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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老大颠颠手里的银钱,分量够沉,这才咧嘴一乐,露出满口的黄牙:“六郎放心,整个京都没人比我更有人脉!”

很快,仇老大就组织自己的狐朋好友,一起去劫大狱。

而此时,六郎自掏腰包,在客栈包了一间房。

这个客栈离福全茶楼很近,十分适合打探京都八卦的消息。

“不知道这一次他们能不能成功。”商人忧心忡忡,仇老大以前在京都还算是挺有名号的一号人物,因为苏家二郎对他极其看重。

可自打黄娘子来了之后,仇老大的地位就每况愈下。

六郎倚窗眺望,这京都一如既往的繁华,人群接踵摩肩,一个小人物的生死在偌大的磨盘里,泛不起一点涟漪。

“能成功最好,不能成功就当为我们探路了。”

商人:“如果成功了,您真打算给他们脱身?”

六郎扯起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我若有那本事,何至于去劫大牢?”

“那您还对他们说……”

“我不这么说,他们肯去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世道就是如此,弱肉强食。”六郎的这番话说得薄情。

商人一时间,不知是期盼这仇老大成功好还是失败好?

仇老大的动作很快,不过短短两日就开始了行动。

然而他失败的速度更快……

二十来号人就像那打狗的肉包子,一去不复返。

六郎和商人等了整整一晚上,都没得到信儿。

直到第二福全茶楼里边有人戏谑。

“你们猜,昨日到牢里是发生了何事?”说话的人一脸的好笑。

“莫要卖关子,想说就快说。”

“昨日竟然有人去劫狱!”

这话一石惊起千层浪,整个茶楼楼的茶客都被他吸引过来。

“神奇了,多大的狗胆,敢在京都劫大狱?!”

“他们这是要去救谁?!”

众人想破头也没想出来,最近发生了何等重要的大事,值得一个人冒着灭九族的风险去劫大牢。

那人吊足了胃口,这才解惑道:“他们是要去救永昌侯!你们更想不到的是,领头的人居然是仇老大!”

“根据我小舅子的侄女的妹夫的邻居说,仇老大聚集一伙江湖人士,简单踩了踩点就去劫大狱。不凑巧,那日龙武大将军去探监,三下五除二,就把这群贼子给拿下了。”

至于为何龙武大将军会去探监,那人没细说,众人都心中有数。

无非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罢了。

最后得到消息的六郎轻骂一声。:“废物!”

商人心疼地看着被打碎的瓷杯,上好的汝窑,最起码要赔一两银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六郎的右手指尖轻敲桌面,闭目沉思。

这一次打草惊蛇之后,想必官府会加大防守力度。

到底要不要孤注一掷呢?

六郎左手摩擦着挂在腰间的玉佩,这是二公子交给他的信物,能让他调动京都城内属于二公子一小部分的势力。

如果成了,那么自己就会在北境一飞冲天。

如果不成,无论是大周还是北境,都无自己的立足之地。

要不要赌一把?

这一瞬间,六郎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他只是在离开茶楼后,默默地拐进一个小院子,把玉佩交给守门的老者。

老者:“问君能有几多愁?”

六郎不好意思地左顾右盼一下,这才用手挡住嘴型,悄声道:“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亲人啊,你终于来了!”老者接过玉佩,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京都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今儿个你在屋里放了个屁,明儿个就能传遍大街小巷!我们实在是太难了!”

六郎想收回手,没能成功,只能安抚道:“别着急,干完这一票,我们就能回去了。!”

“好,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守备森严的大牢挡不住一群想回大草原,纵情听高歌的浪子。

老者高呼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他实在是受不了无处不在的京都群众,今日他终于要破茧成蝶了!

以老者为首的黑衣人,手持弯刀,在房梁上一顿跳跃,刷刷刷跳进官衙中时,正巧四面八方燃起烛火。

“哼,真当我们官衙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县令望着这群黑衣人眼里直放光。

这是来劫囚犯的贼子吗??!

不,分明是闪着金光,行走的功劳啊!

感恩永昌侯夫人!

老者见四周不仅有手持大刀的捕快,还有身穿甲卫的士兵,便知道大势已去。

哗啦啦!

黑衣人不约而同地放下武器,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认罪。!”

县令遗憾地叹口气,决心在奏折上添油加醋一番,好凸显自己的勇猛。

在县令接收黑衣人的时候,大牢那头,突然爆发嘈杂的喊打喊杀声。

原来,六郎觉得这群在京都混了已久多年的探子,不是那么靠得住,于是决定兵分两路。

老者带着一伙黑衣人在明,他带着精锐为暗。

本以为这次计谋能万无一失,却没想到,龙武大将军李傲天大大咧咧地坐在大牢里,守株待兔。

李傲天以有心算无心,很快就将六郎拿下。

两伙人数太多,官府的牢房不够用,只能好几个人挤在一间牢房内,等待着明天一大早进行审讯。

六郎被推推桑桑地塞进一个腥臭的牢狱,这里蟑螂老鼠到处走,完全没把人放在眼里。

同在大脑牢里的还有一个瘸子,他缩在角落里,骨瘦如柴,食指被夹得血肉模糊。

强烈的血腥气,吸引着老鼠围着他团团转。

有那胆子大的,上前去照着食指撕咬一口,却被那瘸子掐住脖子,用力一捏,老鼠瞬间断了气。

瘸子乱发拂面,叫人看不清楚面容,只是浑身丧丧的,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苏云亭坑我,顾南夕也坑我!等老子重获自由之后,看我不偷光你们侯府!”

“去你奶奶的仇老大,劫狱都不会劫!都说了,先派几个人来踩踩点!”

六郎起初并不把这个瘸子放在眼里,但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般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