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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水月点点头,笑了。

“松本带着三十来人,每天能吃喝多少东西?那些大木盆都是日本兵装饭菜的,木桶都是拎水用的,每顿要做多少饭,才能用得上它们?”

我恍然大悟:“水月,我明白了,松本带着这三十来人,就是故意把咱们引走。他肯定觉得,至少短期内,咱们不会再回去。”

钱麻子也说:“也就是说,咱们没来及细查,其实松本手下的大部分兵力,还藏在金矿大院里呢。这一招,弃车保帅啊!”

连水月站起来,回头看了看:“对,弃车保帅。就是不知道,他连命都不要,到底要保护什么?”

钱麻子一听,上了爬犁,开始扒拉箱子,嘴里念叨着:“那还用说,肯定是保护丁晴了,咱们赶紧收拾点儿有用的东西,出发吧。”

趁着还没日落,我们三人赶紧“打扫战场”,精简了不少补给,拉回了我们的爬犁,都装了上去。

连水月和钱麻子坐爬犁,我骑上马,挥舞鞭子,朝着北边去了。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天已经黑了,我们找了一个山坳,扎了营。

荒山野岭,周围没有敌人,有足够的补给。我们仨坐在篝火边,吃吃喝喝,说说笑笑,难得这么轻松。

说起金矿大院,连水月笑了:“上次咱们就是简单转了一圈,也没细看。那里以前是金矿,下面的矿井随便改造改造,住上一两百人,应该很轻松的。”

钱麻子有些激动:“水月,我也有个想法。你说,能把松本派出来送死的,没几个人吧?会不会丁晴就在金矿下面?还有,那里会不会还藏着更多金子?”

“老钱,你这两个想法,确实有些道理。”

“你半路就想明白了,也不跟我俩说,是不是怕马骏看出点儿啥?”

连水月笑了:“马骏也不傻,万一察觉出什么,非要跟着咱们,挺麻烦的。”

钱麻子一听,连连点头:“就是,咱们回去之后,再简单搜搜,然后等着三镖过来就行了。”

这话,我和连水月都赞同。毕竟,如果金矿下面真的藏着很多日本兵,我们三个人贸然闯进去,很难对付的。

闲话少说,一路飞奔,回到金矿大院之后,里面还是一片狼藉。

我们站在大门口,仔细观察了一番,和离开时一模一样,如果真有日本兵还藏在这里,这两天也没有出来。

钱麻子把马拴在了望塔下,顺手捡起一把刺刀握在手中,冲我俩招了招手。

“小刀,水月,走,咱们扒拉好东西去!”

我赶紧追上去,走在了前面,低声说:“别轻敌,万一他们埋伏咱们呢?”

钱麻子笑了:“小刀,如果水月猜对了,他们就躲在地下,那肯定不会出来的。你想啊,丁晴费了多大心思,还送给咱们一个中佐,不就是为了藏得更严实,更安全吗?”

连水月在后面说了:“老钱,那也要小心一点儿,咱们毕竟只有仨人。”

“行,我不跑远,就跟着你们俩。”

说着,我们已经走到了几间大厂房的门口,进去走了一圈,犄角旮旯里都看了看,没有什么发现。

再往后面走,是宿舍和食堂,又认真搜查了一圈,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我们只能爬上坡,从半掩着的铁门进了暗堡。这里比较昏暗,地方也不大,墙边摆着一些箱子,钱麻子随便扒拉了一下,都是弹药。

两个暗堡里,没有暗道,也没有金子。

我们站在半坡看着整个大院,已经基本找了一圈,什么线索都没有。

钱麻子累得瘫坐在地上,叹气说:“这帮兔崽子,难道不在这里?”

大院里很多地方都被积雪覆盖,我看了看西边墙角,还有马棚和狗窝没搜,伙房的后面,还有一大间锅炉房没搜。

“水月,你歇一会儿吧,我和老钱到狗窝看看。”

钱麻子一听,赶紧站了起来:“对啊,狗窝还没看呢,走,快去看看!”

我们三人下到院子里,连水月往爬犁边去了,钱麻子拉着我,快速跑到了西边的院墙前。

这里有很长一排马棚,旁边是一间间有门有院的狗窝,还都是水泥盖成的。钱麻子推开小铁门,进了一间狗窝,嘴里骂道:“这帮兔崽子,狗住的地方都修这么好,糟蹋东西。”

狗窝门口有个小铁盆,里面还有没吃完的东西,钱麻子蹲下看了看,扭头说:“小刀,高粱米,白菜,他娘的还有肉!”

我也好奇了,推开铁门进去,蹲下一看,还真是。

“老钱,我估摸着,这是日本人的剩菜剩饭,拿来喂狗的,他们还能专门给狗做饭啊?”

“我以前当翻译的时候,没见过日本人喂狗,还真不知道。就算是剩菜剩饭,档次也太高了吧?”

说着,他探头看了看狗窝里面,笑着扯出了一床厚厚的棉被。

我只能摇了摇头,狗的待遇真是不错。

把十几个狗窝查了一遍,也没有什么发现。钱麻子指了指锅炉房,大声说:“小刀,只剩那个地方了,再没有的话,咱就只能回去了。”

锅炉房就在伙房后面,上面有烟囱,是一大排平房。

钱麻子一脚踢开大门,用手电筒照了照里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又大又粗的铁管子。对面的墙上有一排木架子,挂着衣服和水壶,地上则比较干净。

我俩一前一后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斜对面有个铁门,敞开着,里面黑洞洞的。

钱麻子走上前,看了看里面,扭头说:“是地下室。”

我点点头,拿着手电筒,走在了前面。

楼梯并不长,下面的空间更大一些,一边是排列整齐的铁炉子,另一边则是一堆堆的煤炭。地上有几把铁铲,煤堆旁横躺着几辆小推车。

我慢慢走向铁炉子,一个一个拉开炉门看一看。里面的炭火早就熄灭,黑乎乎的,有些干干净净,好像很久没有用了。

最后一个炉门紧闭着,我忽然预感到,里面可能有问题,于是掏出短枪,站在一边,使劲拉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