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降临,星辰开始在天幕上闪烁。
夜,也愈发的深了。
王语嫣的贴身丫鬟幽草,来到玉洞外,叫道:
“小姐,时候不早,您该休息了!”
王语嫣闻声,目光转向顾遥,道:
“我先回去,明日我再来。”
顾遥嘴角一抿,知晓外面来的不止幽草一人,却不拒绝,同意道:
“嗯,去吧!”
王语嫣起身,提着食盒,和幽草汇合,回房去了。
见她走了,顾遥不自觉摇摇头,这王语嫣自小生活在曼陀山庄,又足不出户,显然单纯的可以,想让她不露出马脚,却也是难。
不过,倒是无所谓,反正倒霉的不是他。
正这般想着,“扎扎”声响起,琅嬛玉洞的石门已又被开启。
王夫人带着三个老妪,凶神恶煞的走了进来。
没走几步,就看见了顾遥,冷哼道:
“果然,我就知道有古怪!
我那女儿平时爱他那个表哥爱的要死,每每与我争论,说非他不嫁,甚是倔强。
今日,却是一反常态,好似幡然醒悟般,这又怎么可能!”
王夫人以己度人,就像她明知段正淳风流成性,到处拈花惹草,不是良人。
可十几年过去,她仍不曾忘却,还幻想着与他会来找自己,迎娶自己做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一样。
若非碰见什么人、什么事,王语嫣怎么可能舍弃慕容复。
“小子,你究竟是用了什么花言巧语,拐骗了我女儿。”
在说出最后一句话时,王夫人已是声嘶力竭,怒不可遏。
“你搞错了,王夫人!”
顾遥听了王夫人的话,叹了一口气道:
“这是你女儿一片孝心,属实难得,你应该成全她,装聋作哑才是,这样,我们之间就不会闹出什么不愉快。”
“装聋作哑!你小子简直狂妄,别以为语嫣喜欢你,就可以在这里放肆。”
惹恼了我,我立马把你做成花肥,埋到土里去。”
“王语嫣喜欢我?”
顾遥听着,不禁莞尔,却也知道,这种东西解释不清,便不解释了,转而开口道:
“王夫人,你性情乖张,动辄要把人做成花肥,你那山茶花下,白骨累累,可还睡得安心?
还有,你有今日之福,多亏祖上庇佑,可这种庇护不是永远,你自己也该多多积德行善才是。”
“好小子,竟然敢教训我。”
王夫人双眼冒火,已是听不下去,立马喝道:
“平婆婆、瑞婆婆、严婆婆!把他给我抓起来,我要把他做成花肥!”
三名老妪一听,目露凶光,当下抄起铁拐,朝顾遥杀来。
顾遥则摇摇头,指尖轻描淡写的在空中一按,空气顿生涟漪,层层荡漾开去。
“王夫人你自恃武力,可曾有想过有一天,撞见武功高过你的人,当如何?”
话音一落,那三个老妪却已被点中了穴道,如那石像木偶般,丝毫动弹不得的。
王夫人先是一惊,随即又被顾遥的话激怒,喝道:
“你这小子,倒是有两把刷子,怪不得敢来我曼陀山庄撒野。
不过,你以为,我的倚仗就是她们吗,你错了!”
她轻足一点,飘然跃出,眨眼间便横跨数丈,欺身至顾遥近前。
“这曼陀山庄里,最厉害的人,是我!”
她衣袖翻涌,劲力层层涌出,裙摆飞荡,清灵飘逸,宛似在空中翩翩起舞,尽态极妍。
不过,这显然不是在跳舞,而是一记极厉害的杀招。
“不好意思,我说的就是……你!”
顾遥将她的招式痕迹尽收眼底,屈指成爪,随即荡出。
正是他前几日刚学会的鹰爪擒拿手。
只不过他这一爪,不但将这套武功的神韵使出,更是杂糅了飞天神爪、大力鹰爪等多门武功,威力之强,已丝毫不下于一门一流的绝学。
凌厉迅猛,其疾如电。
王夫人甫一出招,顾遥的鹰爪便已闪电般击至,掐住了她的鹅颈。
“呃——!”
她挣扎着,被扯拽下来,按倒在桌上。
不多时,彻底呼吸不能的她,脸色涨红,已到达了垂死的边缘。
而原本忿然惊怒的眼神,也彻底被哀求讨饶所替代
显然,被死亡笼罩的她,害怕了。
“哼!”
顾遥冷哼了一声,松开手。
王夫人顿时瘫软下来,流着眼泪,又不住的咳嗽,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刚一恢复,顾遥便飞出了一枚火红色的丹药,扔在她手里。
王夫人看着丹药,问道:
“这是什么?”
“毒药,其名为三尸脑神丹!”
“你想用毒药来控制我,休想!”
王夫人愤然拒绝道。
“这可由不得你。”
顾遥说着,身形一闪,瞬间突至王夫人身前,又一指点出,直击她下颚。
她便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再将她手上的药丸一抬,放入口中,劲力推送之下,药丸立时下肚。
王夫人惊骇欲裂,想把丹药抠出来,可哪里抠的出。
顾遥淡淡的道:
“你以为抠出来就有没事,要知道,我还可以喂你吃第二颗、第三颗!”
听到这话,王夫人神态顿时颓然,放弃了。
她这时才明白,顾遥之前说王语嫣一片孝心,应该装聋作哑的真正含义。
但此刻,已是悔之晚矣。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给你服下这药,也只是希望你安分点,不要给我搞什么幺蛾子出来。
你以后,只要你把我当做曼陀山的贵客,好生对待,那么,这毒药便永远不会发作。”
说着,顾遥似乎想到了什么,道:
“哦,对了,我倒是忘记跟你说这三尸脑神丹的药效,你且听好。
这三尸脑神丹与其说是毒药,不如说是蛊虫,其药内尸虫,一经下肚,便潜伏于人体,平时也并不发作,可若到了每年端午,不服解药,那尸虫就会脱伏而出,钻而入脑,啃食脑髓,那滋味,你可以想象一下,当真是妙不可言……”
“你……你……你竟然给我服下了如此恶毒的药物!”
王夫人听着骇然色变,又是抠起嘴巴,干呕连连。
顾遥瞥了她一眼,道:
“恶不恶毒,这取决于你,假如你乖乖听话,不要做一些令我不悦的事,这每年的解药,自然不会缺你!”
他伸了一个懒腰,又道:
“好了,别抠了,快帮我去准备一个厢房,我今天就不睡这了。”
王夫人神色阴晴不定,最终开始低眉顺眼起来。
“好,我这便去准备厢房!”
她解开三位老妪的穴道,准备离开。
这时,顾遥又开口道:
“对了,你拿人做花肥之事,不许提,更不许做,明白吗?”
“这……这跟你无关吧!”
“的确无关,只不过……我不喜欢。”
顾遥眼神直盯着她,如是道。
王夫人顷刻低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