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还在床上熟睡的林新被林海唤醒,“你怎么了,老头子,看你焦急如焚的样子,是不是被你老伴发现私藏的修炼资源了?”
林海未作回应,径直拉起林新来到地下室。眼前的景象令林新瞠目结舌——堆积如山的陶罐玉瓶塞满了整个地下室……
\"儿子,如何?为父已然搜集齐全百多种灵泉佳酿!这些可都是我精心挑选的珍品,有些虽未闻名于世,却也绝对是仙露琼浆。”林海此刻叉腰而立,满脸豪情壮志地说道。
林玄此刻也对自家父亲林海举起了大拇指,表达敬佩之意。他知道父亲平日并无过多嗜好,只是喜好弈棋论道,品茗悟道,饲养些奇禽异兽以及培植草木鱼虫,活脱脱一副隐居修真的老者模样。
然而林玄深知,父亲那些不过是表面文章,实际上他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心头好便是那一杯甘醇的仙液。因此林玄便将搜罗百种灵液的任务交付给父亲,未曾想父亲竟如此迅速地完成了这个巨大的惊喜。
“父亲,您真是太厉害了!”林玄赞叹不已。
林海搓着手,兴奋地道:“罢了,赶快取出你的那件法宝——万宝葫芦,让我品尝一下由百种灵液酿造而成的‘千仙醉’究竟有何通天妙处。”
“好吧,父亲大人,待您准备好后唤我一声,我也要一同品味。”林玄苦笑了一下,将手中蕴含奇异力量的法宝【如意葫芦仙】递予父亲,并向他详细解释了使用之法后,便返回了客厅。
走进内室泡制了一壶仙茶,林玄端着茶杯回到了沙发前,打算整理一下近日修炼中的感悟,像往常一样陷入了沉思。
此时,门外忽然响起门铃声。
林玄起身开门,见到来访的丽人,不禁微微惊讶,“我说你怎么来了?”
陈晓雅高昂着精心打扮过的绝美容颜瞥了林玄一眼,随后踩着细细的仙履踏入屋内。
在玄关之处,陈晓雅提起裹着黑丝的纤长玉腿,轻轻地脱下脚下的仙履,娴熟地换上了室内软鞋,接着径直朝客厅的丹席而去。
陈晓雅此举令林玄一时失神,心中暗道:“嘿,这女子在我家中似乎比我还自在啊。”
“喂,我说你怎么比我还随性呢?”林玄关上门,尾随着她步入客厅。
陈晓雅目光落在面前茶几上的热腾腾的仙乳之上,毫不犹豫地将其拿起。
“嘿,那是我的。”林玄刚欲伸手取回,却发现已来不及阻止,只好看见陈晓雅轻启朱唇饮下一口。
此刻的林玄哑口无言,于是开口道:“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那杯仙乳分明是我的,你就一点儿也不觉得膈应吗?”
陈晓雅面带淡然地看着林玄:“我不膈应啊,难不成你还膈应我吗?”
林玄:“......”面对这一刻复杂心情的自己,他竟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于是,林玄索性夺过那杯仙乳,狠狠地啜了一口。
嗯?为何味道似乎有些不对劲?林玄定睛一看,原来杯沿上赫然留有一个鲜亮的唇印,正是他方才饮过之处。他下意识地看向陈晓雅,只见她此刻也在注视着他手中的杯子,她的脸颊略显微红……
\"嗤...\" 林新神色淡然地将手中的灵茶盏搁置在仙木茶几之上,随后开口问道:“你此次前来,可是专门寻我而来?”
陈晓雅撇了撇嘴:“你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我只是和令尊大人约好了要去灵市坊市逛逛。”
一道清脆的声响传来,林新手中茶盏微微一颤。
林新心中暗叹:“唉,果然是女子心海底针,与小人一般难以揣摩。”
“既然并非特地找我,那恕不远送,我便先返回修炼室。”说着,林新起身欲离去。
“你哪里都不能去!”陈晓雅目光炯炯地看着林新。
林新的身形瞬间凝固,他皱眉望着陈晓雅,语气略带不满:“陈师妹,你究竟是有何事相求,还是无事生非?”
陈晓雅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我才刚刚来到你这洞府,你就急着躲进修炼室?”
