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间,眼前的景象由原本的无数元气万箭齐发,忽然变成了山明水秀的样子。
九华山的众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徐文图更是红着眼悲痛欲绝的扑向了身侧的护山大阵:“大哥!”
护山大阵此时已然开启,自然不可能任由他破坏,一道墨色元气挡在徐文图面前,让他没能扑到阵法上。
徐文图转身怒吼道:“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他们!”
一旁的莫孤琴如今面色比之前要略好了些见状,咳嗽了几声后才道:“大当家这样做,就是为了护住我们,如今你要是出去与他们同归于尽,岂不是让大当家和其他两位当家的白死?九华山还有这么多弟兄在这里,你是要抛下他们吗?”
“那我大哥的仇呢?!大哥的仇就不报了吗!?”徐文图转身怒吼道:“莫孤琴!那可是我大哥!”
“也是我大哥!”莫孤琴强撑着气对他道:“可你现在出去又能如何?你能杀几个?真正的报仇不是现在出去送死,而是留待以后重建九华山。你不能辜负了大当家的一番苦心!等到这帮兄弟们安顿下来,九华山重现,你爱怎么寻死怎么寻死去!”
莫孤琴少有这等气急之时,但尽管有些气急,莫孤琴还是每一句话都切中了要害。
九华山……九华山的重要性明显高于报一时之仇。
徐文图终于是被说服了,红着眼盯着那阵法,但却没有更多举动。
莫孤琴松了口气,这才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倒下。一旁的九华山山众立刻扶住她。
此时云梦泽的掌门上官尘勋赶紧上前:“三当家没事吧?为何面色如此苍白?”
莫孤琴苦笑了一下:“怨我信错了人。竟被一个狼子野心之辈重伤。连累了整个九华山。”
徐文图闻言,更是恨得咬牙:“你那个弟子分明就是奸细伪装!我早晚要找到她!将她抽皮扒骨!”
上官尘勋从他们二人只言片语中也猜出一二,不由得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北周竟如此狡猾,竟提前在九华山之中布局了卧底。看来他们此次行动果然是早有预谋,我们也是上了他们的当!”
莫孤琴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说我了,这次能够成功逃入云梦泽,还要多谢这位道友。”
众人也顺着莫孤琴的目光,将注意力落到了那和九华山众人一同进入阵法中的白衣女子身上。
那白衣女子半张脸被白纱遮挡,露出的眉眼透着些许冷漠,面对众人打量的目光,她开口道:“二当家,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徐文图愣了一下,随后这才跟着白衣女子的话想起了她的身份:“你是柳如烟?”
黎珂冷淡道:“是我。”
“你不是和我四弟去归……去秘境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四弟呢?”
徐文图这问题问出,最先面色不对的反倒是云梦泽的上官尘勋,是他安排设计了归墟的陷阱,结果没想到那归墟也不知出了什么境况,所有人都像是石头扔进湖水里,一点涟漪都没有,个个有去无回。
但上官尘勋很快便将这点异色藏于心底,面色如众人一般无二。只是对黎珂接下来的回答,更上了几分心。
黎珂叹了口气,开口道:“我与四当家在归墟之中遇到了埋伏。后来才知,这归墟乃是一个陷阱,我侥幸逃出来,想去九华山求援,却没想到九华山已经是一片火海。我顺着踪迹找来了云梦泽,却只见到大当家化身的那一幕。我来不及多想,只想着护住你们,幸好阵法开了门,我这才得以跟着你们进来。”
黎珂的这番解释实在是太过语焉不详,在场了解此事的人皆是面色有异。云梦泽的掌门上官尘勋率先开口:“你说的这番说辞,有何佐证?”
黎珂看着徐文图道:“四当家为人豪爽公正,我们二人曾歃血为盟,结拜为异姓兄妹。自当家着我出来求援之时,曾与我说过,可以他的血为证,愿二当家明察。”
说着黎珂便取出了与四当家结拜的时候互相交换的精血,直接送到徐文图面前。结拜这事儿是十乘十的真,黎珂也不怕徐文图查。
徐文图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刻了名字的玉牌,那精血一遇到玉牌便迅速融入其中。
“的确是我四弟的血脉!”徐文图再次抬头,看向黎珂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份信任:“我四弟现在在哪里?他现在怎么样了!”
“状况不好。”黎珂维持着柳烟冷漠的人设,只是绷着脸道:“我是靠着其他几个同伴浴血奋杀,这才侥幸逃出,本想着前来求援。却没想到九华山和云梦泽的山头都快被人攻陷了。如今我们被困在这阵法之中,更是逃不出去。而在那归墟之中的四当家和其他人若是再没有救援的话,只怕和我们如今也是一个下场。”
徐文图忍不住面色发白。
黎珂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原来也在想,四当家这次的行动无声无息,本应当是没人知道,可如今看来,应当是他们早就算好的。只怕归墟的消息也是他们故意放出,只是为了削弱九华山的力量。”
徐文图迅速反应过来:“你是说这些设伏的人也是北洲人!”
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其实并不太大,唯一的联系大概就是发生的时间相近。仅凭这一点,硬要把两件事扯到一起去,怕是没人会相信。
可妙就妙在设计娄一格的人里,有莫孤琴,更有上官尘勋。如今这种情况,上官尘勋最恨的就是北洲,而且九华山和云梦泽绑定在一块,他自然不愿意徐文图怀疑到他头上,所以他不会提出质疑,更会顺着黎珂的话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而莫孤琴虽然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黎珂,但是她不会主动出来说些什么。她是个习惯将自己藏在幕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