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恶臭味弥漫在空气中，几名定格在原地的黑衣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流出固液混合的不知名物体，在昏黄灯光的照射下，泛着金黄。
几人刚刚目睹老蔡被白发身影捏爆脑袋，无尽的恐惧在心中蔓延。
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将脑袋硬生生捏爆？众人只觉得大脑有点发懵，根本不敢有任何动作。
因为眼前的白发身影是真的会杀人。
他们虽然经常帮黄三桂处理一些阴暗事，却从未杀过人。
许星柚带来的视觉冲击太过强大，好似被隔离在真空区域，窒息感笼罩在心头。
“接下来，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明白么？”
许星柚徐徐蹲下身，平视着浑身颤抖的几名黑衣人，冰寒彻骨的冷风吹拂着，好似能将几人的血液冻结。
“明……明白。”
尚还能动的五名黑衣人立刻点头，跪倒在地，即使地面满是恶臭的固液混合体，他们也不管，只知道这样也许能活命。
“谁派你们来的？”
“黄总。”
意料之中的答案，许星柚露出渗人的笑容，但他没有直接指出，而是接着开口问道：“协和集团，黄三桂？”
“嗯。”
“无头女尸是他杀的？”
“是他。”其中一名黑衣人鼓起勇气，指着成为无头尸体的老蔡。
“…………”许星柚觉得这几人脑子有点问题，“指使人呢？”
“黄总。”
“原因？”
“黄总听说季如意因为孩子不见后，便去公安局报警，但公安局那几位本就是黄总的人，虽答应报案，却也未曾受理。
见报案无果后，季如意买好直达夏京市的高铁票，想将黄总的恶性上报给袁总司令。”
“所以，他派人杀了季如意？”
许星柚笑了，惨淡的笑了，面容扭曲狰狞，曙光未曾照到的地方，人命究竟算什么？草芥？
只手遮天的协和集团吗？很好。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真正动怒，像一座沉寂许久的死火山，即将喷发，仅仅只是前奏的火山灰，便弥漫整片天穹，压的人喘不过气。
“嗯。”
几名黑衣人像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不敢有丝毫怠慢。
“接下来，你们帮我办一件事，事成以后，我保你们不死，怎么样？”
一个盛大的计划在许星柚脑海中凝聚成型，单纯杀了黄三桂对他的报复太轻，而且最后终结黄三桂性命的人，也不能是自己。
目光落在昏迷在血泊之中，痛苦沉睡的杨晨。
“好。”
在几位黑衣人茫然的目光中，许星柚微微俯身，在几人耳侧轻声低语，随着许星柚说的越来越多，几人的表情愈发震惊。
“完成这些，没问题吧？”
话音落下，一抹金光闪烁至许星柚胸口之中，明明是问题，在几人耳中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放心。”
“把这里清洗干净，我不希望明天有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许星柚抱着杨晨，站起身来，背对着众人，“当然，你们也可以将今天的所见所闻告诉黄三桂，前提是你们不怕死。”
说完，许星柚好似鬼魅般融入茫茫黑暗中，消失不见。
黑衣人之首抱着自己拧成麻花的胳膊痛苦哀嚎，其余几人也低着头，直到许星柚的气息完全消失后，才缓缓抬起头。
黑色西裤混杂着黄色排泄物，被完全浸湿，令人作呕的气味随着冷风飘散蔓延。
“赶紧清理，我可不想死。”
随着第一名黑衣人动起手，将外套脱下以后，并且在手机上买一些其他的东西，开始清理地面的尸体和血迹。
当看到如泉水般涌出的鲜血后，特别是破碎成一块块血肉的头颅，骨骼碎片好似刀片般扎进双目中。
“呕——”
反胃的感觉涌上心头，差点将今天早上吃的东西吐出来。
但他们别无办法，只能盯着触目惊心的猩红，开始处理现场的尸块。
其余几人见状，纷纷动手，他们也不想成为第二个牺牲品。
…………
——叮铃铃！！
清脆的门铃声在房间内回荡，刚洗完澡的雪天擦拭着湿漉漉的发梢，天鹅般白皙修长的脖颈，往门的方向张望。
面色带着一丝疑惑，走到房门前，将房门拉开。
一道白发身影猛的冲进房间内，怀里还抱着一名青年，鲜血在青年额前凝固结痂。
“星柚。”
当视线落在青年身上时，雪天的目光中多了一分不解，前不久她才给青年治疗过，怎么今天又伤的如此之重？
将房门关上以后，雪天快步来到许星柚身旁，将毛巾随意扔在桌上后，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许星柚将杨晨母亲的行踪以及黄三桂所做的事，一一道来，其中也有关于前不久救下杨晨的事情。
“果然是他。”雪天冷哼一声。
说完，雪天随手一挥，原本穿着的浴袍变成熟悉的火山裘，眼中的杀意汹涌澎湃，“我去杀了他。”
“不至于。”
“杀人偿命，这么简单的事情。”
“杀人必须得偿命，但在偿命之前，先让他感觉到这世界的绝望，让他明白什么叫身败名裂。”
许星柚仿若星辰的眼瞳中闪烁着微光，他也想手刃黄三桂，但目前还不是时候，等到他计划完成的那一天，就是黄三桂死的那一天。
“你想怎么做？”
“雪天姐姐，你看戏就好。”
许星柚轻轻摇头，并未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好。”雪天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杨晨，叹了口气，“我先给这孩子疗伤吧。”
“不用，等他自然醒吧。”
“为什么？”
“昏迷在无意识的情况中，至少他不会因为父母离世而痛苦万分，至少这一刻，他的灵魂处于放松。
若是醒来，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听你的。”
雪天看了一眼杨晨，便坐在床上，目光看向窗外，看不见一颗繁星的天空，好似一张油墨浸染的画卷，将天空包裹住。
许星柚徐徐走到床边，看见这座灯火通明的城市，有太多无人知晓的苦命人隐藏在霓虹灯之下，不久后，他会让这些最隐秘的果报，重现世间。