林新脸上闪过一丝讥讽之意,调侃道:“师妹若有意,也可随我一同进入修炼室切磋交流。”
陈晓雅猝不及防之下立刻从灵石沙发上起身:“好啊,那就一起去吧。”
林新见状不禁轻叹一声,重新落座于沙发上,言道:“罢了,我们就在这洞府大厅里谈吧。”
陈晓雅冷笑一声,也随之坐回原位。
\"这次你又是盗了哪座古修士遗迹?\" 陈晓雅注视着林新,口中的话语虽轻描淡写,却透露出犀利之气。
林新颇感意外地看向陈晓雅,回应道:“师妹此言差矣,我之前可是远赴海外参加了一场法宝拍卖盛会。”
“哼!”陈晓雅面露鄙夷之色,“那已经是十日前的事了,之后的这些日子你又去了何处?”
林新微微挑眉,轻捏鼻梁:“不过是与几位同门好友游历了东海一番,并未涉足其他事情。”
陈晓雅嘲讽地道:“得了,你不必再在我面前掩饰了,你的身份我早已知晓,莫非你不是那传说中的寻龙点穴高手——探灵校尉么?”
林新这次确实是吃了一惊……关于他盗掘古修士遗迹之事,虽然尚未告知陈晓雅,但鉴于即将前往楼兰古修士遗址的行程,此事终究难以隐瞒。然而陈晓雅又是如何认定他是探灵校尉的呢?
林新开口解释:“师妹怕是误会了,我并非什么探灵校尉!”
陈晓雅眼中尽是不屑:“那你倒说说,如果不是探灵校尉,那你又是什么身份?”
林新淡笑一声:“师妹可知这世间共有六大秘境探索宗门吗?”
陈晓雅愣住:“六大宗门?我只听说过四大宗门之说。”
林新正色道:“实则不然,六大宗门分别为寻龙点穴的探灵、移山填海的搬山、力拔千钧的卸岭、开疆拓土的发丘,而世人常说的四大宗门指的是上述四者。除此之外,还有两大隐世宗门。”
“哦?竟有如此说法,不知是哪两派?”陈晓雅听得津津有味。
林新郑重其事地说:“第五派乃观山太保!当年刘丞相受皇命主持修建皇家陵寝,推荐了‘棺山太保’传人封王礼给皇帝,后者深得赏识,故钦赐封王礼及其弟子纯金令牌,自此他们被称为‘观山太保’,成为皇家专属的陵墓建造宗门。”
陈晓雅瞠目结舌:“你是说,你是观山太保那一脉的弟子?”
然而林新却轻轻摇头:“非也,我所属的是六大秘境探索宗门中的最后一派。”
“第六派?那又是何宗何派?”陈晓雅的好奇心已被彻底挑起。
林新则面露庄重之色,沉声道:“吾辈一脉虽立派时日较短,但底蕴深厚,即便与古之观山道宗相较,亦毫不逊色。我等行事向阳避夜,凡世间瑰宝,无论深藏墓穴抑或人家之内,皆有我辈寻觅之道,以巧取而非豪夺之术令其归于门下。”
陈晓雅听罢,眼中闪烁着好奇之光,惊叹道:“原来历史中竟有如此高绝之盗墓门派?我却未曾耳闻。”
林新目光炯炯地望着她,坚定地纠正:“非汝未闻,实乃汝尚未识得!此乃吾盗墓六派之一,考古门,弟子遍布四海,桃李满天下,何人未曾闻其名号?”
陈晓雅听后不由得嘴角抽搐,瞪了林新一眼,斥道:“休要与我嬉笑胡言!你何时才能正经片刻?”而后话题一转,问道:“回归正题,何时动身前往楼兰古域?”
林新思量片刻,答道:“就在近日,待我料理完些许俗务之后,便可启程。”
“好!”陈晓雅听闻确定行程,心情大悦,自然而然地放松了坐姿,随口问道:“你上次转回给我的钱财是为何故?莫非那件秘宝未能入手?”
林新摇首:“已入手,并且是以极为奇特的方式免费所得。”提及奥佛撒的败绩,林新心中暗自得意,接着道:“不过在此仍需感谢你,曾慷慨解囊相助于我。”
陈晓雅讶然:“竟然免费所得?”
林新轻叹一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日后若有闲暇再与你详谈。对了,你父亲遗留给你那个黄金面具,你尚保留着吗?”
