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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忘记了三镖的话,啪啪啪啪就把五发子弹全打了出去。

歪把子机枪还在朝着周围乱打,三镖趁机跑上去,连打几枪,解决了战斗。

我赶紧拎着枪跑过去,就看到一个日本兵趴在机枪上,脑袋中枪,已经死了。

还有一个日本军官斜躺在爬犁上,大腿中了一枪,脸上也中了一枪,满脸是血。

只有一个身穿黄棉袄的男人,跪在爬犁上哭喊:“别打我,我就是个翻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娘!”

三镖一脚把他踹下爬犁,大声问:“这是日本人的勘测小队?”

男人双手合十,脸朝下跪在地上:“是是是,我就是个翻译,没有枪,也没干过坏事。”

“你们刚才打啥呢?”

翻译带着哭腔说:“我,我,真不知道啊,刚才正打盹呢,枪就响了。”

我上前抱起歪把子机枪,用袖子擦了擦,笑着说:“二当家,这东西好!”

三镖嘿嘿一笑:“那两个日本兵跑了,咱们必须赶紧走。”

我指了指地上跪着的翻译:“那他怎么办?”

“扔这吧,能不能活着出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三镖从爬犁上捡起一支王八盒子,插在了腰间。

我们正想转身离开,那个满脸是血的日本军官,忽然咳嗽几声,咕噜咕噜说起了话。

三镖正想开枪打死他,跪在地上的翻译忽然大喊:“别开枪,尾田少佐有话要说。”

“啥话?”

爬犁上的尾田少佐叽里咕噜说了一阵子,翻译不断点头。

“尾田少佐说,只要你们保住他的性命,带他到鸡脖子山附近的森林警察队驻地,就有赏!”

三镖满脸嫌弃:“娘的,我还差他那点东西?”

“你听我说完,尾田少佐说了,只要能到那个地方,就送你们两百条三八大盖,全新的,外加十万发子弹。还有,还有一万块现大洋!”

这话一说,三镖的表情变了,我也愣住了。

震三江的绺子一百多号人,只有四十几条长枪,其中还有不少老套筒。

两百条全新的三八大盖,再加上十万发子弹?相信我,要是大当家在这里,肯定乐得嘴都咧到后脑勺了。

翻译见我们有些犹豫,又说:“你们要是不信,先把我们送到前面勘测队的补给站,那里有一万块现大洋,都是你们的!”

三镖挥了挥枪:“你要知道,咱们到地方啥也没有,或者有日本人埋伏着,你们两个都是小命不保!”

“知道,知道,这位当家的,能不能先给尾田少佐包扎一下,别让他死了?”

我上前一看,腿上的一枪没打中骨头,子弹打了个对穿。

至于脸上的枪伤,这个少佐也是运气好,子弹从右边嘴角打进去,从左边面颊穿了出来。

三镖点了点头:“行吧,你给他简单包一下,能不能活下来,看他的命了。”

此时,我忽然发现爬犁上有个木箱子,方方正正,也不算大,于是想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一直哼哼唧唧的尾田少佐,见我冲着箱子过来了,立刻翻身抱住它,乌拉乌拉喊了几句话。

翻译赶紧跑过去,大声说:“两位好汉,这是勘测矿物的设备,好像有什么照射,打开会伤人的。”

三镖点点头:“小刀子,你搜搜他们,看身上有没有藏东西。”

我放下枪,跑过去仔细搜了搜这两人身上,没有刀也没有枪。

拉爬犁的马,刚才被流弹打死了,三镖就让翻译背着尾田少佐,跟着我们回到了山坡上。

罗老九还趴在爬犁上,见我们过来了,一脸惊讶。

“三镖,你把日本人打了?”

“老罗,你别急,咱们这回赚大了。”

听了日本人开出的条件,罗老九捻了捻山羊胡子,沉吟片刻。

“这日本人不可信,万一把咱们坑了咋办?”

翻译一听,赶紧说:“老爷子,放心吧,少佐说了,到前面补给站,你们见到现大洋,就相信他了。”

“老夫不是贪财之人!三镖,保险起见,还是先把他们带到三道沟,给这个日本人治治伤,再让小刀去联络些失散的兄弟,最好找到大当家,商量一下再说。”

三镖一听,也点了点头。

尾田少佐一听,又咕噜咕噜说起来。

翻译不断点头,哀求说:“尾田少佐说了,他有重要任务,必须把这个勘测仪器送到山里,一刻也不能耽误。”

罗老九啐了一口:“这个犟犊子,命都不要了。”

翻译把尾田少佐放在爬犁上,又把箱子放在旁边,坐了上去。

三镖和罗老九走到一旁,商量片刻,转身回来了。

罗老九笑道:“这位翻译,你贵姓啊?哪里人?”

“免贵姓王,老家河北,从小跟着爹娘到牡丹江讨生活。”

“哦,王翻译,咱们可说好了,这日本人要是死在半路,我们也没办法,补给站那一万块大洋不能赖账。”

王翻译连连点头:“放心吧,我照顾尾田少佐,他身体好,能撑到地方。”

三镖坐上了爬犁,扭头问:“补给站在什么方向?多长时间能到?”

王翻译思索片刻,指了指远处说:“东北方向,要是抓紧时间,两天能到!”

东北方向?我心里一惊,刚才罗老九刚说过,巳时东北必不通,三山挡道有灾星。

三镖也意识到了,盯着罗老九,等他开口。

罗老九见大家都看着他,抬头看了看太阳:“应该,应该已经过了巳时,走吧!”

三镖转过身,一声吆喝,两匹马飞奔起来,朝着茫茫原始森林去了。

太阳很好,我裹紧了棉袄,双手插在袖子里,握紧了刀,盯着王翻译和尾田少佐。

直觉告诉我,这一趟不会这么简单。

王翻译满脸堆笑,一直想和我们搭话,但罗老九只是眯着眼睛假装睡觉,我也不愿意说话。

躺在中间的尾田少佐,脸上的纱布已经浸满了血,他时不时呻吟几声,看起来很痛苦。

坐在爬犁上,看着尾田少佐,我心里一直不踏实。

刚才那些日本兵为什么惊慌失措?积雪下面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