剑斩情丝了。
也怪她自己，今天回学校参加招聘会，然后晚上上网看到论坛里气氛热烈，便又融入到了校园生活的气氛里，忍不住调笑着给周江南打电话了。
唉，真是造孽呢。
秦漫雪不由想起那首前不久看到的小诗：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
她在沉默，这边的周江南似无所觉，反而打趣道：
“怎么了这是，咱们好歹是学生会的亲密战友，你去沪上实习一段时间之后，连见个面都不行了？是不是在外面有狗了？”
“有你个头，你真的很烦人，扰乱我的心情。”
“那你就是答应了？”
“不答应，不答应……”
“行了，十分钟后北门见，我等着你。”
周江南直接挂断电话，不给秦漫雪拒绝的机会，她那两声不答应就当没听到。
周江南徒步走到北门外面，双手插兜等着。
到了约定的时间，没有看到秦漫雪的身影，又等了几分钟，她还是没有来。
“呵，看样子她是真打算离开我了……”
周江南自嘲一笑，便要回去，抬头那一瞬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风娇水媚的站在对面看着他，眼睛里堆满了复杂的情绪。
更让他惊喜的是，她穿的是当初他送她的那身吊带长裙。
“好久不见。”
周江南大步走过去抱住她，但能明显感觉到秦漫雪身子那瞬间的僵硬。
好嘛，再不温故知新，怕真的要不是爱我的形状了。
周江南把握着分寸，抱了一下就放开。
秦漫雪问他：“去哪家咖啡店？”
“墨岩咖啡啊，前不久才开的，装修还可以。”
周江南带头走在前面，秦漫雪跟在身后，到了地方他要了个包间。
“现在可以说了吧，是哪家公司呢？”
秦漫雪捧着热咖啡，直奔主题。
“大河科技。”
“细说。”
“大河科技是前年成立的无人机研发公司，从事的领域是一个全新的未开发过的蓝海，说到这里我就有必要先给你普及一下什么叫无人机，以及衍生的低空经济知识……”
周江南侃侃而谈，认真的表达他对这个行业的见解，解答秦漫雪问的各种问题。
这个时候的他，又让他想起当初两人一起组队参加辩论赛的日子。
他的逻辑还是如此的清晰，见解还是如此的独到，光芒还是如此的耀眼……
真是一个陌上人如玉的翩翩公子呀。
“学姐，大河科技我也可以写推荐信，你需要吗？”
“不用，我自己去试试，不行再说。”
“所以……你很快又要走了？”
“对啊，沪上的实习已经辞掉了，明天就走。”
秦漫雪说这话时，竟不敢看他的眼睛。
气氛沉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