陈晓雅点头道:“自然留着,那是父亲留给我的重要线索。”
林新略作思索,考量是否该将黄金面具背后的秘密告知陈晓雅,否则她一旦被他人诱骗,后果不堪设想。那可是神祗所赐之物,他依稀记得其属性威力惊人。然而权衡再三,林新还是选择暂时保密。
毕竟这女子好奇心过重,若知晓神物存在,恐怕将会刨根问底,招致诸多麻烦。想到此处,林新开口道:“嗯,无妨,届时出行之时,你带上那面具,或许能派上用场。”
“好!”陈晓雅迟疑片刻,回应道:“上次之事,谢谢你。”
林新微感惊讶:“何事,突然谢我?”
“便是那次酒吧之事。”
林新顿时明白过来,若非陈晓雅提醒,他还真忘了个干净:“哦,小事一桩,不必挂怀。不过话说回来,下次出门你可得多加小心,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人打扮那样去酒吧,还喝得烂醉如泥,这不是明摆着给人有机可乘么?下次未必就能碰上我这样守正不阿之人了。”林新郑重其事地予以警示。
陈晓雅还想进一步言明,此时林新之母,修为已至筑基期的孙爱梅自修炼室走出,看见陈晓雅,便立刻面上浮现出欢喜之色,亲切地招呼道:\"晓雅仙子,你来了呀,我恰好完成了一炉丹药的炼制,这就出发吧,一起前往坊市逛逛。” 陈晓雅忙起身回应:“孙姨。”
林新却是毫不在意地唤了一声:“娘亲。”
孙爱梅闻声,身形一闪,瞬间来到林新身前,挥手间一股灵力拂过他的额头,令林新顿时愣住,不解地问:“娘亲,为何出手教训孩儿?”
“孽障,你可知近日为娘难得见你一面?不是闭关便是离家远游,如今连家都不回了!”孙爱梅抓住林新的耳垂,灵气微动,让他痛呼出声。
林新此时魂飞魄散,只得顺着娘亲的灵力波动勉强立起身来,带着哭腔申诉:“娘亲,疼啊!何故如此对待孩儿?究竟孩儿做错了何事?”
孙爱梅瞪视着他,宣布道:“今日便交给你一项重任,随我一同前往坊市,代为提携娘亲的储物袋。”
林新愁眉苦脸地道:“娘亲,你们逛坊市,带上孩儿作甚?”
孙爱梅目光如炬,语气坚定:“自然是要你帮娘拿法宝与丹药罢了。”
林新欲推辞:“娘亲,孩儿今日确有要务在身,片刻之后还需返回商铺照料生意,你看是否另寻他人相助?”
“哼,你是我唯一的亲子,此事唯有你能胜任。你父亲那个沉迷于酿酒的家伙能指望得上吗?”孙爱梅提到林父时,脸色瞬间变得严厉。
林新毫不犹豫地将自家老头给供了出来:“嗯,娘亲,其实我刚才经过地窖,发现爹爹正在里面潜心酿制灵酒呢,那一股浓郁的酒香都溢出来啦,孩儿好心规劝多次,他却不以为意,您若是能亲自去劝导他,让他出来透透气,别憋出事儿来才好,否则孩儿担心他会醉倒在地窖中,醒不过来。”
孙爱梅一听此话,怒火中烧,眼中精光一闪:“好个不知收敛的老家伙!竟然背着我私自酿酒!哼,我倒要去看看他如何狡辩!”话音刚落,她便脚步如飞地奔向地窖方向。
林新见状,忙奔至门口开始换鞋。
陈晓雅一把拽住他,疑惑地问道:“你要去哪儿?莫非想趁机开溜不成?”
“哪有的事,我确实是有急事需回商铺一趟。”林新挣扎了几下未能摆脱陈晓雅,只好赔笑央求:“你先放开我吧,我真的赶时间。”
陈晓雅摇头道:“不行,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林新扬起眉头:“你这是威胁我吗?”
陈晓雅面无惧色,斩钉截铁地回答:“就算威胁又如何?”
林新刚硬了不到三息时间,即刻败下阵来:“好好好,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快放手!”
陈晓雅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那可由不得你反悔了。”说着,她便松开了握着林新手臂的手。
林新匆忙换好鞋子,迅速打开房门离去,并在即将关上门之际回头喊道:“后悔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还能咬我不成?”说罢,便身影一闪,匆匆离去。
陈晓雅气愤之余,大声疾呼:“林新——!!!”
十数分钟后,林新驾驭着自己的遁光法宝,如同流星赶月般在星空中穿梭,思绪仍停留在刚刚差一点又要被母亲押去做坊市劳役的经历上。想起之前那次被父亲设计陷入坊市人流的经历,至今他还心有余悸,那次真可谓是他修行生涯中最不堪回首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